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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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真的会精神控制啊。”

伽利略有一种印证历史的感慨。

尤金也说:“毕竟阿嘉德疯起来时,光靠他的玫瑰战舰和恐怖手段就已经把人弄死得彻彻底底。”所以有关于阿嘉德精神控制的说法,从来没有实证。

“但我还是很难相信……不都说雄虫很脆弱尊贵么。”和当初不同了,联邦与虫族有过战争有过往来,这百年中的每一个节点,都是促进双方彼此了解的交流,对于虫族,人类不再像曾经那样仅仅掌握零星的认知。不会再有人,再有一个席归星,犯那样可笑可爱的错误了。甚至对异族文明的充足了解,让两个人类一下子意识到一直以来被世人忽略的细节。

“而且,这不是证明阿嘉德必然是一只高等雄虫?”

据证实,尽管雄虫肉体不如雌虫强大,但雄虫中有少部分会在成年后觉醒精神操控的能力,所有雌虫,甚至其他低等的雄虫无法抵抗,后来传闻对宇宙中的更广种族也同样适用。因此,这项能力成为奠定雄尊雌卑的虫族社会结构的基石之一。而这种觉醒,仅在高等雄虫的成年中偶然发生。

两个人类,在本该人生尽头的惶然里,遇上了这艘玫瑰战舰。

他们翻阅故事,翻阅心事,翻阅那也许会被奔走传唱、又或者人皆唾骂的爱情。

……

军方没有追上来。

但席归星依然谨慎,他们没有选择原计划的终点,而在半路补给停靠的地方下船。他们同样只短暂停留,借机等待下一艘其他目的地的停靠飞船。

心里装的事太多,这时候的席归星难免睡不好。他先是梦到了他的过去。他和阿嘉德曾经住过的某个地方有一间赌场,在席归星的梦里,同样也有这样一个赌场,他真实经历的赌场。他可能作为卖酒跑腿的小童,可能作为赌桌上漂亮新奇的装饰。赌场里充斥满烟叶钱币的混合味道,那是另一种烧着的硝烟。那些张牙舞爪的烟掐住席归星的喉咙,把他拽向了更下层的世界。他的身下不再是赌桌毛垫,而是冰冷铁牢,观赏他的人从为金钱烧红眼的赌徒到了对欲望痴迷的嫖客。他们放荡或矜持,吐露的叹息也是一种烟,是欲望湿漉漉的潮气,这一次却托举起席归星,送他挣脱囚牢去往不知名地。这是席归星一生未曾到过的地方,一望无际本该是原野,如今是玫瑰;他要追寻却还未得的,被好梦赠予。

湿漉漉的玫瑰,沾晨露的玫瑰,它的白被赋予偏爱,巍峨雪山也摘下来衬它纯白。最先为这朵花命名的人类,是否有一个如同雪山一般圣洁不可攀的挚爱。曾经谁人赠予小心放的那束玫瑰匆匆一瞥未细看,如今席归星为它倾倒俘获。玫瑰知道得到他的爱,在梦里连刺也柔软。席归星就这样被玫瑰簇拥、淹没,花茎枝蔓做链铐,收束、绞紧,缠绵地拖着他,去往有更多玫瑰的深处;又或是举着,在沉沦中予与牵系。席归星又被扼住了喉咙,被浓郁芬芳。喉管鼻腔都昏昏沉投降,也许这一路要去到心脏。那是种难以言喻的快乐,跃跃欲试中裹藏着青涩和热情,玫瑰的潮气与他自身的潮气融为一体,席归星溺亡于玫瑰中。

而后他被阿嘉德从梦里救醒。

成年虫子的体温仿佛就是那潮气,有一点凉,但因满心火热而蒸腾,牵引席归星做梦。他担忧地望着席归星,他已经可以拥有成年人搂抱安慰的熟稔,而等席归星的投怀。那双眼睛这样近,暗夜里做狭窄屋房的星光。

“妈妈,做噩梦了么。”

曾经,在阿嘉德还未成年时他们早早分房,说什么自立独立;但在阿嘉德成年后的此夜,他们挤一张床等天亮继续逃亡。

席归星睁着眼,喘息,是啊,他着了梦,现在迟迟还挣脱不出来。可梦不是噩梦不是好梦,是难以启齿的绮梦。他与湿漉漉的玫瑰做了一场梦,然后他刻意遗忘也毫无用处的裂纹开始生长。当他从梦里醒来,则与有着同样潮气的阿嘉德缠紧。

这个人类,他的成年他的冷淡在这一刻通通无用,他重返他迟来的少年。

阿嘉德发觉了不对,他俯身要来细看。

“妈妈?”

席归星抓住了阿嘉德的手,然后沉默局促地推却。人类合拢腿,坐起来,背对着阿嘉德下床穿鞋,并把被子遮掩好。

“嗯,吵醒你了,我去洗脸。”

阿嘉德坐在床上,看着他的妈妈在黑暗中状似淡然地摸索行走,妈妈的羞怯,妈妈的窈窕,妈妈不可名状的风情,迟迟来也迟迟盛放,这一切皆在他并拢得很紧的双腿间。他是否夹着一刀尖,还是在留泉眼,藏什么不能说秘密,否则怎如此扭捏。阿嘉德看着,呆呆怔怔,懵懂茫然欺压狂乱心跳,他好像明白,又不太明白。浴室昏暗的夜灯亮了,随即一道门施障眼法将他隔开。

