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陆和津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凌晨的时候我又梦到他光着屁股在我身上蹭,正想抱着他再做那种事情的时候,面前的墙变成了白寻巨大的脸,他一睁眼,眼里是两个黑黑的洞。
差点把我吓得半死,好在醒了。
天还没亮,门外有窸窸窣窣的轻响,曾姐大概是在把陆和津那条湿透的床单和软垫扯下来换洗,她估计处理过很多次这种事情了,动作非常地快而麻利,不过十几分钟就轻轻地合上了那间卧室的门,我躺回床上,想着这儿估计在我之前也来过不少人,心里闷闷的。
不知道是不是gay的通病,陆和津醒了第一时间指点起我该穿什么,天气不冷不热的,他给我挑了件两侧衣襟长短不齐的杏色薄西装,看着得两米的人穿才合适,他说我土,这叫oversize,白……那个谁,他决定以后都用“那个谁”来代指白寻,那个谁就经常这么穿,里面搭基础款就行。
o不oversize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快烦死了。
我能憋到快奔三了还是处男,完全是因为我哥,他高中就被狐朋狗友带去嫖,谁知爱上了卖身的小姐,人家早见惯这些,只勾勾手指我哥就会骗家里钱掏给她,穷鬼一个还学人家包养,最后被挖空口袋人财两空,还挨了我爸一顿狠揍,揍得他消化道出血,我就记得他那天晚上边吐血边跟我说,不要随便交出处男身,一拱一射以为是爽了几分钟,实际上心也跟着射出去了,很难不动真感情。
我现在是稍微体会到这种心情了,可是我比我哥还惨,我哥是嫖客,我是做鸭的。
陆和津给我挑完衣服,又拿我当塑胶模特试了一件无袖上衣,我穿完,他满意地点点头,让我脱下来,翻了个面自己就穿上了,露出两边的大胳膊,动作利索得我哑口无言,陆和津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很暧昧,再戴个银丝边蓝色墨镜,潮得我膝盖疼。
他穿很轻便的运动鞋,结果腰弯不下去,勾着脚在那儿万分艰难地穿,我隔着窗子看向小院,更风骚的出现了,是司机早早开来给他的银色敞篷跑车,被冲击了半秒我才想起来过去帮他,穿完陆和津还不老实,对着我的脸叭地亲了一口,弄得人怪不是滋味。
陆和津开玩笑说:“你别爱上我的宝贝车,它脾气可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摸了摸脸上的口水印,脸越来越热。
陆和津没让我开车,敞篷模式下开了两公里喝了一肚子风直打嗝,又乖乖关上了,我看着他脸上被风吹项链打出来的红印子,默默地在手机上搜“陈洪安”,我真的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把陆和津给打败了,偷偷摸摸搜了半天,陆和津把车停在路边,我看了看四周:“到了?”
他解开安全带瞥我一眼,手臂绕过我的腰把我抱在怀里,手把手地拿着我的手机点开白寻的视频号,往“直播存档”栏划了几期,找到一个名为“和好哥们儿一起吃播聊天”的视频,点开了给我看。
我看着他,尴尬地张了张嘴,陆和津指着我:“别道歉,别忏悔,你今天得给我舔够半个小时,OK?”
我挠了挠耳后:“OK。”
点进视频我傻眼了,白寻还是那样,穿着T恤头发乱糟糟也难掩精致五官,可他旁边坐那个男的也太……帅确实是小帅的,看上去也是长手长脚,也练了些肌肉,可对比的对象一旦变成我旁边这位,那可真是哪儿哪儿都挫没边了。
白寻和他相处起来也的确是兄弟模式,作势开玩笑揍人也是扬着拳头而非小巴掌扇扇,前面都没什么奇怪的,可后面一喝大,白寻喝得眼睛发红,天生就有点眉目含情,对面的陈洪安看着他这个样子,明显是被迷住了,眼睛一点不转地盯着他看,一个长得有情,一个本就有意,底下的粉丝评论都疯了,大叫他俩好配。
到了地方,陆和津问我:“看完了?”
