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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味道。
席归星不应该不明白,不应该傻,但阿嘉德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席归星昏头转向。席归星从来没较真的、那被阿嘉德念三年的“妈妈”,是他们藏迹于人群后,应遵守人类法则背负的禁忌。可这里没有别人,没有人能帮阿嘉德,更要像席归星那样义无反顾帮阿嘉德。
到最后,席归星忘了到底是自己问、还是阿嘉德抢先答。阿嘉德和他说。
“没有妈妈,我逃不过去的。”
做决定的一定席归星,也只能是他。阿嘉德一直深知这个道理,但他从来欣然接受,这也是他让与妈妈的权柄。所以他说得很少,只有这一句,不是什么卑微的可怜祈求,是他真心的实话,席归星就被下咒。
席归星的责任感在阿嘉德这里空前盛况,他愿意背愿意扛,昏头去冲锋,孤勇得嘉奖。席归星已经自己说服了自己,他快要肯了,但人类恐怕是这广阔星宇中最复杂难懂的物种。不在于他们有多么高级强大的构造,而在于他们为自己与同类设立的标准,又千百年来在这些枷锁里挣脱或沉沦。只有人类,会在临门一脚这刻,突然拥有仿若惺惺作态般的负罪感和背德感。
席归星堪称粗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他难得这样,雪山崩塌,一切都脆弱,迎来倾颓的艳丽。
“席璨,你知道这算什么吗?”
他对阿嘉德说。
席归星的话,仅听言词,像严厉的责难,甚至有憎恶。但阿嘉德知道,这不是妈妈的本意真心。
阿嘉德平静地望着席归星。虫子太坦然也太纯白,他理所应当不懂,不该受这样恶语。席归星已经在心里为他开脱了,但阿嘉德的表情却还是欣然赴死的壮丽,他在说完他该说的话以后已经在等待席归星判他死刑。比起纯粹的白,这种甘愿更击穿了席归星的心防,烂掉,烂得稀巴碎。
席归星不要阿嘉德的回答了。
“好……要怎么做。”
男人再开口时,声音喑哑,也有一种赴死般的决然。
阿嘉德很乖地答道:“让我身上沾上妈妈的体液。”
虫族之间好像从不说爱情,他们的交合紧紧靠信息素的吸引,没有忠贞也没有背叛,仅仅当虫子浑身被浓郁的异性气息沾满,意味着他不缺交配的对象时,旁余的求偶者才会放弃选择他。
席归星整个脑顶都因为阿嘉德话酥麻了,好像他嘴里吐露了什么麻痹神经的毒药,席归星怔怔地想,所以他是人类阿璨是虫子,虫子不拘束于人类的道德,可以这样坦然说人类认知里的下流话。
“一定是现在……?”
不知不觉,席归星的呼吸急促了,他背靠着门,门给予他倚仗,又好像剥夺了他除此之外的所有勇气,席归星以为自己说话的口吻冷静,可实际他的声音都像被压在喉咙里。
阿嘉德垂下眼,有一种仿佛是他犯错的愧疚,他这种姿态上的示弱,却并没有缓解席归星精神上的紧绷。因为这只永远念着妈妈的虫子,已经成年了,哪怕垂着头很可怜,也要比席归星高。
席归星满脑子纷繁的念头,他也很快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显然愚蠢的问题。他们不能做这样的假设,也没有万无一失的保证,从现在就解决潜在隐患,显然才是席归星以往正常的思考方式。席归星昏头了。
“唾液呢,行么。”
阿嘉德很乖摇摇头,但说的是:“不知道。”
妈妈的慈悲,妈妈的权柄,妈妈在关系里的主导地位,所以妈妈也可以被扭曲为在性里主动做引导者。席归星握住阿嘉德的手腕,张嘴含住他的一根手指。阿嘉德仿佛害怕了,长睫弥补他没有的虫翼,正在剧烈的颤动,但席归星握着他的手,无形中已斩断了他的退路。
妈妈在认真的试验,测试那相对而言最不羞耻的唾液,所以阿嘉德的手指在席归星的口腔里留了很久,他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指尖被逐渐濡湿的最细微变化。阿嘉德不知道自己应该屏息还是喘气,他会不会就这样死去。而后很久,阿嘉德才恍惚记起虫族变态的身躯甚至能够短时间内接触真空,他根本不会这样死去。阿嘉德就在这迷茫与惊恐中慢慢地平息下来,他望着妈妈,痴痴地望着,看到席归星其实也不平静的眼睫。他想伸手去碰一碰那只展翼的黑蝴蝶,情难自禁中被含住的手指忍不住往更深处够。席归星涌起生理性的呕吐感,口腔紧紧含住那根作乱的手指。几乎是被贴裹着吞吐的感受,让阿嘉德一下子就深深迷恋。
但他还是很乖,赶紧把手拿出来,紧紧地抱住他仿佛一瞬间变得孱弱的妈妈,给予他安慰,还始终记得牢牢高举那只被唾液裹湿的手,以免浪费妈妈的苦心。
“妈妈,妈妈,对不起!”
