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自信
济尔哈朗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似乎这场战斗的局势终于开始往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
经过几日的反复琢磨,他早就猜到,这一次不可能是个短期的战争,多尔衮向来谨慎,如果盖州城的战况未定,他自然不会贸然派遣主力与明军决战。
因此,他在接到战报的第一时间便做出了预判,派人去调集城内兵马,并开始做战前部署,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做好充分的准备。
他对甲喇额真略显得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朝着帐外的大军指挥官发号施令:
“泰兰,明日一早,你亲自带领五百甲兵、五千包衣前去诱敌,其他的兵力随我从两侧迂回。
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将这支明军全部歼灭于盖州城下!”
泰兰是他手下的精锐指挥官,身手不凡,机智果敢,深得济尔哈朗的信任。
济尔哈朗早就知道,明军虽然数量众多,但其内部其实缺乏良好的指挥和组织,经过几日的小规模试探交锋,济尔哈朗对明军的真实战力已有了清晰的了解。
虽然目前他知道明军的主力依旧在加紧集结,但他决定不再等待,他的心中已有了定计,认为这支不到两万的明军,若是策略得当,根本不足为虑。
毕竟,哪怕明军战力超出预期,最多也就是再死三五百甲兵罢了。至于这些损失,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济尔哈朗的军中,不乏训练有素的八旗甲兵,但他深知满清的根基薄弱,丁口稀少,战斗中每一名八旗士兵的生命都无比宝贵。
与多尔衮的慎重不同,济尔哈朗的思维更为直接,他绝不会因为几百人的牺牲而顾虑重重。用包衣士兵当炮灰,甚至让他们充当诱饵,这已经是满清军队的惯常手段。
包衣奴才的死伤不算什么,死了便死了,反正他们只是充当战场上的牺牲品,活着不过是替贵族出力罢了。
在济尔哈朗的眼中,八旗士兵与包衣奴才的价值差距显而易见,他不在乎士兵的死活,哪怕是自己的亲兵,也不过是战场上的棋子而已。
每一次作战,他都能轻松舍弃这些战士的性命,只要能达到战役的目的,得到最后的胜利。
对他而言,胜利意味着功名、权力和更高的地位,而失败则意味着削爵、降职、甚至失去一切。
然而,虽然他不怕死战,也不惧兵员的牺牲,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一场大胜,尤其是在鳌拜之死和盖州夜袭战败的阴影下,任何小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他失去一切。
那些失败的记忆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战败的污点仍然像一块大石压在心头,时时提醒着他,若再度失败,不仅仅是名声上的打击,更可能丧失他在满清政坛的地位。
济尔哈朗虽为满清宗室,身居高位,但他并不像他那群年纪较轻、缺乏实战经验的宗室贝勒贝子们那般自信。
尤其是洛尔和阿尔津这些年轻的旗主,济尔哈朗始终认为他们缺乏真正的军事才干,未曾经历过大规模的战斗洗礼。
每次看到他们对军事的空洞见解,济尔哈朗都会不屑一顾,觉得他们不过是沾了家族的光,依赖着血统而已。尤其是在上次的夜袭失利之后,他心里早已下定决心,如果那时不是自己因病未能亲自指挥,战局如何可能突然间变得如此败局?
每一次回想那场战斗,济尔哈朗心中便愈加气愤和不甘,明明战局有利,若非自己一时体力不支,恐怕一切都能轻松解决。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愤怒,紧握的拳头不由得微微颤抖。他深知,若不能通过一场绝对的胜利,彻底逆转之前的败局,那么他可能永远也无法从鳌拜之死和盖州夜袭战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济尔哈朗站在帐中,凝视着帐前的地图,脑海里迅速地盘算着明天即将展开的大战:这一场关乎盖州未来的决定性胜利,必定由他亲自带领,亲自获得。
几个月来的鏖战让这支明军主力苦不堪言,明明对方的兵力不及自己,但每次与敌交锋,敌人总能出其不意地进行反击,甚至一度逼得清军节节后退。
然而,济尔哈朗并不畏惧,他早已看透了明军的弱点。正因为如此,他早就制定了一项精妙的计谋,准备在明天的大战中一举将这些威胁彻底消除。
济尔哈朗的计划非常简单而又高效——利用包衣兵做诱饵,先将明军引至预定的战场,然后以包衣兵作为“肉盾”,在敌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消耗他们的大量弹药和体力。
等到明军的弹药快要消耗殆尽,体力透支时,他将让五千名满蒙八旗骑兵进行轮番冲锋,借助骑兵冲击的猛烈力量,直接突破明军的军阵。
最后,包衣兵会迅速撤退,八旗骑兵乘势而上,形成压倒性的攻势,将敌人一举歼灭。
他想得很清楚,这一场战斗的关键在于速度和强度,必须在敌人尚未适应之前就将其彻底打垮。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笑,这支明军即便有三千骑兵,且还掌握着一些火器,但在这种战术面前,恐怕根本无法抵挡住满洲骑兵的冲击力。
济尔哈朗心中清楚,包衣兵的作用无非是消耗敌人火力,拖延时间,但最关键的,还是那五千名精锐的骑兵。
不过,济尔哈朗也没有低估这支明军。他知道,即便敌人数量不多,若能有效地组织成阵,依靠骑兵的冲击力与火器的压制,依然有可能造成极大的威胁。
因此,他对包衣兵的安排格外谨慎,要求他们在战斗中保持高度警觉,绝不容许任何松懈。即便是消耗弹药和体力,包衣兵也必须保持最基本的阵形,以免被敌人轻易突破。
外面天色昏暗,风吹得树枝沙沙作响。
济尔哈朗将目光转向帐外,脑中已经开始构思明天战斗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连微小的变化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