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年志勋看着小小一只的年馥,拒绝了。
他发誓,无比诚恳,仿佛是在害怕妻子看不起他,生怕她下一秒就跑掉。他说:“萍萍,你放心,我能养的起你。”
从泥泞中成长出来的穷苦少年,不论日后如何跻身进入上流社会,如何学习名门望族的礼数和姿态,他始终都是自卑的。
自卑入骨的他听了那句话,第一反应竟是——她嫌他穷,要自己出去赚钱了。
傅萍大大咧咧惯了,哪里想得到这些,她只是觉得年志勋并没支持她的梦想。
她嫁给年志勋之后,的确吃了很多苦——生孩子时医院没有病床,他们没钱加价买床位,就睡在走廊里,最后还是许家没狠下心,找人帮了忙;生完孩子后,傅萍又做了一段时间全职太太,每天每夜的对着毫无道理可言哭的震天响的小婴儿,她心力交瘁,得了产后抑郁症;最心酸的是,这一次出演音乐剧的机会递到她面前,她终于看到了一丝振作的曙光,却被年志勋一票否决了。
他说,母亲不可以那么自私,只想着自己。
她争辩,她也是一个有着独立思想的人。
也是那天起,俩人之间的隔阂越来愈深,误会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但站在彼此的立场,根本说不出谁对谁错。
年志勋因为生长环境原因生性自卑,所以一直以来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自己的骄傲;可偏偏傅萍是只娇生惯养二十多年的烈焰凤凰,她心思粗,不敏感,有话直说,有时还说话不经过大脑。
她傲娇惯了,是无意也无法去维护年志勋那颗玻璃心的。
于是一起走过几年的金童玉女,最终还是无可避免的坠入了离婚的深渊。
如果不是傅萍在美国忏悔时一遍又一遍的赎罪,年馥或许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父母,原来也是相爱过的。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看着跪在地上无比虔诚的母亲认识到一个道理——爱的天平一旦向一方倾斜,那离覆灭也就不远了。
在一次读书交流会上,她第一次知道势均力敌这个词,她想,这个词完美的契合了她对感情的要求。
她追崇平等的交往。若是别人给了她三分,她就还四分;别人给了她六分,她就还七分;别人给了她九分,她就还十分。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做的。遇见了jhn涂鸦被抓,她会跟着一起承担责任;遇见了许生生被打,她可以冒着毁容的危险帮她挡刀;她对所有人的付出都锱铢必较,可偏偏到了赵祁那儿,她慌了。
赵祁所押注的,是他整个人,携带着他的梦想与未来。这和当年傅萍所作的事情,是何几相似。
她不会允许,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和赵祁重蹈父母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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