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一线曙光劈开云间失序的混沌,洒在彻夜纵欢后沉沉睡去的四个人身上。
长睫翩跹微颤,魏亭睁开眼睛,病号服整整齐齐地穿在自己身上,下身干爽,要不是腿间软肉过分娇嫩,还残余被炙热的柱体碾过的触感,昨夜种种就像一场旖旎春梦。
看了看床畔俊美疲惫的男人,原来是柏松鹤怕挤到自己,收拾完就又缩在小床上和衣睡了。
他睡着后眉头仍紧锁,不知曲径通幽的内心世界正在经历一场怎样的煎熬……
他刚通晓世事的时候,几位叔伯还有同宗长辈已经因分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当时学成的柏会长远走他乡。而他勉强毕业后,家里已经衰落得再也提供不了一分一厘的支持。
为了拓宽客户渠道,他也曾陪过一些女客。中老年女人的情感世界长期被忽视,她们偏爱他的青春活力,他则恋慕她们的成熟与知性。
他很有些才气,又有点运气,成功为几位艺术家打响个人品牌,他终于在这个行当闯出一些名头。有想走捷径的新人献上年轻的肉体,他欣然笑纳,横竖都是各取所需。只是久而久之,自己都觉得cheap。
再后来,他机缘巧合下以策展人的职业来港城发展,敲响身居高位的叔叔的门……干脆就此落户安家。
每次他忍不住亲近姚飞羽的时候,顾影自怜,何尝不是因为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而在姚飞羽的导师冯教授身上,柏松鹤窥见自己未来的模样:外表老态龙钟,脂肪流失如同没有嘴唇,利用职务之便及身份权威霸占一切可以剐蹭到的小便宜。
他如何甘心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在拥挤不堪的地下室中品味白水煮土豆的美味,日复一日的蹉跎下消磨爱意……
前尘如梦,再回首,轻舟已过万重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对贫穷的恐惧之深入如附骨之疽,柏松鹤在冷汗涔涔中醒来。
休养生息后,何凡骞蓄足精神,动作利落地穿衣服。
“怎么起得那么早啊。”身侧,姚飞羽揉了揉惺忪睡眼。
“去接我老婆。”
“那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
“去帮你忙啊。”
“得了吧,还帮我?你不添乱就不错了。”
姚飞羽正要翻个身继续睡,就听何凡骞说:“等公司上市后,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怎么样?”
“什么三个人?”困意一扫而光,姚飞羽惊愕不已,缓缓地坐起来。
“我,你,还有魏亭,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
“你昏了头了,还是真当自己是皇帝了?姚飞羽皮笑肉不笑:“你想让我每天也绕着你团团转,和他争风吃醋,垂尾祈求你多分给自己一点宠爱?且不说魏亭同不同意,这话你敢说给魏家人听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的意见。”
“我?我能有什么意见?别说三个,四个、五个一百个还不是随你?”心知何凡骞多半是睡醒后开始为昨晚的离婚决定后悔,姚飞羽说:“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把柏松鹤也拉进来,我们四个人大被同眠岂不是更圆满!”
何凡骞理屈词穷。
当下捞男捞女横行,他又没有签婚前协议,如何保卫自己的财产、守护自己来之不易的成功,而非家庭,何凡骞认为是自己作为男人的必修课。
秋禾从两年前就开始筹划上市,一年前更是到了审查阶段的关键时刻,这个关节点自己出轨了姚飞羽——任何丑闻都可能导致公司上市失败,是业内公开的潜规则。
于是,为了抓住魏亭的把柄,让他老老实实不闹离婚,何凡骞自作聪明出了个主意——找另外一个男人勾引他。除去外在条件,这个人一定要郎心如铁、薄情寡义。他千挑万选、选中了柏松鹤。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个人不堪大用,竟然让几个人的纠葛越缠越紧,水越搅越浑,他必须做出选择。
最后何凡骞还是带上了姚飞羽。
病房内,医生护士早查房时问候几句有没有不舒服后,就言下之意床位紧张,魏亭现在又一切稳定,可以出院回家继续休养了。将行李收拾整齐,柏松鹤和魏亭面对面坐着吃早饭。
“你昨晚说的……是真的?”
“我说什么了?”柏松鹤盯着手机消息,随口回道。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主动询问,得到的却是男人满脸的茫然,魏亭咬了咬嘴唇,脸都憋红了。剩下的粥索然无味,他将碗推到一边,神色恹恹:“算了。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