可阿嘉德还记得他与妈妈仓促间对视的一眼,汗湿的发撇开露发亮的眸眼,人类的眼睛在黑夜里亮得逼人,透着某种不主动却强烈的欲望。阿嘉德完全被摄住了,觉得妈妈好美。

在等席归星的间隙里,阿嘉德像个乖小孩一样盖好被子坐着,但他又做不成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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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他鬼使神差,悄悄嗅闻了妈妈遮掩过的地方。隔着被褥,阿嘉德感受到了潮湿,那是一种淡淡的腥,更荒谬嗅到了甜。

阿嘉德有记忆的,那是妈妈巢穴的气息。

席归星很快就回来了,他的确洗了脸,带着冷冰冰的水汽和体温回到这个容纳他们的被褥巢穴里。他现在比阿嘉德的体温还要凉了,阿嘉德便忘了那些妈妈的不肯说,想要去为妈妈暖手脚。席归星起先避了下,但拗不过阿嘉德执着,席归星就不再躲了。

柔软的狭小天地里,体温冰的凉的,气息湿的潮的,它们做刀枪利刃,通通挟持着一对依偎。阿嘉德手裹着席归星的双手,腿也缠双腿,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席归星,席归星也无声回望他。片刻,阿嘉德小小声地倾倒温柔。

“好了,这样妈妈就不冷了。”

但他画龙点睛画蛇添足,忍不住低头,隔空落吻在自己握他手的指节。

金软铁锈,唯有一吻永恒,就代替那些圆环,箍在席归星隐隐被烫到的指间。

席归星闭了闭眼,又很难闭眼。

最终他轻柔覆阿嘉德的双眼,他才止慌张,能阖眼。

“睡吧。”

睁眼是阿璨,闭眼是玫瑰。阿嘉德施咒语给这唯一人类,他也终于爱玫瑰,甘愿栖息在玫瑰。

……

夜晚翻篇,于是不便在白日提。慌张紧张雀跃与不安都伸手,拉扯与捂嘴,再等等,再等等。恰好两个人都是没经历的傻瓜,辨不出爱的种类真假。

他们只在这个补给的港口停留一夜晚,打算乘第二日的航船即刻就走。

席归星为阿嘉德带上遮掩的宽大兜帽,他自己也同样,两个人简单吃了饭后就往港口赶。就在途中,他们被袭击。以为是军方追兵,席归星未想到是虫族。

那是有虫翼的雌性虫族,威武显然是士兵。与漫长历史相随的,探子与娼妓最长久。尽管人类与虫族签订协约已过三年,但止不住暗流汹涌。对方远远的,根本看都没有看到两人的脸,却猛然扭转头朝他们这边冲来。

席归星已经没有激光枪了,现有的武器对付一只能直接在太空作战的虫族实在够呛。但他还是想也没想地挡在阿嘉德面前,他们杀死阿嘉德或抢走阿嘉德,除非让席归星死生,否则不允许。

成年了的雄虫散发着一种唯有虫族可获悉的信息素,成年不仅因为着强大,还意味着性的成熟。雄虫从来是慵懒傲慢的王者,性别赋予他们特权,勾手就有喘息的爱慕蜂拥而至。但他们也永远被同类的欲望定位。

阿嘉德毕竟只是一只刚刚成年的虫子,他成年得太仓促,满心再装玫瑰与爱,还剩多少想其他。

妈妈清瘦却刚强,不自量力成为戴桂冠的强大。阿嘉德今天满心满眼都是妈妈,不合时宜在此刻还为他着迷,同类以为他遇险而疯狂的振翅与虫啸都抛在了脑后,险些出大差错。

虫族即在眼前,当年这个种族徒手就能在席归星身上留下恐怖的创口,席归星举枪的手纹丝未动,高度紧张即愈发冷静,他看准时机朝敌人脑部开枪。

对方真的倒下,但因为席归星庇佑在身后的阿嘉德。

阿嘉德揽住席归星的肩膀,给予妈妈安抚依靠,他澄黄的虫眸流淌着璨金,完完全全是造物主的偏爱。先前一度让席归星认为是阿嘉德玩笑的能力,此刻在人类面前展现真正的实力。

“停下。”

虫族不甘地鸣叫,说席归星听不懂的语言,似乎不肯信这是阿嘉德的真心。

阿嘉德皱眉。

“把虫翅折了。”

那只虫族就当真用可做利刃的手拗折了自己的虫翼,整个人跪在地上痛得打滚。

阿嘉德不熟练地运用他的恐怖,趋近真正冷血强大的虫族。席归星被阿嘉德握着肩膀,直视他这双流光璀璨的眼睛。是否他也会因此沦亡。

那念头只在席归星脑海中短暂停留了片刻,他也不会真正对有可能杀死他的敌人动恻隐之心。最终,阿嘉德催眠了这只自残的虫族,让他忘记关于他们二人所有的记忆,并带上席归星暴露的那个假身份的证明,登上他们上一趟航线的航班。

直到他们顺利登上他们的飞船,阿嘉德才松了口气似的靠在席归星的后背。仿佛间,席归星又嗅到了阿嘉德身上那股淡淡的潮气。

席归星正了正心神,才开口询问。

阿嘉德也十分郁闷,将前因后果与席归星说了。

席归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时也有些怔然。阿嘉德下巴轻轻搭在席归星肩头。

“妈妈帮帮我。”

“……怎么做?”

“他们认为我是一只需要被求偶的雄虫,就只能用其他的味道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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