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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盈昃,转瞬即逝,尔玉的扭伤差不多好了,月桂节也终是到了。
“尔玉,明早那白离夕一行人便要到了,待会儿入了夜你便动身前往苏丞相府,潋滟湖上的小船都已为我们公主殿下泊好了。”
“可是我不想嘛……我,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尔玉嘟着嘴,垂头丧气。
“这满头青丝都不懂打理的小丫头还保护自己呢?且不说保护自己,以后出阁了怎样照顾自己都……”“二皇兄!”尔玉打断尔萧,踮起脚,用刚爬完树的小脏手掩上了尔萧的唇,一脸不悦翻着大眼睛。
尔萧拿下妹妹冰凉的小手,放在掌心,温声细语:“好好好,二皇兄不说,不说。但是,这件事可没得商量,你也别动歪脑筋。玉儿,那白离夕绝不是软手之辈,万一他此次有计在身,我们唯有躲为上策,当真马虎不得啊,你就听话一回,成吗?”
尔玉趁尔萧苦口婆心说教之时,假装为尔萧理理发髻,悄悄把方才从树上摘下的木芙蓉花插在了尔萧的玉冠上,忍着笑,一副知书达理之态:“诶,二皇兄不必如此担忧,我听从便是。”
尔萧欣慰点点头:“我们玉儿还是很乖的嘛。”目送那一步三回头,就是不甘心的尔玉进了菡萏轩,才放心离去。
……
谁知待他去了乾坤殿,才听宫人言白离夕一行人竟已然到了!正在揽月阁设宴。
无需多想也能猜出这定又是白离夕的诡计,提前一日到达尔国,必然不是无意之举。
尔萧顿时手忙脚乱,吩咐了人尽快将公主送出宫,便慌里慌张赶去了揽月阁。
“尔国陛下果然人中龙凤,本殿下认输了,哈哈!”白离夕两指衔着白子无处下落,凤眸里闪着精光,朗笑道。
“央国殿下过谦。殿下年轻有为,雄韬伟略,只棋差半子,何等了得,当真是央国的福分,不像朕的一众皇儿,只会舞刀弄剑。”尔渊轻啄一口茶,滴水不漏。
南凉国君南弦落坐在雕花窗前,抚着尔玉娘亲小芙蓉曾不离手的古琴,聆听琴音,沉醉在弦音之中,无法自拔。
片刻,尔萧姗姗而来,喘着立在了尔峰身旁。
尔峰悄声道:“这孙子竟诓我们明日才到!你可有命人送尔玉出宫了?真是担心死本宫了!”
“皇兄放心。”尔萧低声应着。
“咦?二皇子好雅致。”南弦琴音终止,一提衣摆,踱到尔萧身前,从他发间抽出一朵待放芙蓉,孩子般嗅了一嗅,在座间悠步吟道:“正所谓:芙蓉木中尽芙蓉,合欢花里皆合欢。”
尔渊尔峰与尔萧一众人自然无闲情雅致听什么诗词歌赋,皆是脸色一沉,相互侧目。
这……尔玉这死丫头!
白离夕挑眉,薄唇吊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端起描金茶杯,细抿一口,香茶入喉,清新不已。他把玩着手中茶杯,好似把玩她的酥胸......
顽皮的小丫头,当真有趣。
尔渊恢复淡定自若,微微笑着,向尔峰投递了一个眼色。
“呵呵,天色渐晚,各位贵客便随本宫去水榭芳洲用晚膳罢?一边吃酒一边赏月,今日十三,月色想必别有一番未满意韵。”尔峰彬彬有礼一掬身。
“尔国陛下先请。”白离夕浅笑。
尔渊携着南弦率先移步几步开外的水榭。
“二皇子,请留步。”白离夕慵懒迷离的声音令尔峰尔萧纷纷一愣。
他摇着折扇,别有深意地慢声细语:“不知,二皇子能否把那朵‘芙蓉’赠与我呢?”
尔萧儒雅一笑:“看来南凉陛下所言有误,殿下才当真有好雅致,对小小花朵用心良苦。只是,这朵小花还未开好,殿下何不随本宫去采撷其他芬芳呢?”
白离夕微微摇头,微微摆指,微微含笑,一脸诡异与邪魅。他笑而不再语,提着勾了金丝边的衣摆潇洒而去。
尔峰看着尔萧,两人面面相觑。
不知那死丫头,现下可曾动身?
嘿嘿,那二人惦记着的坏丫头尔玉此时倒是乖爽,听话地上了路,从潋滟湖一路隐蔽出宫。
只不过……
这潋滟湖途经揽月阁。
揽月阁的水榭芳洲装饰典雅,席位有序。
尔渊坐在正中央,左侧是白离夕与南弦一行人与朝臣,右侧是尔国后宫女眷与皇子贵胄及朝臣家眷。绣着滚边牡丹的地毯中央是舞姬与乐师。
宴席大开,山珍海味与琼浆美酒令人眼花缭乱,众人皆尽情享受着如此盛情款宴。
觥筹交错间,好酒已然红了颜。
“听闻南凉陛下最善琴瑟,何不为这温柔月色助助兴?”白离夕微醉,举着酒樽一饮而尽,面颊微微泛红,言语略微放荡。
“殿下谬赞,那么朕便献丑了!”南弦亦是醉了,洒脱一笑,丝毫不顾忌白离夕的轻薄戏弄之意,反而从容轻挽衣袖,微醉摇晃来到席中央,盘膝落座,长指温柔抚上琴弦。
芙蓉泣泪的琴声悠扬婉转,满
', ' ')('座皆闭目聆听,悄无声息,唯有如流水击石的琴声在空中飘荡。
余音未去,众人都沉浸在音律之中,只有......
