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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大会就在花朝节那天,那天臧缨让小花儿好好打扮了一番,“先生,我觉得我穿红衣服太扎眼了,这次我去只是走走过场,又不是去出风头的,还是那件月白的好。”
张管家也道,月白的好看。
“又不是一身红,只不过稍有些红色点缀,你是正当年纪的姑娘,穿点红色,应当。清和茶馆那个弹琵琶的姑娘,也常着红衣,好看得紧。”
臧缨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他带了拐杖同花儿一起走到双鲤巷门口。
门口停了一辆宽敞气派的马车,就连赶车的马夫也眉清目秀,“参加赏花会老王爷老王妃还派马车接送,真是周到。”
臧缨不好说这是王渡之那边给弄过来的,只好点头,“老王爷老王妃皆是宅心仁厚之人,这次赏花,不准惹麻烦。”
“先生,你不与我一同去?”
“去的,只不过先生我是男客,只能呆在外室,你是女眷,要去内室。”
下了车,臧缨还细细嘱咐了一遍,烦的花儿直恼,“先生,我今日就去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小姐姐,问问她要不要来我们臧府。”
“行,看在这么讨喜的花儿面子上,她一定会来。”
男客都在外室,小花儿站在内室对臧缨挥手,“先生我去了,马上就出来。”
臧缨看着这一幕,转身擦泪,“臧缨你在干什么?”
被王渡之吓一跳,臧缨的眼泪又缩了回去,“渡之你怎么在这?你家也有适龄女儿来参加赏花会?”
“倒也不是,是那些有适龄女儿的人来寻我的。”言罢,一群人围了上来,“王大人,这边请坐,这是小女绣的锦帕,可否一观?”
“你家闺女绣的野鸭子拿出来显摆什么?王大人,尝尝我闺女做的点心可好?”
“走开走开,一看就事味楼里买的假装是自己做的,这个小把戏你家还没有玩够?”
一群大人平日里在朝堂上要多正经有多正经,现如今完全没有读圣贤书的模样,臧缨挠挠耳朵,往别处去了。
“臧大人,你往何处去?”
王渡之一招祸水东引,这下众人皆知臧缨在此处,围着王渡之的人是散了,可他们也没有上前围住臧缨,“臧大人安好?臧大人为何会在此处?”
臧缨这些年虽说名声不好,可钱权皆在手中握着,断然少不了给他房里塞人的人。可就是奇怪了,秦啸登基三年,没有人往他身边塞人,无论男女。臧缨直觉今天是个问出这件事的好机会,整整衣服施施然坐下,“各位大人,疏于问候。”
“刚刚有大人问我为何在此处,缨今年二十又六,按常理,孩子都会喊声爹。这些年忙于政事,差点忘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这段日子清闲,又听闻老王妃这个赏花会,来的都是大家闺秀,说不定会遇到意中人呢。”
臧缨一脸笑容看着一脸不自在的官员,“黄大人为何如此?难道是缨配不上众位的千金吗?缨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是若是与在座任何一位结亲,都是不会让你们的掌上明珠吃苦的。”
“况且,缨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遇到意中人,定会好生对待她。”
“大人,大人,您可别这么说,您现如今虽在翰林院当差,可是回到尚书省是迟早得事情,我们这几个小官,怎么敢看不上您?若是能与您结亲,是我们高攀了才对。”臧缨闻言,神色舒缓不少,“那又是为何?”
黄大人在臧缨的逼问下才吐露实情,“是陛下不让啊。”
这下臧缨全明白了,原来是秦啸下的命令,虽说不是真的想找个人陪,可是知道是秦啸在后面搞得鬼,臧缨心中有些不爽快。
就这说话的空档,王渡之跑得无影无踪,众位大人三五一堆聊了起来。臧缨腿脚还有点不利索,只好坐着,那些原本带给王渡之的点心全进了他的肚子。
半个时辰之后,小花儿出来了,看小姑娘的模样,想来是很开心的。上了马车,小花儿一直在说今日遇见的人和事。
“那里遇见的姐姐妹妹们个个长得漂亮,言行举止都是大家风范,有位沈小姐弹琴,竟引来了蝴蝶,还有一位刘小姐,身段婀娜,跳起舞那叫一个动人。”
臧缨打住滔滔不绝的花儿,“那你展示了什么才艺呢?”
“我会笑呀,小姐们笑起来都是拿帕子遮着的,我不,我觉得每个人笑起来都是美的,为什么要遮着。”
“有道理,最美的一面就要展示给别人看。”
“对了,先生我今日遇见老王妃,她说我像当年那位名动京城的轻雨姑娘,还让我坐在她的身侧,让我得了好些白眼。”
“轻雨姑娘是谁?先生你知道吗?”
