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即便是还懵懂的年纪,顾时殷就已感受过生命的顽强与脆弱。
他和顾劭渊的生母是一名陪酒小姐,在领班安排下也会和p客做交易。她还未成年就开始坐台,十九岁那年意外有了身孕,因为害怕丢失工作而隐瞒,被察觉时已无法进行人流,顾劭渊就那样被生了下来。他似乎天生就安静。哪怕被搁在休息室置之不理,也不曾发出任何哭闹的声响。
又过了三年,她遇到一位客人,见面时总说要与她结婚。其实她深知那不过是谎言,可意yu抓住些什麽的念想,让她甘愿沉沦於飘渺的承诺之中。後来他真的带她离开,而她也怀上他的孩子,但不到几年她就发现,自己依旧身陷泥淖。
顾时殷记得他从小就不断在搬家。因为父亲欠下了多笔巨额债款,他们不得不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他的父亲是个情绪极度不稳定的男人,正常的时候会给他们兄弟俩买糖吃,脾气上来则是一顿不知轻重的拳脚相向。母亲刚开始还会尝试护着他们,後来估计被打怕了,索X冷眼旁观。
顾劭渊正因父亲的暴力才导致右耳失去听力。一天半夜,父亲明显酗了酒,把他们从床上打醒,又将顾时殷拖下床,不由分说就是一阵猛踹。那时他才五岁,只能充满恐惧的蜷在地上承受。顾劭渊不忍看他如此,冲上前抱住父亲的腿,孰料他竟被直接拖去撞墙,磕得两眼发昏满头是血,但仍然没被放过,又遭狠狠掴了几十次耳光。顾时殷艰难地爬出房间想向母亲求救,却发现她浑身是血的倒卧在客厅中央。
由於闹出的动静太大,邻居报了警,他们被送往医院救治。过了几天顾时殷才听说,父亲其实长期嗑药,早已JiNg神失常,殴打他们之前就先在客厅杀了母亲。
纵使那不是顾时殷的错,可他明悉若不是为了他,顾劭渊不至於伤得这麽重,甚至落下一辈子无法痊癒的损害。他呆呆望着还在病床上昏迷的哥哥,心底有GU年幼的他难易言喻的歉疚。
因为母亲不幸身亡、父亲受到关押,他们在孤儿院待了将近两年,随後被一对顾姓夫妻收养,也就是现在的养父母。姓名亦为那时一并更换的,顾时殷对从前的名字已没了印象,但他不确定顾劭渊是否还记得。
在学校里,顾时殷总是独来独往。倒也不至於不搭理人,但只要没谁主动找他,那他可以一整天不说话。
初中一年级刚开学那天,他在入学典礼结束时被高中部学长撞到,他淡淡瞥了对方一眼就继续往前走,未曾想对方看不惯他的默不做声,当即扯过他的衣领,「你那是什麽态度?撞到人不会道歉啊?」
顾时殷没回应,眼神冷冽的直视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周围一些学生慢下脚步,多半意yu看戏又不愿惹上麻烦,低声议论着这桩乍然的冲突。
学长见他不为所动,一时面子挂不住,用力推了他一把,而他还是木着表情,站稳後整理起被弄皱的领口,随即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那之後,他经常被不认识的学长找茬,可他始终保持生人勿近的模样,对於各种寻衅既不反抗但也绝不妥协。
程颍在顾时殷初二时转入他们学校,她高他一个年级且忙於备考,两人在校内并不存在交集。
直到上半学期尾声,顾时殷一早又被几个学长围在脚踏车棚後方。那里恰好是程颍负责的外扫区,她踟蹰着是否上前了解情况,又怕她的涉入实则给他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