席归星缓了几秒钟就好了,他对阿嘉德摇头示意没事。他不在意阿嘉德的无心,也潜意识不愿意再和阿嘉德在那暧昧的危险边缘兜圈。
“好了……你试试。”
阿嘉德都快没听见席归星说什么,他满脑子都是妈妈垂着眼、寡淡着脸又艳红着唇的模样,妈妈好像不太愿
', ' ')('意看他,阿嘉德就一直看着对方,但当席归星抬起头,阿嘉德又一增一减似的飞快低下头,不好意思再看了。
“阿璨?”
见阿嘉德不懂,席归星口吻疑惑询问。
阿嘉德仓促应了两声,另一只干净的手飞快地解了三颗纽扣,胸膛顿时裸露,他把湿漉漉的体液抹在了自己的身体上。片刻后,他对席归星摇头,神情近乎羞愧了,仿佛做了极大的错事。
“妈妈……好像不够遮盖住。”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主动的依然是席归星,他牵住阿嘉德,拉他往房间里面,边走边说:“刚才一直挤在门口,又蹲又站,不别扭难受?”
人类平静了下来,用他强大坚韧的意志,做旁若无事的盔甲。他引航他掌舵,他要确保他和阿嘉德所在的这只岌岌可危的船不被那危险的浪掀翻。他外表漂亮,灵魂也漂亮,就像雪山,巍峨壮丽的雪山,耸立在漫长的春夏秋冬,而阿嘉德恰好就在那化雪的季节来,见到了雪山葱郁的内里,只有他见到雪山的心脏。现在,这座雪山,连被称赞的外表也向他坦诚展露。
“妈妈,”阿嘉德很乖,很乖,“为什么要遮我的眼睛?”
他危坐在床上,脱下来的衣服拿来蒙住他自己的眼,上衣遮他眉眼至鼻梁,仅剩一张诉说的嘴唇。阿嘉德的五官封了大半,他的胸膛却一览无余,年轻的、完美的生命,席归星后知后觉他栽育出怎样一朵美好的花。
阿嘉德歪了歪头:“不可以让阿璨看吗。”
“还不可以。”席归星抿了抿唇,重说,“不可以。”
前一句藏暧昧期限,泄露人的无意真心。
阿嘉德并不问为什么,他应得很柔软,最大程度保护了一个人类的羞耻与自尊,他天生的体贴甚至让人多心他是否才是猎手,假装懵懂其实都明了。
旖旎狂浪要借最端庄的姿态表露,一个遮眼,一个遮心,这讽刺的公平,连脱的衣物也对称。席归星就在阿嘉德面对面很近的位置,长裤堆叠束缚在脚腕,不见光的两条腿曲着,完全袒露中间的细缝。它在一生最好的时候,理所当然长成最盛放的样子,软肉做的花,挤挤挨挨地怒放,阴唇肥厚得让人暴涨淫虐欲望。但它颜色却寡淡,一点艳都吝啬。它至始至终被延迟花期,人为造就了这样禁锢的美丽。
阿嘉德心心念念的妈妈的巢穴,他自出生后一生的不可再归,此刻就在他的咫尺身边。
席归星手指插了进去,他几乎从未做过这样自慰的举动,他虽然拥有这样的身体,但前半生性欲好像与他无关,所以他与这个多余的器官能够和平共处,并轻易原谅了它过去所带来的伤痛。它为数不多的荒唐,最后都荒唐地与阿嘉德有关,藏匿孵化虫卵,此刻再度绮丽地隐瞒阿嘉德的踪迹。
心理上难以接受,肉体却简单诚实,它天生裂口,仿佛就比心脏要软弱,席归星起先一直注视着阿嘉德,注视阿嘉德被蒙着眼的模样不希望他睁眼,但最后,席归星也闭眼。因为他不能忍受自己看着阿嘉德的同时抽插着身下肉屄,而阴道里满满淫液。
“妈妈。”阿嘉德连同他的气息凑近了,惊吓到了席归星,他倏地从黑暗中睁眼,看到依然维持着原样的阿嘉德小心翼翼地倾身来,捉到他的唇。那应该不算吻,因为阿嘉德只流连在席归星的唇角边,像昆虫饮蜜一样吸吮席归星唇齿间隙偶尔的津液。
“对不起……”遮住眼,席归星就只能看到阿嘉德红的耳和润的唇。
“妈妈口腔里的味道很香。”
席归星忽然觉得自己埋在屄里的那根手指捅到了心脏。什么冷硬,也没有多么坚不可摧。
那些泛滥的淫液,最后依照阿嘉德的说辞,全都涂抹在了他的胸膛上。忙碌无暇顾及,就有没修剪的刚长出的指甲,由上至下划过整个胸膛。肌肤快乐地颤栗,连带沉着吐息间的起伏,那里有一条轻微的凹陷,正好对应阿嘉德背后那根荆棘般的刺骨,传说那是雄虫最后自保的手段,是鲜血淋漓两败俱伤的锋锐,而这根满是刺的脊骨身前,是这虫子最炽热最柔软的胸膛。
阿嘉德重见天日,他又低头在席归星的唇角边轻吮了一下。
“等会给妈妈洗手剪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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