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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意扶着醉鬼进屋,秦衍像只树袋熊似的倚靠在他身上,眼睛里雾蒙蒙的,埋在秦朗意的颈窝里喊哥哥。
他不知喝了多少,面颊滚烫,整个人看上去都晕乎乎的,秦朗意把人扶到沙发上坐好,转身想给人倒杯水,就被秦衍死死地揽住腰部,一双大手不知轻重地箍紧了兄长纤弱的腰肢,脸像小狗找窝似的在秦朗意腰部磨蹭。
他似小孩告状:“他们灌我。”
连话音里都掺进委屈。
秦朗意摸着秦衍的脑袋,愣是差点没把秦衍撸秃了,他心思回转,他秦朗意遏制那些不安分的,靠的是雷霆手段,但秦衍和他不同,他靠着人家上位,才从自己手里夺来的秦氏,免不得要卖个好,端一端服低做小的派头。
哪怕是要给教训,也得秦氏在秦衍手上安稳了,才能抽出功夫对付那群不安分的。
想到这儿,秦朗意的目光都冷了下来,他看着在他面前卖委屈的秦衍说了句:“活该。”
倘若秦衍能安分点,不搞兄弟阋墙这套,按部就班地按自己的计划来,哪会有这不长眼的来难为他,甭管心里怎么想的,秦衍明面上就是秦家正经的小少爷。
秦朗意不爱权势,他接过秦家是因为没辙了,双亲接连去世,将这些难熬的世事压在了少年身上,他没法再后退了,他便只能在外公的指导下一步一个脚印地接过双亲留下的产业。
他吃过那样多的苦头,也知道挫折对人的成长有多么的重要,但让秦衍去再经历一次,他又觉得不舍。
是真心疼这倒霉弟弟。
连亲近好友都忍不住劝他:“再好那也不是亲的,你弟我看着心眼可多。”
更遑论亲兄弟也有闹开,不顾亲情血脉的。
秦朗意说我知道,秦衍心眼多不多,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却从不加以阻止。
人有野心是好事。
要是秦衍长成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性子,他还得暗骂一句没出息。
如今秦衍进退有礼,谦逊低调却依旧锋芒毕露,他满意极了,他花费着心思才将人养成这般出挑,但却没遏止住秦衍骨子里的疯劲,秦衍越矩太过,反将他当成金丝雀囚养着了。
秦衍搭着他的腰,说话都有些含糊了,他道:“我好难受…”
“我去倒杯水给你。”
秦朗意拍拍他的手,示意人松开,秦衍倒是比平常听话,委委屈屈地撒手了,坐在沙发上自闭。
他从厨房里端出水杯,坐在沙发上的秦衍却不见人影,秦朗意心下乱了一拍,他左右都没找见人便出声喊道。
“秦衍!”
秦衍迷迷糊糊地从二楼栏杆那儿探出了个脑袋,脸色酡红道:“怎么了,哥?”
“你站那别动!”秦朗意见他走路都走不直了,生怕秦衍把自己从二楼摔成弱智,急忙出声制止道。
他跑着上了楼,见秦衍低头靠墙站着,没忍住责备道:“你乱跑什么?生怕自己摔不成傻子啊?!”
“我找不到定位器了。”秦衍为自己辩解道,他整个人站不稳,顺着墙往下滑,难过又委屈地开口,“哥要怪我的。”
秦朗意顿了下,之前和现在的那股火突然泄了劲,让他提不起恼意,他轻叹口气,将倒霉弟弟从地上扶起来。
“哥不怪你。”
秦衍大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像个小孩一样的诉说着今晚的遭遇,断断续续地说那群高层恶劣的劝酒行为,最后将一切都归结于一句委屈的:“我都说我喝不进去了!”
秦朗意换人扶上床坐好,他叹了口气,看着秦衍喝红的脸和消失的智商,觉得那群老不死的真不是东西,哪有这么灌人的。
他哄着人喝了点温水,又让秦衍在床上坐好,后者乖巧地点头,嘴里不忘“嗯嗯嗯”道,秦朗意从浴室中拿了条热毛巾出来,他头回做这样的事,毛巾轻柔地擦拭过秦衍那张俊俏的脸蛋。
秦朗意本身就有点洁癖,他伸手锤了下秦衍的肩膀,也不管人这时能不能听的明白,他嫌弃道:“下次再喝醉去睡马路,别上我的床。”
这话里透着暧昧,秦朗意说出口方觉得不对劲,但眼前的又是个醉鬼,便没放在心上。
秦衍坐在床沿上,跟娃娃似的听话,他哥让抬手便抬手,让伸腿便伸腿,他抬头看秦朗意伸手给自己解领带,忽地灿烂一笑道:“我好喜欢你,哥。”
秦朗意解他领带的手顿了顿,将领带放置一边没理他,手指沿着他脖颈的线条去解衬衫纽扣。
他没得到回应,也不气馁,秦衍眼睛都亮了,契而不舍紧接着道:“我可以追你吗?可以吗?”
秦朗意捏住他弟弟的下巴,打断了如同bb机一般的重复,他有些头疼地看着秦衍。
“你到底是喝醉了,还是背着我嗑兴奋剂了?”
秦衍当然听不懂他的反问,却能感觉到秦朗意的躲避和拒绝,那双漂亮的眼睛黯淡下来,他像个被遗弃的幼犬,自己低头蹭着秦朗意的手心,带着点哭腔道:“你别
', ' ')('不要我……”
秦朗意被这话吓一跳,他慌忙低头去看,只见秦衍几乎就要落下泪来,他哭笑不得用袖子给小崽子擦了擦眼角。
“喝醉了怎么还有这毛病呀?”
