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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男友清洗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你来回看了几次时间,担心耗费太久对他伤口不利,屈指在门外轻轻规律的敲了三下门,耐声询问他还要不要再继续洗,洗完需不需要你进去帮忙。

耗费了一个小时才清理完的男友当然不指望自己还有多余的力气走出来,只能用虚弱的声音答应让你进来。

你站在门外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尽量稳了声音,很是礼貌的说了声:“那我进来了哦。”

等到他说请进以后,你才推开浴室门,一眼就看到被远远丢弃在角落里的脏衣破裤。

你眼观鼻鼻观心的靠近趴在浴缸边紧紧裹着睡衣的男友,弯下腰揽住他的瘦腰,借力把他从满是水渍的瓷砖上小心拖抱起来。

短短一天的功夫,你已经抱他抱得很习惯了,都没有发觉到抱住他的一刹那瞬间僵硬的身体,以及他微微低头咬住的下唇。

快近中秋,天气冷了不少,你把他带去已经开好空调的卧室,免得他昨晚受了冷风后感冒发烧,到时候新伤旧病叠加,就是再不想去医院也得去了。

去卧室的路上,男友全靠着你缠在他腰间的双臂勉强挪脚,他大半个身子靠在你身上,在你耳边哑着声音致歉。

“阿绵,对不起,我把你的浴室弄乱了。”

“……没关系。”你低了低头,闻见他身上飘来的淡淡甜香,是你经常用的蜜枣桂花沐浴露。

“阿绵,你别抱我这么紧,睡衣有点湿,会把你的衣服也打湿。”

“……没关系。”你不动声色的又把他抱紧了些,免得一会儿打滑两个人都摔倒。

你摔了倒是不要紧,拍拍灰就起来了,但满身伤痕的瓷瓶子男友绝对不能摔,这一摔你怕自己不能把他完整粘起来,那就太糟糕了。

现在你不忍心让他再受一丝伤害。

感受到你低闷的沉默态度,男友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没说一话,默默靠着让你把他往卧室里带。

纵使男友全力配合你,当你一手抱着人,一手推开卧室的房门时仍是满头大汗,你把男友带到自己软绵绵,粉嫩嫩的床边,谨慎小心的把他安放在床头的位置坐着。

长手长脚的男友靠坐着粉色蕾丝滚边的枕头,身下就是铺着一套粉色珊瑚绒被,头顶还挂着粉色的公主纱帐,整个人都不禁有些僵硬。

男友本身是个有些古板迂腐的性子,万万没想到你们还没结婚,他就已经躺在你的床上,而且周边这些粉粉嫩嫩的东西显然和他格格不入,但偏偏这些又都是你的最爱,床上那个大大的毛绒熊娃娃还是今年他送你的情人节礼物。

你看着平日里帅气镇定,即便是那种时刻也极其镇定的男友却在你漂亮精致的床上如坐针毡,手脚僵硬不知该往哪里放的窘迫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

“阿绵,”你的男友颇有些为难,眼神闪烁,“你家里,没别的房间了吗?”

“没有了。”你弯弯眼睛,语气竟有一丝愉悦,“我买的是单身公寓,两室一厅,另外一间被我拿来做书房了。”

“那我睡沙……”

“不行,你是伤患,不能再受冷,怎么能去睡冷冰冰的客厅!”你义正言辞的制止他,“你要是再伤了病了就必须去医院了!”

男友默了半响,视线幽深的盯住你:“那你睡哪里?”

“我就睡客厅呀!”你大无畏的摆摆手。反正你没病没伤的,又不怕冷,大不了晚上多盖几重被子就可以了。

让他睡软软绵绵的床枕,你却睡狭窄冰冷的沙发,这当然不符他平日里体贴照顾的绅士作风,可你坚持不肯退让,一再声明要是他明天早上醒来体温升高就立刻去医院,男友只能沉默的答应了。

快到晚上,你就开始里里外外的搬被子铺被套,忙的热火朝天,身长腿瘦的男友坐在床头看你忙碌半天,犹豫了好半天,忍不住开口:“要不,要不你和……”

你正伸直了胳膊掏衣柜高处的枕套,没注意听他这边,头也不回的反问:“啊,你说什么?”

男友在背后看着你踩着高高的板凳往外使劲拽,压根没注意他这边的犹豫矛盾,目光纠结一番过后忽然就暗淡下来,眼里都是明晃晃的讥讽与嘲笑。

讥讽自己的妄想,嘲讽自己的可悲。

于是他再次开口,轻声细语如初:“你小心着些,别摔了。”

你随口应了一声好,伸手一把抓住靠里的枕套,狠狠拽出来后就从板凳上一跃而下,却是没注意到板凳旁边还有个小箱子。

临时收脚已经是来不及了,你一脚就慌慌乱乱的踩了上去。

“阿绵!”

坐在对面随时观望你的男友见状,担心你会受伤,下意识的扑上前想拉住你。

很明显,他忘了现在的自己还是个带伤不能乱动的残躯。

随着一脚直接踩烂了那个小箱子,你就听到前方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那个小箱子是以前别人买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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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伴手礼,不算太贵重,烂了就烂了,你并没有多在意。

可当你听到这声满含痛苦的呻吟时,你心里顿时一惊,慌慌忙的抬起头,果然就见男友从床上滚落,半边身子俯趴在地,脸色刷白,牙关咬紧。

“白藏?!”你忙丢了枕套跑上去扶他,关切道,“白藏你没事吧?”

显然是拉扯到伤口的男友靠在你的怀里,脸色惨白,身体都在微微的抽搐,却顾不上自己的疼痛,缓过来的第一眼就急忙看向你,上下扫视了一圈没看见什么后还不放心的反问:“阿绵,你没伤着吧?”

你使劲摇头,满目心疼。

“你没事就行。”男友艰难的扯了扯笑脸,“放心,我也没事,你扶我起来吧。”

你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把易碎的男友小心翼翼的扶回床上。

身体刚落回床上,男友闭着眼闷哼一声,薄薄的唇角都被他咬白了。

“怎么了?我弄伤你了吗?!”你手足无措的扶着他的手臂动也不敢动。

“没…没有,是我自己的事。”男友抽着冷气答你,“和你没关系,阿绵,别担心。”

你愣了一楞,猛然就反应了过来,男友的那里一天下来都还没有擦药医治,浴室的时候他只是给自己清理了身体里的东西和抹了擦伤药而已。

不管你是无意识的忽视还是有意识的忘记,你都没有过于关注男友真正受伤的地方,自欺欺人的跳过了此事。

因为你潜意识的就认为,你的男友肯定不愿意你提及这个鲜血淋漓的伤疤。

他宁愿它掩藏的越来越久,无论是抵着伤口缓慢的修复,还是伤势拖延成了溃烂,他也不愿让你触及一丝半点。

这也就导致如今即便是一点点的举动就能让他整个人痛不欲生,恨不得生劈成两半。

你看着他无力靠在你怀里露出痛苦的表情,扭曲了神色,小口小口的喘着粗气,苍白的手背泛起青筋,细长的手指颤抖攀附上你的裙角往里搅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此时此刻,你看到他的痛苦,看到他的忍耐,还看到他对自己的羞耻与对你的体贴,这让你猛然地想起在浴室门口无意听到的那一声低吟。

男友是一个极其善于忍耐的人,可光是清除体内遗留的浊物就能让他痛的忍不住出声,那么受到那些残暴的,非人对待的时候,他又该有多么的痛苦。

为了你,他忍受了多少的伤害与痛苦呀?

