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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最后时刻,两个人竟然回到了最初相遇的酒吧。
逛完公园吃过饭,奚棠和越泽都还不想回家。刚好酒吧就在附近,奚棠就提议一起去坐坐。
奚棠是很想试试带着自己的小朋友去酒吧是什么感觉。越泽就简单多了,他就不想放奚棠走,除了回家去哪都行。
奚棠进了门有点感慨,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奚棠先拉着越泽找了位置坐下,两个人一起看着桌上的酒水单子。
“越泽,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吗?有没有推荐的酒啊?”
越泽突然紧张起来,有一种秋后算账的预感。
“...是..有时候在这...没太推荐的,我不是很爱喝酒。”
“不爱喝酒怎么会常来酒吧?”
不好的预感被应验,越泽抬起头对上了奚棠饱含深意的眼神,心脏一滞。
奚棠发现越泽的小表情是真的很好懂。她无奈地放下手中的酒水单,两只手抱住越泽在后背一顿乱揉。
“你怕什么呀我又没凶你!越泽,我不会随便对你生气的。”
哄了一会怀里的人,奚棠照着那天和林月拼酒的记忆点了几杯味道轻一点的。
大庭广众之下,她有点不好意思一直揽着越泽,改换成抱着越泽的一只胳膊,依旧是拿在手里捏捏碰碰。
每次这种时刻,是越泽最开心的时候。
奚棠给了他很多个这样的瞬间,这些细小的亲密让他觉得奚棠是真的喜欢他的。但每当他忍不住沉浸其中时,他又总会想起奚棠曾经带着敌意和驱赶的凝视。
他害怕奚棠知道有些事以后,对他就会彻底变成那种态度。
“越泽,我知道你有事情没告诉我,你不想说就算了,但不要自己钻牛角尖出不来。我再跟你强调一遍,我不会随便对你生气的,谁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
说完奚棠有些心虚地想,刚认识的时候对着越泽宣泄怒火的还真就是她自己。
越泽笑着点点头,但依旧看着很低沉勉强。
奚棠叹了口气,上下搓了搓越泽的肩头。
“我去一下洗手间,等我哟。”
在洗手间里,奚棠和一个短发女人一出一进错身而过。
奚棠在洗手池前发了会呆,脑子还在考虑怎么解决越泽的情况,是细水长流今后再说,还是一鼓作气今天就沟通好。
等奚棠走出洗手间,她一眼望过去,发现一个短发女人正在和越泽说话。
奚棠抱着手臂倚在墙上,远远地看着越泽。
两人的交谈似乎变得激烈,女人显得极具压迫力,越泽开始后退,用肢体动作阻拦短发女人。
确认了不是朋友叙旧,奚棠已经大步往那边赶去。
她面色有些冷。
本来只是想在这个地方安抚一下越泽,减轻一些他的心理负担,没想到似乎直接碰上了突破口。
越泽此时已经着急坏了,他不想奚棠回来看到这副场景。越泽甚至想哀求这个噩梦一般的人赶紧离开。
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奚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好,我是越泽的朋友,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个女人嘲讽地瞥了一眼越泽。
“朋友?越泽,人家好像不认你哦,又是你哪个嫖客?”
越泽从奚棠说话的那一刹那起就哑火了,他已经放弃希望了。
他甚至看了一眼酒吧的钟表,晚上十点多。好像自己那个,“0点一过奚棠就会消失”的想法,就要应验了。
奚棠拉着越泽的手把他挡到身侧,继续开口:“快是男朋友了,就打算今晚表白来着。”
短发女人依旧愉悦地笑着,回应道:“是这样啊,真好。”
接着她从奚棠身旁擦肩而过,一把拽住奚棠的胳膊,凑到耳边轻声说道:
“他都已经,被这个酒吧的人都玩烂了。”
而后走远了。
奚棠面不改色地拉起越泽,带着他往外。
“越泽,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越泽一路沉默着,奚棠甚至觉得自己拉的是个尸体。
她握了握越泽的手,开口说:“越泽,你振作一点,我没有生气。”
生不生气已经不重要了,越泽心想,因为奚棠会离开。不为不相干的人生气,很符合奚棠的人生智慧。
奚棠把越泽送到楼底下,想了想,还是跟着上了楼。
高层,一梯两户,又是深夜。
在安静的楼道里,奚棠重新把越泽好好抱在怀里。
“越泽,到底怎么回事?她是你前女友吗?”
越泽答非所问,虚弱地开口:“...她最后跟你说了什么?”
奚棠摸着他的头发,告诉他:
“我没有听清,酒吧的音乐太大声了,所以才在问你。”
越泽有些不敢相信,却又不可遏制的升
', ' ')('起一丝希望。
“真的吗?”
“真的。所以我都不明白你到底怎么了,快好好告诉我。”
劫后余生的感觉席卷过越泽,他眼睛一酸,再也克制不住。
奚棠轻轻拍着越泽的背,她知道这次事情真的很严重。
越泽在她身边虽然也有几次想哭,但每次都是压抑着哽咽,或者憋着通红的眼睛。
他从来没有这样真正地崩溃过。
越泽哭的一喘一喘的。
“好了啊..没事的..我们进去说好不好,你告诉我哪个是你家的钥匙?..”
