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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跟我回家
蒋家下了逐客令，请离的理由充分，离职赔偿金也优渥，楚妈妈不再说什么，只是当她和楚朦单独相处的时候，还是把内心的疑问问出口，你和蒋立寒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对上楚妈妈担忧的眼神，楚朦虚张着嘴，最后违心地摇头，没有。
楚妈妈蹙眉，真的没有吗？
没有。楚朦对上楚妈妈提心吊胆后松懈的神情，心里的七上八下也稍稍平和。
楚妈妈把柜子里的棉被取出来，我们去你舅舅那住几天。这些年来，我存了点钱，过几天我们去看看房子，还是应该买房。过了一会，楚妈妈望向她，蒋太太这么为你考虑，你这两天单独去谢谢她。
楚朦站在原地，应了下来后怔愣许久，转身出去了。
在蒋家的小花园里，楚朦的心没有平静过，手机屏幕上是蒋立寒的微信，还有几通来自他的未接来电。
蒋立寒：我到天津了，你在做什么？
蒋立寒：小笨蛋
蒋立寒：楚朦
楚朦在花园漫无目地逛了几圈，给蒋立寒回了电话。
喂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回微信？
楚朦听见那边椅子拉开的声音，你要看书啦？
蒋立寒嗯了一声，听见那头的楚朦说那我不打扰你了。说完就要挂上电话。
蒋立寒阻止，别挂，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嗯楚朦问他，你刚才做了什么？
泡了温泉，所以没那么冷了。蒋立寒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是个树林，小亭子在林中，枯黄的树叶堆满了亭顶。
楚朦闷闷不乐地开始手抠树皮，你记得多穿衣服。
蒋立寒说会的，又说，下次我们一起来，窗外的景色很好。
楚朦握着手机无声地叹息，她要怎么说？我要走了，我们没有下一次了？
书房厚重的门被怒气冲冲的蒋立寒打开，窗明几净间，蒋雪纷正站在书桌前调色，蒋立寒的父亲闲暇时喜好画国画，特地拜了国内有名的书画大家，潜心学习。
妈，我问你，楚朦呢？蒋立寒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天津呆了一周不到的功夫，回家时，楚朦和楚母已经不见踪影，空落落的，她的一切都消失了，好像从来就没出现过。
夫妇两人没有被惊扰到的样子，一脸认真的继续手上的事情，过了一会儿，蒋雪纷才开口，母女俩自己要走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走就走了。
蒋立寒面色阴骘，冷笑道，可真巧。趁我不在家的时候走的，连和我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蒋雪纷抬头，睨了一眼站在那里的蒋立寒，复又低头调色，言语间不无讥讽，你们姐弟俩是不是都有自恋的毛病？谁都得喜欢你们爱慕你们。你和楚朦一不是男女朋友二没有婚约，走就走咯，凭什么还得和你报备？
蒋父从宣纸上抬起头，拍了拍蒋雪纷的手，示意她话不要说重了，你和楚朦是校友，情谊是一定有的，既然舍不得就打电话问问。让她有空的时候来家里做客。
老头子颇有一手和稀泥的本事，蒋立寒只想着上天入地也要把楚朦找出来，让她说清楚为什么要离开他。
楚朦就是我的女朋友，我喜欢她我爱她，我要娶她。妈，以后我和她的事你少管。她胆子小，这种事再来几次，她要是跑了，这个家我也不用回了。蒋立寒说完这些话，拔腿就要走，就被蒋雪纷叫住了。
蒋雪纷丝毫不顾蒋父递来的眼神，把话挑明，立寒，你口口声声说爱她，这不可笑吗？你爱楚朦，楚朦爱你吗？照我说，有什么孽缘今儿个一笔勾销，再去烦人没意思。
妈，不管怎么样，你既然觉得楚朦不爱我，那我就证明给你看，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只要我能证明，你就别再搞小动作了。蒋立寒的眼神坚定，说完这话就走了。
蒋立寒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拿出手机，刚刚打给楚朦就是关机的状态，他重新拨过去，还是机械的女声。
蒋立寒倦极了，把手机甩在小茶几上，靠在沙发上合眼。
说来可笑，两个小时前，天津回南市的飞机上，蒋立寒的心情愉悦，因为就要见到了楚朦了，他看着和楚朦的聊天界面，她八成在睡懒觉，他发了几条微信不见她回复。
楚朦的微信头像是在南大里流浪的一只橘猫，伙食不错，胖得一身膘，在草地上晒太阳，一脸享受。