这时的你感觉眼睛有些酸涩,趁着男友没有看见,你悄悄掐着大腿逼自己把眼眶里的东西都吞回深处。

你告诫自己不能崩溃,最起码不能当着男友的面崩溃,要是你都崩溃了,他一个人该怎么度过这段时间?

之前都是他站在你的面前为你遮风挡雨,而现在,你必须当他最后且唯一的盾牌,让濒临破碎的他躲进你的怀里,听着你的话语,枕着你的守护,安心的睡去。

你抱着男友,在心里暗暗对自己和他发了誓,从今以后你会保护他,从现在,到未来。

5

眼皮下的男友靠在你怀里,英俊帅气的脸庞煞白,没有血色的嘴角抽搐,细长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抓紧了你的裙角,指尖都掐的泛了白。

过了好一会儿,你才瞧着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平缓,但眉目之间仍有痛楚徘徊不走。

情况再明显不过了,不解决他痛苦的根源,他的伤就不可能会恢复。

想起以前你身边的朋友也有过这种情况,当时你还好奇问了几句,对方和你无话不谈,就耐心的告诉你这事必须及时擦药疗养,还要细心呵护,不然以后毛病一大堆。

你想起朋友当初的再三警戒,马上就说:“白藏,你那里必须擦药治伤,不然会留下毛病!”

闻言,男友脸色腾地一下就红了,红了又白,随即转开眼,紧紧抿唇。

他低声道:“不用了,后面会慢慢好的。”

“不可以!”你第一次这么坚持,“你医院不去都算了,怎么能连药都不擦!?必须擦,要是不擦我只能打电话把你送医院了!”

你再三坚持,威逼利诱都用尽了,男友横竖拗不过你只好答应。

不忍心他再多受一分钟的痛苦,你慌慌忙忙的把他抱回床里安顿好,确定他不会再滚落下床出意外后,转身就拿了钥匙风风火火准备出门去买药。

只是临走前,男友虽然一字不说,目光却紧跟着你,狭长的漆黑眼珠深沉似海,沉静的眸光绵延细水般的延伸进你的眼底,看的你心口都要软化成水。

你在门口犹豫了半响,又小步跑了回来。

“我很快就会回来。”你回到他的身边,靠着他的手臂再三保证,“我就在楼底下不远的药店买药,买完就会立马回来,一秒我都不会耽误的,你在家里等我一会儿就好了!”

你觉得,你这辈子最耐心最温柔的时刻也不过此时了,连你最喜欢的外公都没得到这种待遇。

乖巧坐在床头的男友像个大大柔软的玩偶,外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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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完好无损,其实里面软的一塌糊涂,随便扯扯就会碎成一地。

他垂头凝视着身边蹲着和自己说话的你,从你的角度看去,你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睫原来又密又长又黑,睫尖微微的向上挺翘,露出一双很漂亮很通透的黑色眼珠,像是一对价值不菲的黑珍珠。

迎着你木愣愣的表情,男友苍白的嘴角缓慢的勾起,对你浮起淡淡柔柔的笑。

“好。”他轻声的应答,“我等你。”

有那么一刻,你在他深沉晦暗的漆黑眼珠中,恍惚以为自己是看到了一切。

你就是他的一切。

找到一家最近的药店快速买好药,你就紧赶慢赶的赶回去。

你实在担心男友一个人待在空寂无人的房子里。

你实在是怕了,惧了他那双空荡荡的,没有起伏的漆黑眼瞳在没有看见你时,就会眸光散开的凝望着某处黑暗的方向,这会让你产生一种随时会丢失他的错觉。

十分钟后,你气喘吁吁的打开门,随意踹开皮鞋,几步跑进了卧室。

你看着屋里的景象,心里一咯噔,此时已快近晚上九点,而男友就侧开头盯着窗户外面阴沉沉的黑暗看,面无表情,呼吸薄弱,像是一座完美石膏像凝固成了永恒。

你发现他就维持着你走前的姿势,一动未动过,轻轻搭在粉色棉被的右手指尖完全没有挪过一丝位置。

凝视黑暗的男友听见了外面的响动,转过头看过来的时候,淡淡的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嘴角,仿若没有生命的石膏像在一瞬间活了过来。

他看着你,眼神温和,平声细气:“回来了。”

你敏锐的察觉到他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你迅速收拾了表情,装作无事的快步走上前,笑着在他身边蹲下:“是啊,我回来了,白藏。”你努了努嘴,故意笑眯眯的打趣他,“我不在家的时候,白宝宝怕不怕啊?”

你往日是个腼腆自持的模样,连说个笑话都是支支吾吾的,从来不会这样对他撒娇卖萌,男友楞了一下,也是笑了,跟着附和你:“怕,很怕。”顿了一下再道,“不过你回来了,我就不怕了。”

他明显是在配合你的不正经与打笑,但你必须要演下去,接着笑嘻嘻的反问:“我的白宝宝怕什么啊?”

“那就怕的太多了,怕黑,怕暗,怕冷。”男友垂眸看着你,声轻语重,“更怕你不回来。”

你的心里一沉,藏在床下粘腻的手心慢慢捏紧,你暗自给自己鼓气,脸上仍是笑嘻嘻的不着调。

你笑着说:“我的白宝宝在这里,我的家也在这里,怎么可能不回来啊。”

“是啊,我也这么想。”男友笑意淡淡,“最起码你的家还在这里,所以你不会不回来。”

他再次注意错了重点,但你深知不能紧追,细水长流的道理,只是笑而不语,低头从手里提着的袋子里找出几管药膏,拿着先认真看了看说明书,然后抬头看向男友。

迎着你清澈透亮的目光,男友的脸色微微泛白,笑容牵强的开口:“药给我……”话没说完,你就打断了他,直言道,“白藏,我帮你吧。”

男友的脸色一下白透了,嘴角的笑意终于维持不下去,碎裂成片的落在了他手边。

其实你是鼓足了勇气才能说出帮他擦药的话,但他一定比你更难堪,你就装作无事的继续开口:“我看了说明书,那个位置你一个人肯定弄不好。”

“不用,我能……”

你眨了眨眼,郑重其事:“而且你今天又洗澡又摔伤的,折腾了这么久,你真的还有力气给自己上药吗?”

自打回来后就是破布娃娃一般只能事事由你照顾的男友,你当然这知道这时的他压根没有力气翻过身子姿势别扭的给自己上药,他连站起来都是个大问题呢。

你知道的事情,显然也是他深以为然的事实。

不擅说谎的男友无法反驳你,也无法反驳你。

他与你目目相对,久久不言,眼底深沉。

男友的性情一向温和自律,而你的脾气也是个矜持端庄的,但再端庄再自持,你仍是个深陷恋爱里的普通女孩,偶然还是会有些任性,有些胡闹。

你明明知道这和你一贯稳重的作风不同,可你面对你的男友时,你就是会忍不住的发发小脾气。

在真心喜欢的人面前,再完好无缺的人都会暴露一些小毛病小缺点,这是喜欢人的真实表现,而面对不喜欢,没感情的人,人的所有完美才能一直维持下去,只是笑不达眼中,情不达心底,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之间始终隔了山高水远的遥远距离。

你打心底的喜欢着男友,男友对你的在意也不遑多让,他的自律与规矩在你身上从来不会出现,他不会嫌弃你的任性,更不会违背你的意愿。

他甚至愿意为了你,改变自己规矩的自律,抛弃自己长期的坚持,因此不出意外的在这次和你鲜有的对峙中,他仍是一败涂地的妥协。

男友软软无力的靠在床头,单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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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细细的颤抖几下后,最终轻轻阖眼,哑声丢出一个字。