奚棠一只手尽量揽着越泽,另一只手艰难地开了门。
合上门,不想再被任何事打断。奚棠直接把包扔在一边,身体靠在门上重新把越泽带回怀中。
“好了没事了啊...她欺负不到你了....别哭了...”
过了很久,越泽才逐渐缓解下来。
奚棠分出精力来给他擦了擦眼泪,又倒了杯水,把人带到沙发上。
“越泽,如果你害怕什么事,最好亲口告诉我,因为别人只会更加添油加醋,明白吗?”
越泽一把握住奚棠的手腕,低着头问:“你是不是听清她说什么了?”
奚棠压着越泽的脑袋,带点脾气的说;“真的没有,但你这个反应显然就是她的话有问题好吗?”
奚棠说的是对的,越泽也明白。只不过这对他来说真的很难。
越泽闭上眼睛,蜷缩在一起,过了许久颤抖着开口。
那是他第一个四爱女友。他那时以为自己很幸运,刚刚进入这个新世界,就懵懵懂懂的,遇到了合适的人。
没想到,这只是事情走向失控的开始。
最开始只是一次强迫,一次贬低。
大家都觉得他俩是闹矛盾了,过两天就好了。越泽也不明白,他只是想努力经营这段关系。
但是后来,这些事开始变成羞辱,变成关系内强奸。
他试过求救,但是那时太早了,大家的观念里都不相信这回事。
“你一个男的被女的那啥,有啥强不强奸的,还是这么漂亮一个,不挺好吗?”
“哥们看开点,咱们也没亏,断干净就行了。”
“你们俩不是男女朋友吗?闹矛盾了?没事过哄哄过两天就好了。”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越泽关于开房的回忆逐渐变得冰冷可怖。
奚棠阻止了他复述那些不堪的性事。
越泽沉默了一会,继续回忆。
后来他们彻底分手了,但是越泽心头却真正的刻上了阴翳。
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明明知道这样自轻自贱,可还是忍不住去找一些陌生人。
照现在来看,奚棠推测着,越泽那时的认知大约出现了问题。
一般来说,无论一个人是乐观还是悲观,他都能毫不犹豫地肯定自身存在的价值。
但是那时的越泽失去了这种能力。他在反复的贬低和无助中,将这项权力让渡给了他人。所以他希望着能从那些陌生冰冷的背影中找到一个答案。
她轻轻拍着越泽的肩膀,继续听他说。
为了克制这种失当的行为,越泽想了很多办法,好的不好的都有。有时候他在去酒店前就抽身而退。有时候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每次到第二天,他只会加倍的自厌和心烦。
再后来,他了解到了自己的心理创伤,终于开始疗愈自己。
漫漫长路,只能自己一个人在黑暗中努力摸索。
有时心情太过压抑,越泽就一个人坐在酒吧,无言地看着人来人往。
再后来就遇到了奚棠。
奚棠深深叹了一口气,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越泽。
没有任何一种性取向、性癖好能够解释那个女人的行为,总有一天该管她的是刑法。
奚棠甚至很确信,那个女人不爱越泽。哪怕还有一丝残存的感情,她向奚棠示威都会说“越泽被她玩烂了”,而不是鬼扯什么全酒吧。
她就是单纯地、彻彻底底地想毁掉越泽。
奚棠脑子高速运转,寻找着安慰越泽最有力的话。
“越泽,我知道你是很好的人,但是更重要的还是你自己,你要自己相信你的存在的意义。”
“一道痊愈的疤痕是成长的象征,我们都为它骄傲。没人会嫌它丑陋。”
“而且现在有我了,好吗?”
她抬起搭在越泽膝盖上的手,从腿和小腹之间的空隙穿过,缓缓地把越泽重新伸展然后抱住。
奚棠很好,对他也很好。但是这些发生过的事情,太痛苦了,痛苦到超出了他生理和心理所能承受的极限。
越泽双臂交错环住奚棠的腰,越抱越紧。
奚棠感觉越泽的呼吸不大对劲,还没有来得及拉起人发问,一晃神间,就已经被越泽抓住一只手。
越泽一边拽过奚棠的手往
', ' ')('下伸过去,开始蹭着她的手耸动下体,另一边用力掐揉着自己的乳头。他的下身逐渐硬挺,整个人就像发情了一样。
越泽的动作已经如同自虐一般了,同时口中还在哀求奚棠。
奚棠从来只是嘴上调侃越泽小浪货,她吓得跳起来去摸手机,以为越泽中了什么奇怪的药,想赶紧打120。
然后奚棠才发现,沙发的角落里,一个刚才没看全的东西,似乎是飞机杯。
再抬头望向别处,还能看到一些别的性道具。
她想起越泽刚才说的,他有一段时间总是忍不住找陌生人发生关系,后来慢慢管住自己了。
奚棠握着手机,心头缓缓升起一股寒意。
难怪越泽害怕成那个样子。
言语一笔带过的几句话,对越泽来说就是日日夜夜的痛苦折磨。那道伤口甚至至今还会化脓,流血。
她真的决定好了吗,自己究竟有没有勇气和能力,去拥抱这样的生命。
身后越泽还在呻吟。
“..姐姐,姐姐救我!..我想要..姐姐别不要我..我知道错了..姐姐来惩罚我..求求姐姐了..姐姐不要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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