臧缨笑笑,“回去可以问一下张管家,他定会知道。”
“对了,先生,我出来的时候遇见世叔了,他还帮了我的忙,我要不要送东西表示表示?”
小花儿低着头眼神不住往臧缨那边看,“行啊,现在人情世故都懂了,别人帮了你,你确实要谢谢别人的。下
', ' ')('此我们几人聚云阁吃饭,喊上他,就当还了人情。”
嘴上这么说,心里暗道:“好你个王渡之,一招声东击西。”
下了马车,小花儿说自己困了,臧缨大手一挥让她回去睡觉。他拄着拐杖独自一人走在廊下,春天好像已然来临,院里的花开了草绿了,明日可让张管家去买几尾漂亮的鱼。
房门自己打开,秦啸站在臧缨房内,手上拈了一枝迎春花,今日他换了一身墨色常服,衣袖上用金线绣着回字文,今日束发用不是平日里的玉冠而是掐银丝攒八宝发冠,看上去贵气逼人。他将手中的花枝塞在臧缨手里,“先生,春天快乐。”
臧缨见到这般的秦啸,觉得凌冽的冬天过去,春天是真的来了。
“陛下请坐,让臣猜猜,这花是不是又花了一百两。”秦啸见臧缨已经知道他花一百两偷折腊梅的事情了,“先生值得。”
“可是这花没花钱,就是先生院子里摘的。”
臧缨被这实诚的秦啸逗笑了,“臣真是有幸。”
“听闻先生今日去老王妃的赏花会,不知道有没有遇见合心意的?”
消息太快,不过臧缨也没想着要瞒他,“是有个人,身量挺高,最爱摘花。”
“先生,摘花可不是小事,这样的姑娘不能要。”秦啸此人惯常看别人和看自己不是一套标准,自己摘花摘得不亦乐乎,偏偏别人不行。
“那陛下看,什么样的人才是宜家宜室?”
“我这样的,我外能料理政事,内能折花暖床,况且,”秦啸特地低头在这样耳边低声道:“我长得好看。”
灰色的眸子里面满是笑意,“陛下你还太小,臣......”
猝不及防的一个吻,又霸道又有侵略性,臧缨乖乖地张开嘴,秦啸急切撞进来,带着少年人的横冲直撞。臧缨从这个吻中,尝到的春天。
“先生,你摸摸看,我是大是小?”一吻毕,秦啸哑着声音唤臧缨,他把臧缨的手捉住,放在一处,那处炙热,着实不小。
臧缨不得不承认,秦啸真的长大了。
“陛下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想先生了,来看看。”这么大的个子黏在臧缨身上,臧缨撕都撕不下来,之后和秦啸带着秦啸往桌边走。
“陛下,刚刚我摸到你身上的圣旨了。”
秦啸知晓臧缨已经明白,掏出圣旨,“不念了,先生自己看。”圣旨摊开在桌上,待臧缨读完圣旨,才发现桌上已经点燃两支蜡烛。
“今日尤其体贴。”
“对吧阿缨,你也心悦我吧?”臧缨脸上笑容一敛,“陛下?”
“先生,先生,凭什么王渡之叫的我叫不得?”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鼻子里吹出来的。
“倒也不是不能叫,就是......”秦啸越过桌子亲了臧缨,“没有就是,我以后也这么叫!”
就是你我差了些年纪,不宜叫的过于亲密。
“明日我能就在朝堂上看见阿缨,真希望明日快些来。”
秦啸笑得一脸傻气,拉着臧缨的手走到围墙外,“那我先走了。”
臧缨捉住秦啸的手,“为何要爬墙,大门不是好走些?”
“万一我从大门走,让别人撞见了多不好,这会毁了先生的清誉的。”
“而且话本里面,小情侣都是这般偷情的,有个叫城南居士写的小册子,叫《城南旧事》,写得尤为香艳露骨,我读了觉得甚好,就是这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什么长性,至今也没什么拿出手的作品。”
“先生若是有兴趣,我回头让李公公给你捎,我们可以一同研究研究。”
“陛下快些回去吧,墙外的徐大人该等急了。”
送走秦啸,臧缨回屋再看了一眼圣旨,大概就是让臧缨官复原职,准备西北王子来朝贺的诸项事宜。
来得是西北王的大儿子,臧缨小时候见过他一面,脾气不太好,常常打骂帐子里面的人,有次直接将一个怀着他孩子的侍妾棒杀于帐前。
不知道赤努尔有没有来,许久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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