“好。”

要给你受伤的男友抹药,柔软宽敞的双人床肯定是最佳地点,因此你的男友听从你的建议,背对着你扒住床头的雕花床栏。

没有太多力气的男友用双臂尽量抓住床头稳固身体,随即倾身往前弯下腰,微微弓起了腰部,宽松的睡裤就顶出过于挺翘的线条,你站在床外,视线不由自主的被紧紧抓住,不受控制的频频看过去。

“来吧。”男友背对着你,闷声开口。

看他已经放弃所有的坚持,认命的做好了准备,你不敢耽误,立刻拿着药膏爬上床,膝跪爬到他身后,又忍不住探头想看看他的样子。

男友却扭开了头躲避了你的探视,你只看到了红红的耳尖藏匿在柔顺的黑发里。

“那我来了哦!”你试探的晃了晃手里的药膏。

男友闷闷低低的嗯了一声。

于是你就去脱他的睡裤。

本来他想自己脱,但是你一想到他脱得下半身光溜溜的在自己床上晃来晃去,说不定还会看到某些不得了的画面,到时候两个脸皮薄的人怕是要当场尴尬死亡。

其实他全身上下,里里外外,你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不是嘛,他的敏感点你甚至都有所了解,那些丧尽天良的混蛋们真的是把他玩透了,你就算只是在旁看着都能知晓个大概。

可看过是一回事,亲自上手又是另一回事啊!

你暗暗诅咒那些杀千刀的混蛋,你活了二十多年,直到昨天晚上之前你对男人仅限的触感也止步与粘腻的手心而已,你甚至连手臂的多余皮肤都没摸过一下。

你想到除了男友以外,和其他男人最亲密的接触也就只有从小最疼爱你,总把你抱在膝上喂糖的外公。

在遇到你的男友之前,你一直都认为你的外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当外公温和深邃的眼睛里印入你的模样时,你能得到一切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因此每次回到外公家,你总是喜欢躲进外公温暖削瘦的怀抱里,和外公细声笑语的撒着娇,聊着各种你生活里的琐事。

彼时外公会摸着你柔顺的长发,满眼慈爱的含笑听着你的絮絮叨叨,然后给你端来各种你喜欢吃的小点心,耐心询问你最近有没有受什么委屈,他会帮你一一解决。

6

都说隔辈亲,这一辈又只有你一个孩子,外公自然对你很是娇纵宠护,有些时候连你的妈妈都忍不住吃醋,站在旁边指责你怎么总是躲在你外公的怀里卖乖,像个小孩子似的长不大,真是没个大人样。

明明妈妈也是被外公从小宠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外公面前她也没有个大人样啊,连倒给她的茶水外公都会一口一口吹温,凭什么就要求你必须有个大人样呢?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离家工作太久,也长大成大姑娘了,外公和你再亲密也要顾及你的感受,所以这些年来他不会再轻易对你做出过密的举动,都是你繁忙之余回家后看见长时间不见的外公,你就抱着他撒个小娇而已。

你实在是被家人保护的太好,至今是个手脚干净的乖乖女,如果不是这场意外的发生,估计你压根就不会生出其他多余的心思。

你红着脸扭扭捏捏的提出不需要全脱掉,只要方便上药的时候脱一小会儿就可以了,男友听完后脸上的颜色沿着脖子一溜烟的蔓延,红的快滴出水。

你觉得要是自己再说两句,估计他整个人都能红的烧起来

不过,也许……你跪在他的身后,忍不住的幻想着他全身通红的模样,鬼使神差的觉得自己竟然想看一看。

没良心的混蛋哪你,他都什么样了你还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还是个色心作祟的混球呢!?不要只是多看了两眼就坚持不住底线啊,八嘎呀路!你在心里恶狠狠的唾骂自己两句,连忙收了心认真正视面前的正事。

你摒除杂念的伸出手,刚刚摸到他的裤头轻轻拽了一下,男友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你吓得手腕一停:“白藏?”

“……没事。”前面传来男友压抑的喉音,“继续吧,阿绵。”

你犹豫的看了他两眼,看他低着头不看你,只得依言继续脱他的睡裤。

或许是他暗中做了准备,这次果然不抖了。

只是,你没发现他原本搭在床栏上的手变成了抓的姿势。

把宽松的睡裤脱到他的膝盖上面一点点后,你感觉差不多了,就捏着药膏挤出了一条手指长的白色膏药,试着想往他身后的某个位置凑。

你不好意思低头去看他的私密处,目光就四处游离,比如男友的背,男友的黑发,男友的手指。

背被宽松的睡衣遮住了,但不妨碍仍然能看出他的脊背宽阔,从上而下汇聚成窄窄的腰线,总是勾着人的视线。

你想着之前几次搂过的手感,细,紧,这几乎就是唯二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肌肉的原因,你摸着很舒服,捏一捏还有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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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你从来没想到原来男人的腰能细到这种过分的地步,令你都有些嫉妒了。

发是纯正的黑色,发质柔顺具有光泽,似乎是近来太忙忘了修剪,长了不少,在卧室里暖黄的灯光下像水里的海草一样,凌乱的散开时又觉得像是一根根的丝线编成了危险的罂粟花。

手指很漂亮,你一向喜欢男友的手,手指修剪的整齐,指甲盖是贝壳的形状,还带着淡淡的粉色,指骨修长白皙,美好的像是一件脆弱的艺术品,可每次牵着你走在街口巷道时又带给你极大的安心感。

你思虑散漫的观摩着你男友身体的各个部位,然后逐一给出评价,以此来忽视现今的尴尬情况。

很快,你的指尖就摸到了一处柔软的穴口,只是入口紧闭,还在微微颤抖。

男友的身体瞬间僵硬成铁,你瞥见眼皮下线条流畅的圆润山丘紧紧往里缩,但仍然没有躲避你的手指。

你有所察觉,便稍稍转头瞥了前面一眼,果然看到男友低埋着头,发尾挑起,按着床栏的手则是紧握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抠进肉里,漂亮的手背滚出青筋,修长紧实的手臂都在不住的微颤。

只是给他擦药而已,他就极度恐惧成了这样,几乎是每一根头发,每一片肌肤都叫嚣着排斥与抗拒,都还是强迫自己别躲开你的触碰,放任你接近他最后的底线。

看罢,你沉默的收回眼,装作没有察觉他的矛盾举动,涂抹着药膏的手指不再急着进去,只在他的穴口附近徘徊,一点点的摸索,一点点的试探,想让他慢慢的放松警惕接受你。

恰巧你想起电视剧那些安抚人的桥段,就一手轻缓的揉抹着他的穴口,一边直起腰伸手穿过他的腋下,反手抱住他的肩膀,从背后慢慢靠上他的后背,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的唤他的名字。

“白藏,白藏……”你试着亲了亲他滚热的耳尖,语调柔的近乎呢喃,“白藏,我很喜欢你呀。”

被你压住的僵硬身子顿了一顿,男友稍微偏了偏头,阴郁深沉的视线一扫而过,你连余光都没能抓住,他就已经回过了头,侧过的脸藏在鬓边垂落的黑发里,看不清表情。

你似乎听到那黑发下滚出一声很低,很淡,很冷的笑。

因为太过轻微,你甚至不敢确保是否来自他,也许只是你一时晃神听错了而已。

片刻后,你感知到那原本在急剧抗拒着你的穴口竟然在慢慢松开,你心里大喜过望,继续再接再厉的诱哄他。

“白藏,你夹的太紧了,我进不去。”

男友沉默半响,之后挺了一下腰。

你看到他收回紧握的双拳往后放,五根手指分别掐上自己的大腿硬生生的扳开,两个膝盖深深陷进柔软的床被里,形成了一个线条流畅的三角形,幸亏睡裤宽松又有很大的弹性,能让他这么折腾。

随后,你听见男友压着声音问你:“够开了吗?”

