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他在某个枯黄色的秋天,踏入了监察官的花园。
暮雨霏霏,芳草如织。
阁楼高窗并未关拢,水雾沾湿轻薄的纱帘。这栋朴素到有些简陋的浅白色小楼,倒像一场山中的梦了。
“监察官独来独往,却总有无数拥趸。”
“惊艳绝伦的一张脸!不太说话,也很少笑。”
“他从不摘下自己的手套,”有人捧着双颊,轻声透露,“或许是为了藏住什么。”
“伤痕累累,杀伐盈野。”
“真是冷漠、危险,又迷人——”
大到报纸上高光标亮的新闻头条,小到夹缝里蜷成豆腐块的八卦轶事,男人的思绪从众说纷纭的媒体评价中挣脱,重回寂寥无人的嵘山。
反季玫瑰爬满竹篱,叶片背面是白霜般的绒毛。他提前来访,又不愿惊扰仆从,只捏着记者证四下欣赏。原来势焰熏天的大监察官,生杀予夺的军部第一人,还有莳花的雅趣。
绕过开到荼靡的芳丛,一段低矮的树篱映入眼帘。青草味儿扑鼻而来,深处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喵!!!”
白团以惊人的速度暴跳起来,全身长毛炸起,愤怒地带出一大串藤蔓和叶片,弓背嚎叫着向落地窗扑去。
记者打了个激灵,脚软倒退两步。
“你踩到它了。”有谁轻轻说。
他下意识回头,才发现一抹清瘦的身影。
那人有些懒散地倚在毛毯与藤椅中,肘部抵着扶靠,单手支颐。猫咪缩成一团,一边嗷呜嗷呜地告状,一边狐假虎威地伸出爪子,舔起被弄脏的毛毛。
“娇气。”
对方不为所动,闭眼假寐,手指却慢条斯理地抚过小东西的背脊。
在朦胧的烟雨中,他屏住呼吸,成了冒昧的闯入者。
这是监察官的家人吗?男人神游天外地想,难道监察官不是孤儿?从没听说过,他还有别的亲眷。
本就因采访而来,记者心跳如鼓,带着激动的心情,试图探寻更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您是——”
“……你是我在这里见到的,第三个外客。”那人抱着猫,忽然捂嘴咳了咳。他睫毛黑如鸦羽,皮肤却有种近乎透明的质地,像捧苍白而虚弱的冰。
不知怎的,那些娴熟的技巧似乎都失去了价值,记者压低声音,情不自禁地顺着问:“那前两位客人是——”
“他们都死了。”
鸦雀无声。
“死人的名字毫无意义。”那人垂着眼睛,面色凉薄如纸,“但我会记得。”
“……监察官还没回来,我们到屋里去吧。”记者换了重心,抖抖站得发麻的右腿,“一直下雨,气温有些低呢。”
“我不想进去。”
即便身体衰惫到极点,已经习惯了沉默地顺从,他也永远厌恶那些精雕细刻、费尽心思的房间。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没有反抗的权利。
“可您会生病的。”这样虚弱的身体,如何经得起风吹雨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记者鬼使神差地上前,掖好那人盖着下半身的薄毯,动作轻柔,掌心却碰到某处。
“这是……”他触电般缩手,寒毛根根竖起,不由倒吸口凉气。
那里完全不是和主人身形相契的削薄小腹,而是弧度明显、仿佛女子怀胎数月的鼓胀隆起!
因为那人衣着宽松,盖着毛毯,姿势又半蜷着,才一直没发现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