只有一声黄莺出谷的赞誉声从揽月阁下的潋滟湖中传来。
那娇嫩的声音和着船桨划水的拨水声,分外清脆婉转:“不知揽月阁中何人奏琴?我竟不知这宫中有如此善琴之辈呀。”
尔渊尔峰尔萧瞬时一愣。
这声音……是尔玉?不不不,不是尔玉,怎会是尔玉!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祖宗!
白离夕扑朔迷离的凤眸瞬时神采奕奕。是她?有趣有趣,常言道,是“金子总会泛光”,此言不虚,竟是费尽心机藏也藏不住呢!即便今日难以纳她入怀,一睹芳容也好!
他即刻故作怒容:“是何人在外喧哗?!尔国皇宫难道不是规矩森严?怎的还有如此放肆之人随意出没?尔国陛下,您可一定要严惩不怠才是!可莫要令我等小国看了笑话。”
尔渊尴尬微笑,对身边宫人喝道:“还不去把那胆大之人带去乾坤殿好好责罚!扰了如此良辰美景真是该死!”
尔峰紧紧握着酒樽,心里焦躁不安,瞟着对面的白离夕,恨不得一把捏断了他的脖子。
“诶?尔国陛下难道不该把人押到此处细细审问清楚么?若是刺客之辈怎能轻易放过?”白离夕嘴角浮着一抹得意的狞笑,他扭头对宫人淡淡道:“去,把人带到此处。”
宫人为难,见尔渊无声,只好一甩浮尘,匆匆去带人。
尔渊手握成拳,攥着明皇的龙袍衣角,心下想着对策。
想来……如此情形,这小子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毕竟还是当顾全脸面的。尔渊便看向两个儿子,示意他们莫慌。
南弦静坐回席位,微微笑着等看好戏。这人儿是尔玉公主人尽皆知嘛!他也从未见过传闻中的妙人,只听闻尔国宫内无人不宠爱这位小公主,此番有幸相见,还要多谢白离夕的歹意。
……
潋滟湖上风光好啊好,真是好……
“咦?莫叟公公,您老人家怎么在这啊?”尔玉看着小船划到了岸边,莫叟总管正焦急看着自己,又是吆喝又是招手,不禁疑惑地探出头问道,又一沉思,顿时了然。
“不是吧……父皇他们?不是吧……”尔玉瞬间便哭丧了脸:“公公,你这是……不会吧?那那那,现下当如何是好啊……”
“我的公主我的小祖宗哎!老奴要称您一声老人家才是吧!您一天不惹祸便不安心呐!您说您不安静乘船出宫,不好好欣赏湖中夜景,这时候言语什么高谈阔论呐您呐?这回妥了,陛下都护不了您了……诶,您这便随老奴走一遭罢!可一定机灵些,那些个白离夕,南弦等人都在,都指着看笑话呢。”莫叟引着尔玉走上揽月阁,一路上不住叮嘱。
尔玉早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磨蹭着不肯上去,脚下如沾了浆糊一般,扯都扯不动,六神无主喃喃着:“怎么办怎么办啊……”
此时众人都兴致满满等待着这个“放肆之人”,一个个皆抻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
待到尔玉拖着步子映入众人眼帘,空气更加安静了。
只见尔玉一身鹅黄长裙,淡黄绫子随意绕在肩头。她额前的碎发微微凌乱,满头青丝无珠翠宝石修饰,只用嫩黄色缎面绫子随意扎着,垂在胸前。一双氲着水雾的玲珑大眼无辜望着尔渊,朱唇微撅着,那面颊染着一抹难为情的红晕。
待贼兮兮地四处打量罢,小丫头一咬唇,才视死如归般仰起小脸娇憨一笑,梨涡轻旋,奶声奶气道:“父皇~”
“哦?朕怕不是花了眼罢?竟是尔玉么?尔玉,怎么是你?你不是身子不爽不能出席宴席么?”尔渊清清喉咙,故作轻松,睨着尔玉责备道:“你这孩子,难不成又在骗父皇?父皇还以为是谁不知天高地厚在此造次,正预备着严惩呢!”