你的小脸红透了,嗫嚅忙应:“够,够了。”

你相信要是你还说不够,他甚至能配合你破釜沉舟的脱掉裤子躺在床上,把腿摆成一字型任你摆弄。

在你的面前,他已经不打算给自己留一丝余地了。

你成功的把手指探了进去,里面湿热,挤压,你觉得手指插进了一种类似熟烂的果实的错觉,你带着药膏在这熟烂的果实里搅弄,药膏受不了过高的温度,不多会儿就融化成了黏液,融了你一掌心。

体内多出的冰凉触感和细长的异物,又痛又怪异,男友扭开了头,埋着腰连喘粗气。

第一次给男友的那里擦药,你也很不好意思,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尽量保证男友的伤处都抹上药膏后你就快速的收回了手指,然后帮着男友穿好睡裤重新躺下。

男友手脚乏力的被你扶着躺回了床上,脸颊通红,鬓发湿透。

看起来他受的折磨不比你少。

这番忙碌过后,你站在床边缓了一大口气,终于觉得自己能安安心心的过一晚了,又感觉一手的粘腻,便向床上细细喘气的男友提出你要去清理一下。

这一天下来东奔西跑的,背后都是汗粘着衣服,活了大半辈子,你还从没为谁这么的辛苦劳累过,真是把你累坏了,也新鲜坏了呢。

男友躺在床里有气无力的望了你一眼,又瞥了你细长的手指一眼,指缝间挂着不少的黏液,说不清是融化的药膏还是什么。

他抿了抿唇,红着脸点头:“好,你放心去洗,我躺在这里不会乱动。”

正好他也要适应一下刚才一番折腾后带来的煎熬。

你没有多想,转身就去了浴室换衣服洗澡,这次念着卧室里的人,你不敢再想往常一样搞着小资怡情的香薰沐浴,在浴室里一耗就是两小时,随随便便的把自己清理完毕就又赶回了卧室。

没成想你回去一看,竟然发现男友在你的床上累的睡着了。

你注目望着安安静静躺在你精心布置的粉色床铺里的男友,眼睫纤长,眉眼憔悴,嘴角的位置印着两三个不明显的牙印,看起来可怜至极又委委屈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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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心里就觉一涩。

你悄声悄步的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轻声轻气的在他耳旁说道:“睡吧,我宝贵的王子,你的公主会在梦里保护你的。”

也许是你的错觉吧,当你说完以后,你隐约瞧着闭目沉睡的男友眼尾眉梢间的阴郁竟是减少了许多,嘴角的弧度微微弯起。

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呢,在你的辛勤照顾下的男友就已是在一点点的产生变化,你不禁莞尔。

也许,让他恢复如初并非是那么难的事,对不对?

7

出了这场祸事,你肯定不能轻易作罢。

第二天你从狭窄的沙发里腰酸背痛的爬起来,先是悄悄观摩了卧室的方向,没听到什么动静,以为男友还没醒,你不敢出声惊扰他,就从书房里找出备用的手机,踩着拖鞋跑到阳台准备打电话。

天空的彼端还有大片大片的乌云,丝丝缕缕的金色光线从地平线逐渐散开,刺进厚重的乌云里,昏暗的世界在开始明亮起来。

灿烂的光线落进眼底有些刺眼,但是落进心里是暖暖的,你揉了揉酸涩的眼,紧涩太久的心口逐渐往外打开。

你看着地球另一端升起的温暖与明亮正在一点点的侵蚀阴沉与黑暗,心想没关系,地球还在转,太阳还在照常升起,一切都会好的,你们都会好起来,你会,他也会。

慢慢来,都会好的。

虽然你放下了,却不代表你不会追究,相反,你会查出全部的因迹缘由,你会让所有想要伤害你,伤害过你男友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身边人总夸你聪明并非是假,靠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你的记忆十分超群,看过的东西都是过目不忘的,于是你开始回忆身边人的手机号码。

想要知道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就必须追回到前天晚上的夜场喝酒,关于最后的记忆与线索都在那一场聚会里。

那天是公司的庆功酒,你的上司刘经理一时高兴,豪爽放言今晚的消费他全部买单,大家兴奋的提议去夜场喝酒,整个部门的人都去了,你作为报表会计当然不能缺席。

你清楚记得当时大家明明都在一起喝酒聊天,最后的记忆是你喝了一杯刘经理随手递来的酒,但你知道刘经理肯定不会害你,可为什么你一觉醒来就会莫名其妙的被绑架到荒郊外的荒废仓库里呢?

而且那会儿你的男友并不在,为什么他也会被绑架,还发生了那种事?

一切的疑问显然都要追溯到那天晚上之前的聚会。

你在手机里输入那天晚上和你最后在一起的人的电话号码。

刚嘟了几声,有人就接了电话,带着外国口音的成年女高音响在你耳边,开口的第一个音调就高调粘腻的过分。

“达令~你昨天怎么不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你今天要是还没信,我就打算报警了!”

“昨天我生病了躺床上一天呢,手机也摔了,就没能给你们打个电话。”你随口扯了个谎,“安吉拉,你还记得前天晚上我是怎么走的吗?”

那边的人语带疑惑:“前天晚上,庆功酒那天?”

“对。”你握紧了手机。

“那天大家都喝的上头,纷纷闹着说要去赶第二波,我扭头看你都喝醉了正趴着沙发睡觉呢,我刚打算送你回家,正好白藏来接你,一位大叔又在外面找你,说是你的外公生了病,让你快点回去看看。”

对面的同事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回答你:“我看他有些眼熟,又长得老实,连你家里的状况都清楚,反正白藏也在,我就让他们带你走了。”

“眼熟?”你抓到要紧的字眼。

“是啊。”那边似乎和别人走在街上,和旁边的人迅速用英文交谈了两句又继续跟你说,“我总觉得是在你身边见过一次的,但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估计挺久了。”

听完,你一下就懂了前因后果,原来如此,显然他们针对的是你,白藏只是恰巧撞上了而已。

白藏没见过那个自称和你相熟的刘伯伯,当然不会放心让他独自把你带走,所以他跟着那个所谓眼熟的刘伯伯一路送你回你的外公家。

或许是路上被对方哄骗吃下什么东西后昏睡了,或许是对方怕他多事直接把他绑架带走,总之等到再醒来的时候,你们两个人就已经出现在那座仓库里。

你觉得对方并不想让你们出现任何不可控的意外,所有的过程里他们都带着头套,声音也是特意压低的,他们全程没脱过衣服,身上特殊的印迹都被衣服完好的藏住。

显然,他们是怕以后会被你们认出来。

显然,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报复你们而已,给了你们一场难以描述的屈辱后连一句威胁不准报警的话都没说,就放心大胆的把你们赶了出来。

显然,他们笃定了你绝对不会报警,而为了白藏,你也确实不会报警。

从头到尾,这里面最委屈最无辜就是白藏,本着男友的职责,本着绅士的作风,他不过是想送你安全到家而已,却万万没想到把自己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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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一场万劫不复的地狱。

你细细琢磨着这件事出现的两条分叉,如果白藏没有恰巧出现被一同带走,那么独身一人被绑架的你面对那群畜生下场不言而喻,受了这种严重打击的你,后半生无异于悉数尽毁。

退回来说现在,如果你没有被毁,那么白藏现在的一生尽毁,对你同样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似乎无论这条分叉口的哪个结局,结局都是针对你的。

至于白藏是他们故意牵扯进来的,还是无意带入的,现在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

你心里一寸寸的冷下来,你苦思冥想平生自己究竟是做了多大的错事,才会招致这场丧心病狂的报复?