蒋立寒有次和楚朦一起下课，她从包里取了一小袋猫粮喂猫，顺便拿了个橘子顶在橘猫头上拍了照。
后来，这张照片就成了楚朦的头像。
蒋寒勾起唇角，怎么看怎么傻。
坐他身边的女同学正在前后叽叽喳喳，蒋立寒被吵的睡不着觉，半抬眼皮，那女同学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在说订六级英语报的事，会小声点，不会吵你了。
六级英语报？
嗯，今天截止。你要不要也女同学话还没说完，就收声了。学霸订这个干
', ' ')('嘛？说不定蒋立寒雅思都四个八了。
蒋立寒想了想，帮我定两份吧，谢谢。
女同学难以置信地眨眼，正想打听为什么，这不是他的风格啊，眼前的蒋立寒已经拉下了眼罩，两人没说上话。
现在回到家里，楚朦走了，离开他了。
蒋立寒原本以为自己对楚朦的执念会在得到她后渐渐归于平静，可是他没想到，这种执念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楚朦的眼里只能有他，心里只能有他，不能有别人。不然蛰伏的欲念四起，为祸人间，非得把她折磨得哭哭啼啼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才算完。
蒋立寒喜欢楚朦哭的样子，像是她的眼睛里只能看见他，在那一刻里，是好是坏，她的心神里都是他。
楚朦，既然这么想离开我，你那最好藏好了，不然我一定会找到你，折断你的翅膀，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楚朦踮起脚，把收纳好的冬天被子放进衣柜顶上，她舅舅家面积不大，现在添了她和妈妈，略显拥挤。
今天，楚妈妈出去绕了一圈找房子，附近没有合适的房子，外面太阳大，楚妈妈的脸被晒得泛红。
舅妈在厨房做晚餐，腾不出空来看孩子，家里小孩子在巷子里撒欢乱跑，舅妈让楚朦去小超市打点食用油回来。
楚朦往小超市走，她和妈妈来舅舅家已经半个月了，城中村的路况摸得差不多了，临放寒假前的期末考试，她考试后，和楚妈妈火速搬离了蒋家。
楚朦的手机在关机后，很久没打开。这段时间，她有时复习英语六级，有时帮着舅妈在光照充足的小院子里做些手工钉珠。
楚朦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无法揣测蒋立寒的想法，但在这事上，她却敏锐地察觉到蒋夫人的良苦用心：她不喜欢她，她不想他儿子和她有接触。
楚朦既失联又失踪，无非为了切断和蒋立寒的一切联系，现在是寒假，一个多月后，他忘了她，那一切就结束了。
油瓶呢？小超市的阿姨问。
楚朦把油瓶递过去，在门前等了一会儿，阿姨递出油瓶，油瓶满了七八分，她付钱后往回走。
这时，身后有人叫做了楚朦
熟悉的男声，曾经嘴里说着情话，把她迷得要死。
楚朦闻声站定，背部没由来地浮出薄汗，她眼前是美丽的夕阳晚霞，可她怎么觉得仿佛要世界末日了？
楚朦没有转身，正在纠结要不要拔腿跑掉时，她垂在身侧的手已经被来者紧紧攥住，用力地把她扳向他。
放开楚朦被紧攥住手腕，下意识挣扎，就被来者越发攥紧，她头一回被他握得这么疼。
蒋立寒自从知道楚朦住在她舅舅家后，马不停蹄就开车过来了。对于一切事情都得心应手的他，头一次失控得这么厉害，像是有种难言的心慌的、焦急的情绪在折磨着他。
蒋立寒一言不发，一双凤眼直勾勾地盯着楚朦，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她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抱紧手里的油瓶，瞪我干嘛？说话！
蒋立寒沉着脸，另一只手几度攥紧又放松，他慢腾腾地松开楚朦的手腕，她的手腕已经一圈红印，不过他管不了这么多，跟我回家。
回家？
哪还有家？
楚朦顿感哀伤，她一直都是没有家的人，她摇头，你走吧，我不回，那里不是我的家。
蒋立寒知道楚朦被突如其来的请离，心里一定存了芥蒂，他看着她保证，有我在，没有人敢让你和你妈妈走，而且我跟我父母说过了我们在谈交往，要是你还不放心，我们现在就去登记结婚。
结婚？
楚朦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天地良心，嫁给他？她是没受欺负够吗？她像是触电一般甩开他的手，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不回去，我也不答应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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