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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用过早膳,便出了门。
费轻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规划好了这一天如何过,他书房那些被涂改过多次的稿纸就是证据。
只是顾濯不知道。
这是他开春来第一次出门,他只觉得街上的一切都万分新奇。
来来往往的行人,爽朗有力的叫卖声,十里飘香的小吃,这些看似平常普通的一切,是顾濯曾经无法触碰的人间烟火。
他拿起摊子上的一柄箫,侧身问费轻:“好看吗?”
费轻垂首扫一眼,温柔地说:“你喜欢便买。”
“可是府上已经有很多了。”顾濯不舍地放下箫。
在晋王府这半年里,费轻给他添置了很多乐器,光是箫就有十几个。
“不一样的,”费轻拿起箫递到他面前,“每一件东西都承载了主人的情绪和经历。”
“我给你的箫,有的是找大师定做的,那时候我天天往大师家里跑,一遍遍叮嘱他千万小心。我无数次想象过你拿着它的样子。
“还有一柄是我在沙场上,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下属送给我的。那时候我一心制敌,从未想象过,有一天我会这么平常地,和一个这么乖的孩子走在街上。”
顾濯的手放在费轻的上面,轻声唤他:“费轻……”
“你看,那些东西看起来一样,实则大相径庭。”费轻注视着顾濯,“这柄箫对于你来说,想必也有非凡的意义。日后你在看到它时都会想起,今年的这个时候,有个人陪你走了好远的路。”
顾濯看着费轻,兴许是离得太近的缘故,他眼睫轻颤,心咚咚直跳。
“买吗?”费轻看着顾濯泛红的脸颊,使坏地凑得更近了。
“啊、买!”
顾濯往后错开一小步,连忙从钱袋里掏钱币。
费轻掩唇笑起来,随后抬手揉了揉顾濯的脑袋。
中午,两人去凤仙楼中饱餐一顿后,便坐在软榻上你侬我侬地聊天。小憩之后,他们便慢悠悠地往回走。
前边人山人海,一片欢声笑语,唢呐声都透露着欢快。
顾濯被人群挡在外面,踮起脚才能看到一点红色的东西。
他戳戳费轻的胳膊,问道:“前面在做什么啊?”
嘈杂的声音充斥了顾濯的耳朵,他只看到费轻的嘴唇翕张,便大声问:“你说什么?”
费轻索性弯下腰,俯在顾濯耳边,嗓音轻柔地道:“成亲。”
顾濯双眼不觉瞪大,像是愣住了一般,只有唇角不明显地向上翘了一下。
但仅仅是霎那,他就理解了那句“成亲”的真正含义。
风吹过,远处树梢上红绫飞舞,鞭炮的纸屑也被吹起,如同一片片红色的花瓣,升空后又华丽落幕,与漫天的唢呐声互相交织,如同在向世人宣告着,这是一场多么盛大的婚礼。
那充满了暗示和暧昧意味的“成亲”,如同一只大手,大张旗鼓地破开顾濯的胸腔,握住他的心脏,狠狠地捏了一把。
窒闷又酸涩。
顾濯几乎要喘不上气。
他不可遏制地想到,费轻早已到了适婚年龄,某天他也会像这样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娶妻。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后天;以后的每一天,都有可能。
那个时候顾濯又该站在哪里?