你太久没有回答,那边敏觉的发现你的缄默,忙追问你:“达令,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能出什么事。”你不愿意打草惊蛇,继续托着借口,“就是病还没有好透彻,你帮我和刘经理说个情请几天假,我最近要在家里养养。”

你是可以若无其事的上班,若无其事的暗中调查真相,但家里的白藏绝对不可以离开你的视线,最起码近期不可以。

与公与私,你都必须确保他独自一人待在这里基本没有太大的问题,你才能放心离开他一段时间。

“放心,刘经理这边不会为难你的,你就在家里好好养病吧,顺便召唤一下你的小白狗。”那边的语气透着几分挪愉,“他要是知道他的心肝宝贝果生病了,估计都要急疯了哦。”

“……别胡说了。”你有苦难言,不免叹气,又瞥了卧室的方向一眼,小声道,“好了,我先挂了,你继续忙吧。”

“嗯哼,拜~达令~”那边跑来个轻佻的口哨。

你挂了电话后收整了一下心情,转身走向里面的卧室,屈指规律的轻敲了三声虚掩的房门。

“白藏,你醒了吗?”

里面立刻传来低哑的答复:“醒了,请进。”

你说了一句那我进来了,便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窗帘紧闭的房间里,你的男友坐在床沿,撑着手臂仰头看向你,视线却有些躲闪。

“睡的怎么样?”你故意无视他尴尬别扭的视线,边说边自然的走到窗户边把窗帘拉开了些,让窗外的阳光从外面散进来。

金灿灿的阳光从窗口熙熙攘攘的透进来,眨眼间把这个颜色鲜艳的房间照的光辉熠熠,反射出暖暖的粉色光线,让人仿若置身在粉色泡泡的世界里。

灿烂的阳光爬过窗边的桌子,覆盖厚厚的地毯,逐渐爬上粉嫩的床被,最后停留在了他的指尖边缘。

只要他稍微挪一点,他就可以摸到这明亮炽烈的阳光,投身在温暖的光明里。

你看见你的男友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和那占据大半床铺的阳光远远的避开。

他宛如站在光明的背后,身形削瘦,态度漠然,俊逸的眉目隐匿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

“我睡得很好。”男友笑着看向你,话语是柔和的,眼神却是阴沉沉的,“谢谢阿绵的关心。”

你看着他默了半刻,也歪头笑了:“早上想吃什么?西餐还是中餐?”

“阿绵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男友停了一下,又道,“弄得简单点就好,不用太麻烦。”

你笑着应好。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避过了一些东西,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你打开窗户通风后走到床边扶他,经过一晚上的疗养与休息,他的伤口明显有了好转,身体也有了力气,可以在你的搀扶下慢慢走出卧室。

你把他安置在客厅正中央的双人欧式沙发上,在那里他只要转动角度,就可以看到这屋里所有的景物布置,除了转角处的玄关出口。

当然,这里能更直接的看到你。

毕业以后你就到了现在的公司就职,工作总是繁忙,昼出夜归,你自然很少在家里弄饭,尤其给别人弄早餐更是头一回。

因此很不奇怪的,你在厨房里做掏右摸后从冰箱的下面层找出几罐即将过期的沙丁鱼和两根冻的梆硬,足以能成为杀人武器的白萝卜后,你沉默了。

你左手拿着打开一半的沙丁鱼,右手提着白萝卜的叶梗子时,你心想正常人谁会把白萝卜和打开一半的沙丁鱼罐头放在冰冻层。

偏偏就有你这个沙雕。

你低声骂了一句娘。

还中餐西餐呢,能吃上不会闹肚子的东西就算阿弥陀佛了。

“阿绵,”你的男友敏锐察觉到你这边的不对劲,转过头看你,“出了什么事吗?”

“呵呵…没事没事,好着呢,家里材料不少,你想吃甜的,还是咸的呀?”你把它们原封不动的塞回冰冻层,转过头展露出一抹微笑,又甜蜜又温柔,像极了贤淑顾家的贤内助。

然后你背着他划开手机锁屏,悄悄打开了美团。

坐在客厅里的男友逆着光看过来,像是沐浴在明亮灿烂的阳光里,炫炫烂烂的绽放成了一朵明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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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朵。

他望着你故作无事的僵硬笑脸,慢慢的,疑惑的,眨了眨眼。

8

你的男友被你悄悄咪咪的养在了家里。

为了能更好的照顾你残破可怜的男友,你开始频繁的网上下单,吃的用的穿的,反正只要你觉得他能用上的你都一股脑的下单买了回来,那钱花的都像不是你的一样。

这几天总有各种快递按着你的嘱咐送到了门口不会进屋,只在门口敲了几下示意抵达。

彼时,你打开门正准备弯腰把成堆的快递抱进屋时,正巧对面的门就打开了。

你和穿着围裙,举着大锅勺的大婶四目相对,莫名的有些尴尬。

你买下这间单身公寓快有两年多了,公事繁忙和邻居总共就打过几次照面,所以你知道对面住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大姐姐。

估计不是找来的保姆就是她的亲人吧。

大婶身宽体胖,面目和蔼,看着是个热心肠的,应该是错听以为有人敲自家的门,你还没来得及说话打破尴尬呢,大婶看了你一圈后就主动开口了。

“丫头,今天星期三呢,我女儿一早就出门了,你怎么还没去上班啊?”大婶低头看向你脚边堆成小山丘的快递盒子,蹙了蹙眉,“我听我女儿说你一个人住,这么还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啊?”

你扯了扯笑脸,把对付同事的借口又拿了回来:“我,我最近休假在家。”你瞥了脚边一眼,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扯谎,“我身体不太舒服,不想弄饭,就买了些零食回来。”

其实这一堆里面都是各种男性用品,要是被这大婶看到了,估计眼珠都要瞪圆了。

“生病了呀?”大婶看着你的小胳膊小腿,啧啧两声,有些不忍,“你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家里,生了病也没人来照顾你啊,可怜的哟!你家人怎么就这么狠心啊?!”

关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压根没和家里人提起半个字,连没去上班的事情你都让同事帮忙藏着,你是倍受家里宠爱的乖乖女,知恩又懂事,从来没让他们操过太多的心,这下背后的汗都要滴下来了,心里罪恶感爆棚。

你刚想随便扯两句糊弄过去后就赶紧关上门,不然被大婶看到了正在客厅里溜达的男友,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大婶忽然对你摆了摆手:“丫头,你等着啊!”

说完,大婶转身就冲进了屋里,几分钟后端回来一盆堆满了红烧肉的瓷碗递给你。

没想到会得到邻居大姐姐的老妈的热情关切,你错愕不及的接过来,说不出来话,只觉端着的瓷碗有些烫手。

大婶没发现你的踌躇与愧意,笑眯眯的拍了拍你的胳膊,年老的皱纹堆满她的嘴角。

“这是给我闺女做的,她小时候生病了就吃这个,几天就活蹦乱跳了,你拿回去慢慢的吃,吃完不够再找我,我再给你炒啊!”

“这,这不好吧……我,我其实没多大的事…”打小明白无故受人恩情就是受之有愧的道理,你往回推推,“我不太喜欢吃排骨,更吃不着这么多的,拿回去给姐姐吃吧婶婶。”

“你这瘦的都快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还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呀!”大婶睁圆了眼睛瞪着你,“婶婶给你你就拿着,再推脱我就生气了!”