我摇摇头,这视频有好几个小时,但还是挽救性地回答道:“没什么意思,不想看了。”
陆和津:“他好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实话实说:“比你差多了。”
他伸手径直拿过我的手机,从耳朵骨上摸下来一颗细钉子,一按一扣,把手机卡塞到我手里,我愣愣地看着他拿我的手机下车,放在地上,然后坐进驾驶位开始非常熟练地以十公分为运动轨迹前后倒车。
嘎吱嘎吱,我的手机殒命在他的车轮下,看来当时宣传能抗两千斤重压是假的。
陆和津泄愤完,笑眯眯地:“下车,我们先吃早餐。”
我默默下去捡地上的残骸,有点不敢说话。
是东勤饭店,还没跟着市名改名,这儿很堂皇富丽,有些政府背景,很多官方宴会饭局都在这里办,一楼大厅还摆着几十名官员和商会开经济研讨会的大合照。
我越看其中一个人越觉得眼熟,等餐途中陆和津给我叫了个外卖,我下去接,发现是台最新款的手机,我插好卡,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该搜搜陆和津是什么来头。
半分钟后,我站在大厅里看看手机屏幕,抬头看看大合照最中间的市长,又低头看看屏幕,又抬头看看合照……挺好的,本来就一肚子八卦疑问,现在全都烟消云散了。
我回到小包间,陆和津又在用叉子虐待食物,好好的法棍被扒光了皮只吃中间,软嫩的水波蛋他像吃毒药一样囫囵吞进去,我两步走过去:“你是……你是……”
陆和津点点头:“世界第一帅,我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你是东勤市市长儿子!?”
陆和津:“……”
陆和津:“又不是他老公,你这么震惊干嘛?”
我愣愣地坐回去,本来只是觉得两人长得有些像,试探着问了是不是儿子,没想到还真是,也是啊,他这么有钱有势的,有点来头也不奇怪。
我问:“那你怎么没当官呢?”
陆和津脸色似乎白了白:“我当官了怎么跟你乱搞男男关系?这是不正之风。”
我:“?”
他没有多说,我也只是震惊了片刻,没有好意思再问,整个早餐过程里陆和津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他大概是在等我吃完,我看着他眼色,赶忙大口吃完,他又似乎在犹豫什么,让我多喝水,等他付完钱,我们走到停车场,他才一把拉住我的手,指尖上有点发抖:“你,你快帮我看看下面,有点疼。”
我心里有些惊愕,不会昨天把他弄出血了吧,想拉他到车里看,可想想那狭窄的小空间,伸懒腰都费劲,一咬牙,拉着他躲到车后的角落里,让他站着,我蹲下身把他裤子脱了下来。
陆和津内裤全湿了……半透明地贴在那个地方,几乎能隔着布料看出他整个私处的形状,我知道不应该这样的,可还是忍不住冒出了点绮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湿漉漉的内裤一脱下来,真有点吓人,他那儿还像昨天刚做完时一样肿着,谁知连外阴都红了,在颜色温润的皮肤上晕开了红色的浅浅浮肿,不太规则,像被毒蚊子咬了似的,我小心翼翼地伸手一碰,他激动得差点伸手踹人,发红发肿的地方不断紧缩着,热气冒个没完,气味腻得勾人鼻子,又让我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是怎么用小小的肉洞紧紧夹住我下体,被干得下面直流水的。
“陆先生,”我忍不住咽了口水,半抬头看他,“你是不是过敏了?”
陆和津双手还拎着自己衣服下摆,愣了半晌,我就这样诡异地蹲在他两腿间跟他的肉穴和垂下来的阴茎对视,他那个洞还在一夹一夹的,等他想起来什么了,我已经勃起了,只能尴尬地半跪下一边膝盖,微微动作着把硬起来的肉棒前端从我的平角裤腿里挤出去,贴着大腿硬总比在裤子里支个帐篷好多了。
他半晌终于略带点结巴道:“我几年前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我有点意外:“是什么引起的呢?我昨天好好洗干净了,也没抹什么东西。”
陆和津挫败地把衣服下摆放下去,嘟囔道:“我还以为已经好了……怎么会这样……”
我浑身冒出了冷汗,脑中警铃大作,忍不住问:“陆先生,你,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他好像能把我看穿似的,拨开我的手,一言不发提起两条裤子,黑脸冷笑着问:“叶照,你不会怀疑我有性病吧?”
陆和津说完整理好自己,上了车,走路姿势还怪怪的,我心里发慌,一下愣在原地,都以为自己要被丢在这儿了,谁知陆和津喊我:“还不上车吗,还是在找第二位金主?”
我有点惊魂未定地坐到副驾驶,解释道:“我没有那个意思,陆先生,你误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陆和津一点不理我,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按着,按完了就转动钥匙,开出去没多远他手机就响了,他单手接起来:“不去,取消,没空……为什么?我要送个朋友去坐飞机。”
我听到这儿浑身一抖,赶忙道:“陆先生,你要赶我走吗?”