兴许是看出顾濯神游,费轻咬上他的耳尖,低声叫道:“宁宁。”
顾濯猛地回神,深深地望着费轻。
他唇瓣发颤,却什么也没问。
顾濯悲戚痛苦的神色被费轻一一收入眼中。
在顾濯看不到的地方,费轻眼含笑意。
他亲昵地摸了摸顾濯的耳朵,“走吧宁宁。”
顾濯不信费轻看到他人成亲的场景,没有想到过以后自己成亲的事。
他的不言,其实胜过了万语。
夜晚,晋王府。
顾濯的双腿被强势地打开,乌黑如瀑的发丝凌乱地在被褥上铺开,晶莹透亮的滴滴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从他被拧得发红的挺立乳尖滴落,从他肌肤上的吻痕淌过。
今晚的费轻简直如狼似虎。
他像从未品尝过这么美味的珍馐一般,发了疯似的啃咬顾濯。
连同顾濯花穴里的淫液,都被他吸得干干净净。
“嗯、啊啊……”顾濯浑身发颤,微肿的双唇打着颤吐出不成调的音来。
双腿间的脑袋上下起伏,软舌颇有技巧地抚慰着口腔中的阳具。
察觉到顾濯不自觉的抽搐,费轻加快了动作,猛烈地吮吸起来,偌大的卧房里全是顾濯破碎的呼唤和吮吸声。
突然,口腔里的阳具颤抖着射出一汩精液,顾濯浑身一僵,顿时卸了力。
费轻吞下精液,又开始吸顾濯的阳具。
“不要、不要了……”顾濯挣扎着起身,哭着求饶,“不行了、费轻。”
费轻抬眸看着顾濯。
那双向来清澈透亮
', ' ')('的双眼蕴着泪,迷蒙不清;脸上淌着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液体,几根发丝黏在满是情潮的脸颊上;微肿的水润红唇张开一个小口,不住地啜泣着。
顾濯被费轻这么一看,更是动情,身上似有烈火在烧,又似被亲吻、舔舐着。
他丢盔弃甲,再次沉沦。
再次吞下顾濯的精液后,费轻吐出那根阳具抬起头,随手将垂下的长发撩到后脑。
“宁宁今天怎么不开心了?”费轻凑到顾濯身旁,大掌覆在他的乳房上,一边揉捏,一边亲上他敏感的耳朵。
顾濯浑身软绵绵的,只能任凭对方动作。
他深呼口气,才用略显沙哑的嗓音问:“为什么不真正地……”
他停顿片刻,似乎在思考措辞。
“——肏……我呢?”
“哈?”费轻摩挲着顾濯的下颌,挑挑眉问道,“怎么‘肏’啊?”
顾濯咽下一口唾沫,羞赧又紧张,“用、用‘那里’啊。”
没等到费轻的回答,他又连忙补上一句,“不是吗?”
顾濯自从进了月楼,就很少接触过外界事物,他不知道真正的男欢女爱该怎么做。在遇到费轻之前,他对于这方面所有的知识,都来源于那些想要睡他的人,来源于他们所说的下流的话。
“谁教你这些的?”费轻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没有人教我……我听别人说的。”顾濯越说越没底气,声音逐渐小了。
费轻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晦暗。
他抱紧顾濯,吻上他的侧脸,“宁宁。”
“你因为这个不开心吗?”
“不是。”顾濯不假思索。
他兜圈子兜得烦了,索性直接道,“你想过娶妻生子的事对吗?你是不是从很早之前就在计划这件事了?”
费轻沉吟片刻,“确实如此。”
顾濯的心彻底沉寂下来。
良久,他极力保持着气息平稳,试探着问道:“确定下来了吗?”
“很早就确定下来了,”费轻不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道,“我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就确定了,要和你成婚。”
顾濯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眼眶却率先润了。
“这世间没有‘王爷必须娶女子’的说法,就算有,它也不适用我。在我看来,若是爱一个人,是不在乎这世间的一切的。”
“宁宁你可以永远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爱,以及忠诚。”
所有人都觉得费轻对顾濯是见色起意,玩腻了之后就会丢弃。但是只有费轻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有多暗潮汹涌,他有多想把这个少年囚于牢笼。
他深知自己的恶劣阴暗,于是他从一开始就告诉自己,自己这般人配不上顾濯,所以就算顾濯痛恨他,他也无谓。
他从未奢求顾濯爱他,故而恶劣得大胆,只是他没想到,最后却是他胆怯了。
因为他开始妄想顾濯这般纯净的人也能热烈地爱着他。
那些曾经半胁迫半诱惑的小伎俩全变成了他不敢再靠近的根源。他害怕顾濯厌恶的眼神,害怕他冷漠的神色,于是他处处试探,每时每刻都在仔细分析顾濯。
他把顾濯的每个眼神、每次说话的语气都反复咀嚼,直到能从中品出一丝甜味才罢休。
顾濯没有察觉,自己的眼泪淌了满脸。
“费轻,”顾濯捧住费轻的脸庞,印下一个吻,“我好喜欢你。”
费轻翻身压住顾濯,与他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一番打闹之后,费轻便给顾濯唱起了曲。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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