不善拒绝的你只好接过来,然后绞尽脑汁的想怎么报答她。

“那,那等过段时间我好了,请你和姐姐吃饭啊!”你拘谨的笑了笑,“你们想吃什么我都请。”

“瞎说啥呢,婶婶图你这一顿饭啊!”大婶的声音都高了几度,说完就转身一把关上门,快关完的时候小心浑浊的眼珠从门缝里瞟了你一眼,催促道,“快回去吃,不然过会儿就冷了不好吃。”

你端着瓷碗傻傻呆呆的站在门口,期期艾艾的忙应了一声。

大婶满意的彻底关上门,发出咚的一声响。

你在门口又站了两分钟,看了手里的瓷碗一眼,又瞥了脚边成堆的快递,便伸腿把门口的快递一个个轻轻的踹进去,再用脚尖带上了门。

你呼了一口气,刚打算把满满一碗红烧肉先送进厨房整理一下端给男友吃,正好就解决了男友的中午饭问题,不然你只能又悄悄的点外卖了。

这两天厨房都被你折腾的快毁完了,因此你深刻的明白这辈子和厨房是没有太多缘分的事实,便自暴自弃的每顿都点外卖,再倒进盘子里装作是自己做好的。

你不想让你的男友认为你是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大小姐,这会让你在他心里贤淑温婉的形象大打折扣。

你打心底的不愿意让他对你产生一丁点不好的印象,你想做他心里最好最完美的那个人,光芒万丈,遍地生辉,没有一丝阴暗与瑕疵。

不料刚一转身,你就看见站在玄关处的男友正看着你,和你手里的红烧肉。

你立刻解释:“啊,这个是对面的婶婶送的。”

“恩,我听到了。”男友的目光寸寸凝在你脸上,“看来你的邻居是个热情的好人。”

“是啊。”你也笑了,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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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和她们没见过几次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值得。”

你啊了一声,心想她们和你认识又不密切,怎么知道你值不值得。

“你很好,特别好。”男友伸手缓慢的扶住了墙面,低声道,“所以你值得所有的好。”

你看情况不对,连忙把瓷碗放在了旁边的柜面,走上前扶住他,把他拉向你。

顺着你的拉扯,男友的身体转而靠上你,他像是没有力气似的,手脚发软的陷入你怀里,你紧紧的揽住他的腰,按住他的后背,像是抱了一个很大很软的布玩偶。

“白藏,你怎么了?”你有些慌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呀。

“……没事,就是刚才眼前有点发黑,我躺会儿就好了。”男友靠在你怀里轻轻喘气,你摸到他手臂的皮肤是滚热的,手心里却是粘腻的冷汗。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眼前发黑呢?你暂时想不通也不好深想,又察觉他身体温度的不对劲,忙扶着他往卧室走。

把他放进床里后给他盖上被子,却听到他嘟嘟囔囔的喊了一声热,就快要入冬了,外面寒风阵阵,卧室里你还没来得及开空调,他怎么会觉得热呢?

你机敏的发觉了不对劲,蹲下身子认真观察你的男友,果然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你的男友软软绵绵的陷进柔软的床铺里,苍白的脸颊升起淡淡的绯红,眼神也逐渐迷离。

你伸手摸一摸他的额头,果然有些烫,温度远高于人体的正常体温。

显然你的男友发烧了,而且烧得有些厉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你暗道糟糕,又颇为不解。

这几天你不上班,不出门,简直比古代的千金小姐还要规矩谨慎,一直是全心全意的守着他照顾他,衣食住行你没敢让他受一分的委屈。

你发誓哪怕是最好最贵的保姆都比不上你照顾的仔细周到,按道理来说他不应该发烧的,甚至连一点小磨小病都不该生。

你百般思虑也实在想不通缘由,以至于在考虑后面要不要安插个监控器在家里,看看他到底是在哪里磕了碰了,你绝对不能容许他在你的细心守护下还会再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但这些显然都是后话,现在你必须先让他稳定病情。

你从客厅找到温度计,给他测量得到体温后,马上打给一位从小给你看病的医生叔叔的电话,告诉对方他的发烧温度和症状,然后就按着医生叔叔的指示给他降温喂药。

幸亏你家里存着各种常见药,不需要你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买药。

这几天你照顾他已经照顾的习惯自然,你把他湿透的衣服脱掉扔在地上,细致的擦完他身上遍布的汗渍,再给他重新换了一身干燥的新衣服后把他放进床里,细心的喂他吃下药后就守在旁边给他时不时的擦汗喂水,保持他身体里的水分不会缺失过多。

直到下午,他的病情终于稳定了,身体的温度也在慢慢下降。

忙完一切的你给满身大汗的自己洗了个澡,回到卧室后你正打算询问他两句时,忽然眼尖的瞥见他下眼皮淡淡的泛着青色,如果不是近距离的仔细观察是不会发现的。

看着这淡淡的青色,你猛然一下联想到每天早上你起床去卧室时他都是穿着整齐的坐在床边,面目清醒,似乎他早在等候着你随时进来。

顿时心里警铃大响。

你猛地的回想起来今天早上进去的时候,他也是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只是反应有点迟钝,你叫了他两声他才恍然的回过神看向你,而你竟然粗心的没有发现,还以为他是睡昏了头。

“白藏,”你抓住了他湿润粘腻的手心,压声质问他,“你晚上有睡觉吗?”

男友的漆黑眼珠恍恍惚惚的看向你,唇色苍白,脸颊通红,丝丝缕缕的热气从他的胸腔延伸到他的嘴角,最后弥散在你的眼前。

你一贯不善说谎的男友没有回答你,而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为什么不睡?”你压抑着怒气询问他,“你该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正急需一步步的恢复。”

“绵,阿绵别生气。”男友勾动唇角,开口第一句话却是习惯性的安抚你,“我,不是故意不睡,我只是,我只是有点怕。”

“你怕什么?”

“我,我怕黑,我怕没人,我怕那些声音出现在我身边。”男友被烧厉害了,脑子的理智断了弦,一五一十的向你解释,“我怕的睡不着,一闭眼就……在这个没你的房间,我不敢睡。”

听完,你快被气哭了。

9

你快被自己气哭了。

你明明发过誓会照顾好他,明明告诫自己不能让他再受伤害,明明知道正常人受到这种巨大的打击后都会歇斯底里的发狂发疯,有的还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后遗症,又怎么可能会像你的男友在这短短的几天内就恢复的这么快这么好?

你只是看着他面对你的温和笑脸,看着只要不提及那些相关的事情与做出越界的举动,他仍然一旧如常的正常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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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就自欺欺人的认为他好的差不多了,最起码也在逐渐恢复。

你真是蠢哪,蠢到家了,天底下最蠢的人就是你了。

你自诩自己打小长得好,学东西智商高,受尽身边人的喜爱呵护,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从来没感觉到自己做人这么失败过。

他痛苦的时候,你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生病的时候,你又恨自己的粗心大意,似乎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没能做到言行一致,身心由衷。

你甚至觉得你比那些应该被千刀万剐的混蛋更该受人唾骂,更该千刀万剐。

你靠在床边越想越气,越气越怒,下一刻竟然就开始摇摇晃晃的掉金豆子。

“阿绵?阿绵……阿绵别哭。”男友被你的模样吓到了,从被子里抽出手腕,想要给你擦眼泪,一边急声哄你,“阿绵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阿绵…阿绵你别哭…”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但听到男友抚慰你的话语,你却觉得反而感觉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边止不住的掉眼泪一边结结巴巴的开口:“白藏,我,我…我很生气……我真的,真的很生气…”

你生气是怪你自己没能照顾好男友,没有注意到男友竟然一直没有睡觉,没有及时发现男友发了高烧,但你的男友却以为是他把你气哭了,吓得低声下气的哄着你。

“我知道,我错,我错了阿绵。”他努力的认错,努力的保证,“别哭,你别哭,只要你别哭我什么都答应你,阿绵你别哭了。”

“真的吗?”你眼角的眼泪被男友用冰凉的食指一颗颗的抹去,就泪眼朦胧的看他,哭声哑气的反问,“你会好好的睡觉,好好的对待自己吗?”

