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莫母是凌晨赶回来的。
按理来说,如此大的雨,她本该随意找个酒店随意休息,就像她从来不怎么关心家庭的丈夫一般,但在躺上酒店床铺之后,她却难以入眠,脑海里浮现出心理医生与儿子聊过之后,独子莫望对她说的话。
那时的时云澜已经从心理医生口中得知了独子的心上人竟然是蒲悦年,本想强制两人分开,但听到心理医生的后半句之后,只能使用缓冲手段。
莫望有着很严重的精神病态,这个情况其实时云澜很早就知道了,但是她没有想到,青春期常见的单向暗恋会成为压倒莫望精神状态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精神疾病在暗恋的情况下起到了最坏的作用,心理医生表示,莫望不止一次提到了想要用暴力手段得到那个人,他天生的精神缺陷使得他极度缺乏安全感,偏执,易怒,阴郁,但这一切的负面情绪却在那个心上人面前得到好转。
就像是古老传说中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的诅咒,在听到蒲悦年的未婚妻之后,回到家的莫望第一次展露出偏执到可怕的一面。
他做了一个完美的投毒计划,他甚至已经付诸实际,他要去杀了杨卿。
如果不是试毒被发现,或许时云澜再次听到杨卿的消息,就是在那个小姑娘的葬礼上了。
她简直被吓得不行,除了制止莫望,关他禁闭之外,也开始找更多的心理医生,试图纠正莫望的不正常想法。
与此用时,为了缓解莫望的杀意,她说服丈夫,用暂时阴一手蒲家来断绝婚约的方法,成功使得蒲悦年解除了婚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此后数月,莫望状态好了一些,却总是因为蒲悦年的仇视郁郁地回到家,在那段时间里,她也曾给儿子找过年龄正当的交往女性,试图用那些外表清纯的少女来挽回他的性向。
可没想到,莫望竟然反过来说服了试图纠正他的心理医生,也吓跑了那些少女,他坐到时云澜的面前,漠然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要蒲悦年,也要面前的母亲送他们出国留学。
时云澜当时又气又觉得可笑,就算是个精神病,也是她的儿子,在这里异想天开什么,蒲悦年是他说要就能给的吗?
没想到,莫望的下一句话就让她的脸色骤然难看下来。
“那你一直偷偷去看的那个男人呢?”
时云澜猛然站起来,许是起得太猛,她一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头晕目眩,女人喉头滚涩,过了许久,才有些僵硬地问,“你在说什么?”
面前的少年望着她,目光仿佛能一眼刺穿她的伪装与镇定,莫望平静道,“别跟那个男人见面了,妈妈,你是在异想天开。”
陈年的伤口被最疼爱的儿子亲口提及,还反复翻搅,愤怒与钝痛交替充斥心口,时云澜只觉得眼前发黑,耳畔不断嗡鸣,情绪失控之下,一巴掌甩到了面前的儿子脸上,等她反应过来,只感到微微发麻的手掌残留的火辣感。
但是莫望冷漠的抬眸,丝毫不在意已然肿胀起来的侧脸和指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看着面前眸色沉沉,与发病时冷血又阴郁模样别无二致的儿子,时云澜忽然捂住脸,弯下腰,崩溃地哭出了声,“我和他已经没可能了……”
看到一向要强的母亲露出这幅脆弱的模样,莫望这次却没有再去触及她的痛处,只是淡淡道,“但是我跟阿年,还有可能。”
“妈妈,如果你敢断送了这种可能,”莫望温柔的笑了起来,语气中却泛出一种接近残忍的冷酷,“我就让那个男人失去未来的所有可能。”
“爸应该不知道,那个男人至今还跟你保持着联系吧。”
他的瞳孔黑沉沉地,一眼望去,令人有种如坠深渊的悚然与寒凉——可他又是一个知晓分寸的,在这一句足够分量的威胁之后,就轻轻摸了摸了嘴角的青肿,不再看她一眼,转身抬步离开。
那天之后,时云澜便一直做噩梦,除了在家里会好一点,一旦在外面就会想起莫望那个令人后背发凉的温柔微笑。
那是不死不休的偏执,也是孤注一掷的狂赌。
时云澜终究是个普通人,她不想看到初恋被政治联姻的丈夫逼到走投无路,也不想看到独子因得不到心上人而走上法制栏目,最终选择妥协,成为了帮凶。
雷雨大作,时云澜躺在床上,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早,她才起床吃完早饭,就接到了蒲家父母拜访的消息,这个节点没看到莫望,时云澜本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眼下虽说心中不安,但还是见了蒲家父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蒲治英态度彬彬有礼,只是语气比较强硬,询问自己儿子昨日被带走,手机打不通,莫望究竟将人带到何处了。
闻言,时云澜心里便是一咯噔。
她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但在这个关口却不能说出来,若是说出来了,可能蒲治英当场就会找她拼命,于是时云澜做出茫然的表情,转头看向管家,管家也很快解释说莫望少爷跟蒲少爷两人昨日没有回到莫家,而是外出去玩了。
时云澜这才在表面上露出一副刚知道的惊讶模样,也附和着劝说,年轻人有矛盾需要解决的,就让他们多玩一玩,哪怕打一架也好。
蒲治英虽然不喜莫家,但是他们毕竟在最后捞住了他们家,使得他们不需要变卖所有家产,有了一丝东山再起的可能,所以蒲治英的态度还是缓和了点。
“莫太太,请注意,我太太虽然低了头,但我们并不是把儿子卖给你们了,在留学时限结束后,我们年年必须要回来。”
蒲家人谢绝了送客,蒲治英似乎给妻子打了个电话,安抚完妻子情绪后朝着时云澜点了点头,带着助手转身离去。
门很快关上,刚回到客厅,时云澜就陷入了沉默,坐在沙发上久久无言,好半晌,她才问管家,“悦年来了?”
一旁的管家自然知道女主人的意思跟方才不同,小声回道,“是的,夫人,是昨天傍晚来的,不过后来下了雨,少爷也没有送蒲少爷离开,应当是还在楼上。”
这看似寻常的一番话落地,却总让人觉出点不对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