白离夕摇着扇,掩着笑,饮着酒,瞄着中央不知所措的小丫头,打量她纯净清澈的模样……比那日一身男儿装更有了几分娇美含羞。白离夕压扇,调笑道:“呵,原来是尔玉公主,我说怎的觉得早些时候仿佛少了什么……既然是公主殿下,那自然要从轻发落才是,我等怎能不怜香惜玉呢……”
年少的南弦看戏的笑僵在了嘴边。他看着眼前灵动的小丫头,和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脑子里不停地蹦着乐章琴音,他真是恨不得立刻抱琴而奏。
他急不可耐地询问,目光一刻也舍不得离开这给自己万千音律的身影,叨念道:“原来她就是尔玉……‘玉藕拦香荷,微雨入清梦’,真真说的便是她啊……”
尔玉无暇顾及什么白离夕南弦之辈,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她哼唧着无话可说,埋着小脑袋,又羞又愧:“我……我……”
她那神色,恐怕是个男人都想将她压在床上狠狠欺负,看她为自己哭为自己笑!
尔渊双手撑膝,冷声吩咐:“你这孩子越发不懂规矩,是不是平日里父皇太娇惯你,你便恃宠而骄?父皇再不包庇你令你放肆了,还杵在
', ' ')('此处等着各国贵族笑话父皇吗?!给朕去乾坤殿面壁思过!一并罚你十日禁闭!莫叟,带了公主下去!”
就这样,小公主跪下身行了大礼,便赶忙如获救一般向揽月阁外跑去。
尔峰与尔萧交汇眼神,双双发现对面一个席位竟不知是何时便空了……
......
虽然深知这是父皇的权益之策,救自己于水火,可尔玉还是不免垂头丧气,她走在碧溪苑的杨柳小径上,嘟着小嘴闷闷不乐,挥袖打着倒垂的柳枝泄气。
“还请公主殿下留步。”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低靡慵懒,在月色正浓的幽幽夜里,多了一丝魅惑,还有一份迷醉:“不知公主可否还记得我呢?”
尔玉正满心委屈和愤懑,那双灵动眼眸不悦地一翻,呵斥奴才般说道:“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跟着本公主么?你们还嫌本公主不够晦气呐?烦死了!”她拧着小眉头一转身,顿时一怔,心跳漏了一拍,舌头也打了结:“是你……怎么,怎么是你……”
此时,白离夕一身宝蓝色银纹衣袍,四片华丽衣摆随风扬起。他英气逼人的脸庞尽显妖娆,酒醉酡红映在两颊,一双扑朔迷离的凤眸闪着火光,在月色下诡魅又明亮。他勾唇挑起一抹坏笑:“看来公主还记得我……甚好甚好。”
尔玉心没由来的慌乱不已,害怕不已,她警惕地看着在昏暗中倚树而立的伟岸男子,那若隐若见的人影在她看来当真像个鬼!
尔玉长睫抖动,她咬了咬唇,颤抖道:“……你瞎说!我,我不认识你!”说着便赶忙提起罗裙,扭头就跑,一溜烟儿跑没了影,生怕被这邪佞之人再擒了去。
白离夕立在柳下,睨着渐渐消失的小丫头,抿着唇邪魅一笑,紧紧握了拳。
逗弄她竟是如此有趣,那惊恐的模样真让人怜惜,那娇羞的神情真让人欲火焚身!
尔玉啊尔玉,等到时机成熟,看我怎么收拾你!非让你身上遍布我白离夕的痕迹,我要狠狠玩你的小奶子,揪你的奶头,把奶子玩大玩软!还要好好操你的小骚洞,操到你乖乖求饶!你给我等着,等着夫君把你调教的服服帖帖......
白离夕酒也醒了半分,轻打衣襟,吸了口气,正欲离去,瞥到地上的一抹娇黄。
是她匆忙疯跑时跌落的发带,黄色与她一样的娇嫩。
白离夕俯身挑起,放在鼻间轻嗅,柔软的缎子上还残留着属于她的丝丝清甜,有还未长大的奶香,还有清晨荷露的芬芳。他揉搓着她的发带,小腹又一紧。
“原来殿下来了这里!让本宫好找!哈哈……”尔峰和护卫的脚步声纷至沓来,尔峰掩饰着他的焦虑和恐惧,故做豪爽笑着,手搭在白离夕肩头:“殿下快随本宫回席罢?父皇还在等着殿下,此时的舞蹈甚是曼妙啊!”
白离夕动作利落的将拾物敛进袖中,凤眸里流光溢彩:“方才本殿下隐约瞧见一棵芙蓉,甚是动人,走近一看,原是酒醉眼迷了。呵呵,殿下所言极是,便快些回去吧,请。”
尔峰局促笑笑,四处环顾总算放心,尾随白离夕向揽月阁走去。
回到席间,白离夕还能嗅到那发带隐约散发的清香,他平复再三,勾引人的气息依然挥之不去。虽然身缠要务,但他还是忍不住托着酒杯,幻想翩翩。
想象着日后将她擒获,她会是怎样的害怕,怎样的不屈,怎样的骄傲,怎样的泪眼朦胧,最后被自己操到怎样的乖巧,怎样的认输,怎样的臣服……这一切都令他心头生痒。
他抚摸酒杯,回味着嫩乳在掌心被摩挲的快感,一口甜酒入喉,仿佛是那娇小的奶头在自己舌尖跳舞......
果然,追逐是这世间顶有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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