他甚少能得见秦衍哭,养了这么多年,秦衍哭的次数都用不上五个手指头来数,这奇景也算难得一见,秦朗意都想着用手机拍下来了。
“你得喜欢我。”秦衍抽了抽鼻子,看着一副小可怜的样,说出的话却无理取闹。
秦朗意知道不该和醉鬼计较,也明白现在最好对付秦衍的方法就是糊弄过去,但喜欢与爱本身对他来讲就是奢求之物。
他从娘胎里落地就是个冷情的性子,他已经去世的母亲江丹蓓女士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说起这事时她正优雅地挑起一枝洋桔梗,在花瓶里摆弄着角度,稍后才抬头温柔地与儿子探讨起这问题。
“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儿子。但是你不应该推开李家的小姑娘,这一点也不绅士。”江丹蓓撑着下颚打量着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的秦朗意,她眉眼一弯,便让人心生好感,“喜欢这事不能勉强,但等你遇见让你着迷的姑娘了,你就知道这有多疯狂了。”
江丹蓓抬眼看向秦朗意那双俏似他父亲的桃花眼,她忍不住勾起一点笑意,眼神深处藏着痴迷,她紧接着夸赞道:“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秦朗意神色冷淡地别开了脸,他性子冷漠这事有一半是天生的,有一半归结于他的父母。
江丹蓓女士爱他,但不同于母亲爱自己的孩子,她爱的是秦朗意遗传了秦深南的地方,她在特定的时候是个好母亲,但大部分时间里她拥有让人不适而又强烈的控制欲。
是个彻底的控制狂。
秦朗意从来都不吃芹菜,他浑身上下都在抗拒芹菜的味道,那样怪异的味道促使着他反胃,他的母亲明明知道的一清二楚,却仍然夹了一块芹菜放进他的碗里。
“你爸爸也喜欢的。”江丹蓓端着温柔如水的笑意,像个关爱儿子的好母亲。
她给自己的儿子套了个丈夫的壳儿,忽略秦朗意本身的意愿,她希望秦朗意能和秦深南如出一辙。
秦朗意便将那块芹菜吃掉了,他知道同母亲作对的下场,家里半月也见不到秦深南一次,也只有秦深南在家时,他的母亲才会真正的像一位温婉可人的妻子。
饭后,秦朗意将胃里的食物吐了个干净,喉道被倒流的胃酸灼烧的难受,他漱了漱口,将嘴里最后一点芹菜味道冲干净。
这就像是他对母亲的无声宣战。
江丹蓓的爱浓重而扭曲,她伪装得很好,让秦深南相信她温顺又无害,可他的母亲将他父亲的每块手表或胸针里都放进了微型gps定位器,收买秦深南亲近的左膀右臂,她甚至还一人养活了三家私人侦探。
秦深南不常回家,但江丹蓓对他的了解就如握在手中的风筝线,再远再高也都是她的掌中物。
他想过让江丹蓓去看心理医生,这根本不是爱,是满足一己私欲的操控,江丹蓓摸摸他的头发笑着说,宝贝儿有喜欢的人之后就知道这不是病了。
秦朗意便再也不提这话了,他曾经认为母亲偏执而疯狂,但在他拥有他的娃娃时,他便开始逐渐理解起江丹蓓,但秦朗意仍然觉得那不是爱。
他只不过是过于担忧秦衍。
那不可能会是爱意,那样疯狂暴烈的爱只会摧枯拉朽般地使人走进灭亡。
秦朗意与母亲越发的相似,但他却不想让自己变得如江丹蓓一样,他开始约束自己,减少对秦衍的监控,他试着改正时,秦衍却不知道好歹地爬上了他的床。
一开始他也想过是不是打断秦衍的腿,也得叫他改了这毛病,但后来发现秦衍病得不轻,他看过心理医生的报告分析,秦衍有过试图自残的行为,那医生怒不敢言,想说他侵犯个人隐私,但又不能这么直白地得罪大老板,只好忍痛违背职业道德,细细与他说了遍青春期的孩子得小心养。
那便就小心养着,秦朗意的纵容也是从这里开了口子。
秦朗意控制着自己别发病,也小心养着秦衍别出毛病。
但最后他也没控制住自己遗传自母亲的病态控制欲,还是把秦衍养出了毛病,说得上是自食苦果。
他低头去瞧,那醉鬼还埋在他的腰间撒娇央求着他说喜欢,伸手抚过秦衍的脸庞,他又想起母亲笑靥如画的模样,眼睛里掺着的是如水的温柔,但桩桩件件都透着骇人的疯狂。
秦朗意拍拍秦衍的脸蛋,他不说哄人的话,怕自己当真后收不了场。
“早点睡,别耍酒疯了。”
秦衍埋在他小腹里的脸蛋失了酒意的遮掩,看上去竟有几分清醒,他朝上抬了抬头,歪着脑袋笑。
“——那哥亲我一口。”
秦朗意的吻轻又甜,像第一口咬下的棉花糖,秦衍扶着人的腰,手撩开衣摆往里探,唇齿间压着秦朗意的舌尖好好地将人轻薄了一番。
秦朗意别过脸结束了这个吻,他将伸进
', ' ')('自己的衣摆下的那只手抽出来,要笑不笑地望着秦衍。
“喝醉了还有这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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