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部分雨水透过车窗渗了进来,秦睿皱着眉头往陆嘉身边凑了凑。
他们已经进山了,也下了水泥路走上山路,在雨水的冲刷下,山路很快变得泥泞不堪,还没开出二里地,车子熄火了。
陆凤箫十分无语,让他俩在车上等着,他披了件雨衣,去后备箱翻出工具,翻开引擎盖检查去了。
陆嘉也懒得等了,转身在后备箱翻出一件破烂的雨衣披在身上,拉开车门正准备下车,手腕却被秦睿一把抓住,对上他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神,陆嘉心下一暖,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
雨拼命往身上砸,陆嘉摸了把脸上的雨水走到陆凤箫身边,他正举着手电筒检查引擎,光被雨水冲刷地有些模糊。
“你怎么下来了?感冒了怎么办?回车里吧。”陆凤箫劝道。
“帮你看看,这样快一些。”陆嘉没给他拒绝的余地,低头仔细检查了起来。
借着微光,陆凤箫转头看向陆嘉俊逸的侧脸,柔软的面部线条透着淡淡的疏离,他忽然说道:“你和莹莹长得有些像,可能因为你俩都留着长发吧。”
陆嘉撑在引擎盖上的手蓦地收紧,漫不经心地回答他:“有血缘关系肯定长得像,你说的莹莹是堂舅的小女儿吧?”
“是呀,很温柔很漂亮,她对我就像你对秦睿一样。”陆凤箫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话让陆嘉的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愣神看了他数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隔着厚重的雨水,少年眼中闪烁着名为警告的光,如一把尖刀刺进陆嘉的心脏。
好冷,寒气从脚底蔓延全身,陆嘉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目光紧盯着车头被引擎盖遮盖的身影,秦睿进来把陆嘉锁定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手却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耳垂。
陆凤箫噗哧一笑,低下头不知道用手指拨弄了哪一处,车子重新响了起来,他拍了拍陆嘉的肩膀,笑着说:“她是你表妹,是一家人。”
陆嘉彻底风中凌乱了。
上车之后,陆凤箫继续开车,可陆嘉久久回不过神,秦睿见他目光呆滞,以为他被勾了魂,眸光一凝就想对驾驶座上的人动手,陆嘉手疾眼快按住他。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秦睿还没开口,陆凤箫就看向后视镜率先问了一嘴。
“没什么,就是淋了雨,身体有些不舒服。”陆嘉揉了揉太阳穴回他。
“唉,我都说了不要下车,没事啊,再开两个小时就到地方了。”陆凤箫宽慰道。
都说妖物能观古今,看来陆凤箫已经明白他们的来意了,陆嘉有些头疼,现在人家要跟你玩明的,这次进了寨子,再想出来可就难了,如果知难而退的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掌心传来一阵瘙痒,湿润的触感唤醒混乱中的陆嘉,他转过头,秦睿安慰般地捞过他的手放进掌心,黑暗中看不见彼此的脸庞,陆嘉只能看见秦睿黑色耳钉折射出的光芒。
如星辰般清晰耀眼。
“有我在,别怕。”
凑近的香味和温暖让陆嘉安定了不少,虽然不想让秦睿面临危险,可眼下时局不明,他需要秦睿。
无论如何都要拖到霍修远来。
两个小时左右,车开进了寨子里,眼下已经晚上八九点钟了,寨子的人大多都睡下了,雨夜中只有零星灯火在闪烁。
三十年了,再次看见寨子的轮廓,陆嘉只觉得陌生。
寨子里的老人都记得陆嘉,并且因为当年的事坚信他是灾星,极其排斥他,陆嘉来这一趟很冒险。
陆凤箫撑着伞,领着他俩在七拐八绕的小路上走上山坡上的一处宅院,听说这是陆嘉外祖父的宅子,荒废很多年了,可还没走进院子,陆嘉就看见屋子里有光亮。
走进院子里,秦睿忽然顿住脚步看向院中的一棵树。
那是一株夜来香,经过雨水的冲刷,花叶凋零不少,浓郁的花香却连雨水都无法冲刷掉,混杂着泥土气息变得甜腻粘稠,闻着有些恶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怎么了?”陆凤箫见他俩停下脚步,不由得回过头。
“这花开得倒是艳丽啊。”陆嘉连忙回答他,这味道属实有点呛人。
秦睿从小就闻不了太刺鼻的香味,小时候给一个浑身喷了大量香水的阿姨抱了一次,回家之后就发高烧了,还一个劲儿地哭,说胡话,虽然家里平时也有香味,但是从来不过量。
夜来香味道浓郁刺鼻,过量会麻痹神经。
眼下这株夜来香没有经过照看,肆意生长,树干粗壮高大,枝干繁茂,整棵树都挂着黄白色的小花朵。
这还是下过雨的样子,要是在晴朗的天气,又是盛夏,这香味……
“这树离屋子有段距离,现在下着雨,基本都闻不见味道。”陆凤箫解释道。
见秦睿望着一地落花神情呆滞,瞳孔缩紧,身子微微颤抖,连呼吸都慢了好几分,陆嘉一阵心慌,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走了,直到顺着楼梯上了阁楼,他才喘过气来。
“二叔,人我接回来了。”陆凤箫推开门,并未收了伞进门。
陆嘉朝屋里看了一眼,站在一副挂画前的老人缓缓转过身和他四目相对,那双布满沧桑的双眸闪烁着寒光,可脸上却习惯性地先挂出笑脸。
“嘉嘉回来了,这一路辛苦不辛苦?”陆仁笑着走过来拍了拍陆嘉的肩膀,“可以啊,小伙子长大了,也长结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您过奖的,我走的时候才三岁,倒是舅舅您,身体可还康泰啊?”陆嘉也笑着迎合他。
陆嘉三岁那年母亲去世,没两年他那族长外公也跟着去世了,家里只剩下小姨一个女娃,寨子传承了几千年,没有女孩子做族长的先例,万般无奈之下族里才选定陆嘉外公的侄子做了族长。
至于这个选定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源于亏欠。
陆仁那个早早夭折的女儿,就是被陆嘉克死的,现在他们舅甥两人能和颜悦色地谈话纯粹是陆仁忌惮陆嘉背后的势力。
靖尧堂身后是内地几个道教宗门,实力非同一般。
“二叔,任务完成我就先回去了?”陆凤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