陆和津一脚刹车猛踩,停在路边,冷眼看着我,淡淡开口:“我没得性病,跟白寻一开始就有过这样的情况,别看他长得花容月貌,下面也跟草丛似的,扎得人难受……”
他说着,语气浮滑,我却已经尴尬羞愧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昨天晚上陆和津又哭又叫的,原来除了被插入的快感外,还有这一层缘故在。
陆和津故作委屈地看着我,幽怨地:“我那里就是这样,事儿有点多,我花钱找你这个小甜心是要玩得开心的,没想到吓着你了,不好意思啊。你待会儿就收拾东西回去吧,钱我会结给你。”
我胸口里像灌了一团蜡,又黏着又沉重,怔怔地盯着他看,很想开口问他只是简单地问一问,就得判我死罪吗?又忍不住怪自己太小人之心,谁能忍受别人怀疑自己有性病呢。
回到别墅,曾姐和司机不在,陆和津就独自进了房间,发给我一张今天傍晚的机票截图,我的心沉到了底,想起昨天晚上在医药箱里的消炎药和抗过敏药,还是去拿了,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去敲他的房门。
陆和津开门接了,说了声谢谢就要合上门,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我帮你擦吧,是我的错,真的抱歉……真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和津轻笑两声:“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我立刻点点头:“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陆和津:“下午我有朋友要来,你待在房间里,好吗。”
我见他明显拒绝,知道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忍不住问出了这些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你会记得我吗?”
陆和津莫名其妙地看我一眼,不明所以,没有回答就把我赶回了房间。
我静静地收拾好行李箱,陆和津给我的东西我没有拿,在小得装不下几套衣服的箱子里,我摸到了一枚袖扣。
陆和津已经不记得我了。
现在想来,我和陆和津,和白寻,和林林,和所有人,有所相会的契机,就是那个暴雨的晚上。
特大暴雨来临前的四五天,市里接连不断地下着中雨大雨,偶尔不见雨水的夜晚,也能听见狂风哀鸣的呼啸声。
我有个气象局工作的数据监测员朋友,提前一周就开始忧心忡忡,她告诉我这次灾害会非同寻常,很可能会出人命,我和她是在父母硬组的相亲饭局上认识的,那会儿家里还都好,虽然互相都不来电,却能当哥们姐们关照,她给我手机上安装了个还在内测中的APP,让我时刻注意上头的动向,里面连接的是局里新建还未正式公布的气象基站,灾害提醒得更及时,果然,第二天她已经忙得连电话都无暇回复,APP上面提醒,我在的片区管道比较老旧,降雨可能会积于地下室或者停车场。
还好,我的出租屋在八楼。
还没庆幸多久,我又想到爸妈的老房子,本来当年在城中村有块好地,二十几万卖了,打算拿出来到市里按揭买间干净新建的电梯套间,盘间小早餐店,我工作四五年也给家里打了有近十万,打算一家合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结果去年我哥又犯事了。
嫂子和他好好地过,那个小姐带着一身病回来,他什么都忘了,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给嫂子,总之婚离了,我哥腿断了,嫂子哭着走了,妓女生下来一个孩子说是我哥的,治了快大半年,还满身是淌水的脓疤。
三十万花了我爸妈半辈子攒的,我哥花光只用了半年,现下他们还没能离开一辈子桎梏脚步的城中村,住在大伯施舍的院子里一间平房,三个大人一个婴儿,又挤又窄,大暴雨当天我顶着雨匆匆开了公司配的破车去安置,他们愧于见我,我隔着门问:“爸,妈,要不然你们收拾东西,去我那儿住两晚,我怕要涨水。”
或许是当初第一次看小侄子时我的嫌弃厌恶太过明显,他们不再和我皮肤接触,幽幽的婴儿哭声在落雨的夜空中也无比明显,我一身汗毛直竖,站着又问候了几分钟,房中有脚步趿拉声,风灌进房间呼呼地响,一片雨花噼啪地晃了我一身,半晌母亲的声音才从破缝的木门里漏出来:“回去。”
我忍不住大声说:“淹水了怎么办?你们往哪跑?”
母亲深深地叹了口气,天上雷声轰鸣,终于道:“阿弟。”
我:“啊……哎。”
母亲:“今天去看了,抽血,大夫说,阿哥的孩子,得的梅毒,花柳病,是很严重那一档。”
我僵愣在原地。
她没有哭腔,好像已经干枯了心脏:“你爸气晕了,说对不住你,现在在医院里吊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伴着又响亮得震耳生疼的稚嫩哭喊,那个趿拉的脚步声又走起来了,我哥低声哄着孩子,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母亲又叫我一声:“阿弟。”
我喘不上气。
母亲:“你能再给妈一千块吗,老叶的住院费还欠着。”
我精神失序地从身上和包里一通乱摸,只有七百二十六块三毛现金,我要从门里塞进去,立刻被骤然变得万分苍老的女人高声呵斥住了:“放门口那块儿砖下,你什么都别摸,拿雨洗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