于霁被看得一阵心虚,擦了把脸上莫须有的汗,反问道:“我要是说没有,会被扫地出门吗?”
元明月不置可否,只弯起一双笑眼把人从头到脚扫视一遍,“你多虑了,师尊又不是拘泥于胜负的人,她还要我带给你两个字呢。”
两个字?
于霁眼角一抽。
是等死还是谢罪啊?
元明月听不见他翻涌的心绪,并指成剑,在雪地上写下“攻守”二字。
于霁凑到跟前端详片刻,一头雾水地仰头望向写字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话已带到,个中深意,就要靠你自己领悟了。”
元明月说着,负手正待离去,又蓦地回眸一笑:“对了,师尊确实对胜负不甚在意,可你若是折了小蓬莱的颜面,自有做师姐的代替她,清、理、门、户。”
“等等!”
眼见对方真要离开,于霁急匆匆出声将人叫住,支支吾吾半天,才用细若蚊蚋的动静关心道:“她老人家…身体好点了吗?”
正说着,眼前无端一花,空中冷不丁抛来个什么东西。他手忙脚乱地接住,才看清掌中的白瓷瓶,不及回应,便听人说:“算你有心。此物也是师尊所托,好生掂量着用。”
直到那抹青色倩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敢怒不敢言的人扭头,朝乖巧守在一旁听音的明照看去,“合着不问这一句,还不打算给我了是吧?”
入夜后,一切收拾停当,于霁拖着有些疲软的身体老大不情愿地栽回到床上。心念稍动,一连消停了好几天的系统心有灵犀似的,出声道:“碧华露,疗伤佳品,虽然不到活死人肉白骨的境界,但在主系统里的评级也不低了。宿主如果愿意拿来交换,我可以破例免去前几天的债务。”
于霁没有立刻说话,耷拉在床沿的手指漫无目的地在雕花的木板上轻叩,良久才若有所思道:“我以前听说过一句话,大意是不要做你的敌人希望你做的事。”
元明月要他“好生掂量着用”。
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更何况这药是芳迟托她送来的。因此临别前的那句忠告,很有可能也是后者想让她转达的。再联系元明月带来意味不明的信息,和几天前活像毕业答辩的会面,凭借他对对方那点浅薄的理解,这很有可能又是一场隐秘的考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尽管他并不觉得自己具备什么值得让堂堂剑尊亲自下场的特质。
肆意放空着大脑,任手指无意识地描画着那两个字。蓦地,脑海深处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剧痛,紧随其后是一道朦胧白光。白光深处是两道模糊的人影,个头稍矮的那个孩子像是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中断无休止的挥剑回望。
“姑姑。”
那孩子这样唤道,一板一眼地行礼,继而问道:“您可愿传授我剑法了?”
不等那女人回应,眼前忽而晃动不止,原本柔和的光也炽盛起来。双眼被刺得酸痛难耐,抬手遮挡时才发觉自己又回到了现实世界。捏了捏眉心,正要询问系统给自己播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话到嘴边,莫名一顿。
他想到幻境里女人的最后一句话:“你若有意以剑入道,这两式已是全部。”
“难道她是想告诉我,这世界上所有的招式都可以拆解成攻守两个动作?”
他预感自己抓住了什么头绪。
——可是真有这么简单吗?
正思索间,没有等到答复的系统又重复了一次先前的诉求。思路被打断,于霁皱了皱眉,不悦道:“什么债务,那不是你在溪山擅离职守差点害我嗝屁的补偿和封口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如果只作为补偿,宿主索要的未免太少。天鼓楔在这个世界可能是稀缺资源,主系统却还有不少存货。如果宿主有需要……”
“旷了几天工还大方起来了?我怎么觉得你那么不怀好意呢?”
“宿主在担心什么?”
“你才是在盘算些什么吧?”
话不投机,系统当即放弃交流重新沉寂下去。于霁也乐得清净,就着窗外的风声和衣睡去。
翌日,演武场。
谢知兰引着险些因为迷路错过比试的于霁入场,正想打趣两句,忽被身后一声“谢师弟”打断。
师兄弟二人齐齐回头,几名看着脸生的弟子面色不善、来势汹汹,为首那人不是谭守声又是谁?
“如若谢师弟有意,天心崖的邀请随时有效。”
谭守声说着,下颌微微扬起,像是在等待对方的回答。语气倒是难得一见的彬彬有礼,可惜神态还是带着目空一切的傲然,看得人不禁牙痒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谢知兰先是拱手施礼,而后推拒道:“多谢谭师兄,可我志不在此,只能辜负师兄的厚爱。”
带着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半晌。谭守声口称可惜,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惋惜,微微颔首算作告辞。留下谢知兰看看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身旁的于霁,眨眨眼睛,“啊呀,于师兄好像被看轻了。”
不远处有人怒骂一句“欺人太甚”,随即是观战弟子七嘴八舌的声讨。于霁扭头,无意和人潮中的元明月对上眼。后者报以威胁意味十足的微笑,笑得人冷汗直淌。
——还挺锣鼓喧天人山人海。
于霁苦中作乐地想道。
两手撑在边缘,毫无高手风范地蹦上比斗擂台,人才站稳,便听另一头的谭守声不耐道:“为防有人以金丹战筑基为由说我胜之不武,让你三招。请吧。”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体贴。你怎么不直接认输呢?”
于霁几乎要笑出声来,一面讥讽,一面回忆着前些天和明照的对战。话音未落,后撤半步的足尖猛然一点,人已如离弦之箭射向面前之敌。
谭守声暗道一句“好快”,眉头一拧,当机立断,运动家传的步法旋身避开袭向面门的拳风。
枯荣道上下皆奉行“锻骨为体,心诀为用”,是玄门中不多见的、以体修为主的门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明照的战斗技巧也大都习自枯荣道的武僧。
他的出招看似繁杂,叫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实则拆解过后,也不过拳、掌、肘、腿四项。配合他深厚的修为,与重明一族强悍的肉身,旁人用来平平无奇的武学,竟也被他使出一力降十会的效果。
原主这副身体的底子不差,却也耐不住几次三番累积的内伤。于霁自知不比师弟荡海拔山,只能将自身轻、快的优势运用到极致,竭力博取一个近身的机会。
眨眼间三招已过,两人之间仍然相隔数丈。眼见对方左手双指并起,于霁心底大呼“不妙”,心念电转,清风流云上手,剑气去如烈风,欲搅散谭守声周身凝聚的灵力。
电光石火的一刹,耳闻金石铿然。于霁只觉双膝一沉,一道虚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将他钉在原地。
顷刻间,方寸之地掣电交闪,千万道亮如刀锋的雷光不由分说地劈向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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