“会。”躺在床上的男友露出一抹无力的笑容,虚虚弱弱的颔首,“只要阿绵不哭,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想让我哭,那你以后不能骗我。”你说着这话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像极了靠着哭闹来威胁无奈的大人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熊孩子,但除了耍赖玩闹,对上善于隐忍的男友你别无他法。

果然,男友勾了勾嘴角,对你笑了一下,沉声保证:“好,我以后绝对不会骗你。”

男友从来是个说一不二的君子做派,你这才勉强放下心,又瞧着男友眉眼间掩不住的疲倦,伸手从旁边拖来一个柔软的地垫席地而坐。

你支起上半身靠着床沿,一手抓着男友的手,一手就轻轻拍着男友的胸口,像哄孩子似得哄他。

“睡吧睡吧,我就在这里陪你。”你轻轻拍着他的胸口,语气柔和,语调放轻放慢,“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这下你就不用怕了。”

男友侧头扫了趴着床边的你一眼,密密压压的眼睫压住了半边眼珠,眼底沉沉,看不尽深处的风景。

“你都多久没睡了啊,还不快睡。”你握紧他的手,郑重保证,“你就拉着我的手,我哪里都不能去的,我就在你身边守着你呢。”

在你的催促声中,男友慢慢闭上了眼。

许是太久没好好睡一觉的他是真的撑不住了,许是确认有你的陪伴后他终能心,很快他就睡着了,削瘦的胸膛在规律的起伏,鼻腔的呼吸逐渐绵长。

你拉着他的手,趴着床沿盯着他看,因为不能走开,又没有事情可做,你无聊的开始数着他细长杂密的睫毛,数着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慢慢的靠着他睡着了。

等到你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抬头一看窗外的天色暗淡,天色步入了黑夜,而你的男友仍然牵着你的手在梦里深陷。

你看着他的侧脸,惊奇的发现这次他的眉目之间虽仍有残留的憔悴,可神色安谧又美好,之前他昏睡时眉角眼梢透着沉沉的阴郁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你终于觉得自己做对了一次。

还没高兴多久,你就听到自己的肚子传来了愤怒叫嚣的声音。

这一天下来你就忙着照顾人,哪里顾得上吃东西,又趴着床边睡了这么久,早就饿的头昏眼花,于是趁着男友睡得深沉不知外物时,你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再撑着腰酸腿麻的身子一步步悄声挪出去找粮食填肚子。

今天的事情一出接一出,你没有来得及点外卖,想到再过会儿也许同样没吃过什么东西的男友就会醒来,你顶着头昏眼花的脑袋翻出手机找美团里好评靠前的粥铺。

先下了一碗清淡的白粥和两个水煮蛋,又怕男友吃着没滋味,你又下了一份皮蛋瘦肉粥,想了想再加了两份蒸煮的糕点和一份简单的水果给他当饭后甜点。

点完了男友要吃的,你差不多把眼睛的凝聚力和脑子的思考力用尽了,手机的屏幕闪着残影看不清楚,你索性丢了手机走到厨房,准备把之前留下的剩菜剩饭随意对付几口就行,余光却瞥见玄关柜面上的一碗早就冷透的红烧肉。

你饿的已经是头昏眼花了,也不管它冷没冷透,好不好吃,把满满一碗的红烧肉端到厨房,给男友单独留下大半后就站在厨房里往嘴里噻。

又甜又嫩的红烧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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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锅的时候是最香最好吃的,肥而不腻,肉质鲜美,可冷却后再吞进嘴里就是又油又腻又肥,肉质也绵绵的,像是吞进菜市场街角里没人要的软骨杂碎。

你吃的有些恶心,却必须坚持往嘴里噻,因为家里没别的东西能比它更好的补充脂肪与能量。

这次你是真觉得自己委屈了,活到这么大你第一次觉得这么的委屈,像是天底下的委屈都让你受完了。

你竭力忍着这些委屈,就像之前一样,可不知怎地,之前你都能死死忍住的,这一刻你却是越忍越觉得难忍。

“怎么了,我的小棉糖受委屈了?”

外公温柔慈爱的声音突兀响起,字字落在你耳边,每一个字都深深透着心疼与关切,刀叉般的狠狠刺进你的眼里。

你不禁觉得疼起来,特别疼,疼的眼眶里的眼泪摇摇欲坠。

“是哪个大大的坏蛋让我乖巧可爱的小绵糖受了委屈啊?”外公的声音绕着你的耳朵,沿着眼睛的缝隙钻进你的心窝子,“告诉外公,外公帮你打他,让他以后啊再也不敢欺负你了,好么?”

外公最后的两个字‘好么’在你的耳边久久虚虚的回荡着。

如果这会儿他真的在你身边,一定还会把你抱进怀里抚摸你的头发,拍拍你的脊背,就像抚慰幼时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的你一样,在他温暖干燥的怀里,你所有的委屈与难过都会得到痛痛快快的宣泄。

于是这下,你真的忍不住开始掉眼泪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滴滴答答的掉落,话落你的嘴边,砸在你的手上,眼泪混着红烧肉胡乱的被送进嘴里,咸的冷的硬的恶心的味觉就化成你心口堆积的愤怒与憎恨。

一直强撑到现在的你终是因为这一碗冷腻的红烧肉和慈爱外公的话语而压抑不住的彻底崩溃,但你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顾及着还在斜对面的卧室里深睡的男友。

“杀千刀的混蛋,没人性的畜生…你们欺负我….呜呜呜,你们敢欺负我,我要告诉外公,我要让,呜呜,我要让外公揍死你们……我看你们谁还敢欺负我,你们给我等着…呜呜呜……”

你一边哭着往嘴里塞肉,一边低低压压的咒骂,像是要把所有的恶气都宣泄出来。

“不要以为,呜呜,不要以为我会让外公……放过你们…我要让外公揍死你们…..我外公最疼我了…呜呜…”

“混球,呜呜,混球,你们等着,我外公可是柔道冠军,等我查出来是谁以后……”

你咬紧牙关,阴沉沉的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红烧肉,眼底都是烧着的火,手里的筷子噗嗤一声穿过一坨红烧肉的肉心。

你恨恨的诅咒着,五官已是扭曲的狰狞,眼眶还在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嘴角却冷冷的勾起来,嘶哑的嗓音皆是满满的讥讽与阴冷。

“等着吧,你们的报应就要来了。”

10

晚上十点钟,男友终于醒了。

那会儿你早就吃完了冷肉,擦干了眼泪,装作无事发生过的样子重新回到床边继续守着他,等待他的苏醒,让他能确保第一眼挣开就能放心的看到你的存在。

如今的你深刻明白,外强中干的他再遭受不了一点的刺激与打击,必须靠着你随时随地,战战兢兢的守护着他,照顾着他,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把他从绝望的深渊里拉出来。

果然,男友挣开眼睛的一刹那就展露出了下意识的惊慌,可下一刻转眼瞥见你时,眼里的慌乱一瞬间又变成了心安。

“阿绵。”刚醒来的男友声音有点嘶哑,“你在啊。”

男友的高烧还没有完全褪去,脸还是红扑扑的,眼神也透着些微的迷茫,但当他看着你的时候,眼里都是深沉的爱慕与完全的信任。

此时此刻的他也只能信任你,只敢信任你。

你看的不住心酸又心疼,伸出手默默的覆盖他的手背。

“我当然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你笑着回答他,温声细语的撒谎,“醒了吃点东西好不好?我给你做了粥,还切了一些水果。”

其实刚醒来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胃口,甚至还觉得有些恶心,但握着你柔软的手腕,听着你温柔的话语,他还是垂着眼眸颔首默认你请求般的问话。

以前他就很少会拒绝你的提议,而今他更是对你千依百顺,自然更不会抵抗你‘亲自’给他做的饭食。

你笑着握了握他的手,然后转身去厨房把粥和糕点送进微波炉热了一回,再配着切好的水果盘回到卧室。

你发现男友已经自己从床里爬起来,大概是高烧未退又折腾了一番的原因,他的脸更红了,白皙的额头尽是汗水,正双臂撑着床头小口小口的喘气。

察觉你回来了,男友便佯作无事的转头看向你,一眼瞧见你端着的盘子里满满堆放的食物,清粥寡糕,白蛋细肉,显然都是特意给发烧的病人准备的。

他眼眶一软,温声致谢:“谢谢阿绵。”

说完伸出手想端碗,可他的力气在刚才的起床就基本用尽了,手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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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时手腕都在不住的发抖,哪里还能端得住碗。

男友只是一顿,很快收回了手,把颤抖的手腕藏进睡衣的袖口里。

你瞧见他眼神沉沉的盯住自己的袖口看,心里猛然想起了什么。

那群畜生当初扯得太狠了,差点把你男友的手都拧脱臼,即便经过多日的修养,还喷了云南白药气雾剂,他的手腕还是有几道残留的淤红与青色的指痕,印着白皙的皮肤显得十分刺目。

平时他都有意无意的藏着,那几道红痕便只是若隐若现的出没在宽松的袖口里,令你险些都忘了他双手受到的伤害并不比其它的伤口轻多少。

你又粗心了一次啊。

你默不作声的走上前,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再故作无事的坐在床边端起粥碗的底座,轻声笑道:“粥刚热出来碗口还烫的灼手,我喂你更方便。”

“……好。”男友看出你给他的台阶,就淡淡的笑了笑,“谢谢阿绵。”

“不用谢,应该的。”你捏着瓷勺边搅边吹,抽空又蹙眉瞪了他一眼,故意生气似的,“以后不准再跟我说谢谢这两个字,我听着不喜欢。照顾你我高兴,我乐意,别说的像是我不情不愿的。”

他明明就没有这个意思,他也知道你明白他没有这个意思,但他顺着你已经顺出了习惯,二话不说的笑着应好。

“绵绵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男友看着你,眉睫纤长,眼角含情,“我都听你的。”

你被他说的耳尖一红,小声嘟囔了两句后给他喂粥。

男友配合的张开嘴含入勺子里的皮蛋瘦肉粥。

刚喂了没两口,随时注意着的你就眼尖的瞥见男友眉间微微拱起的弧度,很轻微的举动,稍不注意就会忽视的异样。

“怎么了?”你搅粥的手势一顿,几乎是急迫的追问,“不好吃,不喜欢吃?”

男友没想到自己只是蹙了蹙眉,你就能这般敏锐迅速的察觉他的喜恶,但他又答应过你不会说谎,迟疑了半刻还是诚实的点头,声音徐徐弱弱的,透着愧意。

“……有点咸了。”

幸好你提早有了准备,二话不说马上换了盘子里的一碗小白粥,仍是一口口的吹温了再喂他。

这个短暂的过程中,你没发现对面的男友眼眸深沉的盯着你,直到你抬眼看过来时,他收回目光,又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

等到男友吞下几口白粥后果然没有再蹙眉了,你心里大松一口气,然后暗暗的把这家粥府打入了冷宫,今后一生黑时,面前的男友忽然迟疑的开口。

“阿绵,”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疑虑与担忧,“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这几天你都是围着他忙的团团转,很多时候连饭都没能好好吃上一顿,好几次你忙的昏了头,转身就差点一头撞上身后的墙壁,可见你是累到了哪种地步。

你的辛苦与疲倦他都看进眼里,但他没有办法,他只能像个残废的废物一样靠着你,离了你的帮助与照顾,甚至连正常的起床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他挫败极了,觉得自己如同一堆的破铜烂铁,百无一用。

他发觉他的身体竟是脆弱至此,不过被一场疯狗咬了而已,却孱弱到连一个粥碗都端不起来,还要靠着你一口一口把粥吹温了送进他的嘴里,怕是三岁孩童都不至于这么无力吧?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宽慰,幸亏是他受了这一场暴行,否则换成娇绵柔弱的你,你又会是多么惨烈的样子?会不会连命都保不住?又会不会真的成为一辈子的残废?

一想到那种可怕的可能性,只是稍微幻想一下那副场景他都心里怕的高悬,久久不能安心。

“胡说八道!你麻烦什么啊?”你重重瞪他一眼,故作愤愤的说他,“你可让我省心了,像你这么好养活的,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想让别人麻烦我还不同意呢!”

果然,男友再次成功被你逗笑了,心里的阴郁与自责都散了许多。

“阿绵,你变了。”笑完,男友就盯着你这样说。

你的手一顿:“哪里变了?”

“你变的活泼,大胆,风趣,你会说些有趣的话,还会细心观察我的一切举动。”男友一边细细回忆一边做出评价,“以前你的性子很腼腆,矜持,你从来不会和我这样说笑,不会为我忙的焦头烂额,更不会做出那些……不一样的举动”

说到后面时,男友的脸就微微红了,明显他指的是你这几天给他上药擦身体的事情。

听完,你平静的舀了一勺白粥,云淡风轻的反问:“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男友立刻摇头,红着脸回答你:“怎么会,无论你怎么样我都……都会喜欢,我只是看着这样的你,觉得很不可思议。”

其实何止他觉得不可思议,连你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啊。

谁能想到,你会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把这几十年的生活习惯,做事风格,乃至性情都全部改变呢?

但为了他,你觉得这些所有的改变都是值得的,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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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甘情愿的,并且绝不会后悔。

“那要是以后我一直这样呢?”你看着他,声调放的很轻,试探的询问,“白藏,你会不会不喜欢?”

你想为他塑造一个新的阿绵。

一个可以把他从深渊里拽出来,然后从此以后就把他藏在你的羽翼下以此隔绝外界的所有伤害,同时让他不会对你产生排斥的阿绵。

为了迎合不同的人而塑造不同的你,你并不习惯这种生活方式,可要是为了男友,一切你都是甘愿。

“你说错了,阿绵。”

迎着你复杂深切的目光,你的男友坚定的表达了反驳,他与你目目相对,再次开口重申,嗓音淡淡而沉重,一字一句恍若立誓。

“阿绵就是阿绵,无论阿绵是怎么样的,我都会喜欢。”

说完,男友缓慢的抬手,轻轻摸到你的手腕,再慢慢的按住,随后对你偏头一笑,盯着你的漆黑眼珠深邃的如同深海,笑容里透着藏不住的最重最深的深情。

“我喜欢的,只有阿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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