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混蛋,放开!”丢勒挣扎着,“你又想干什么!”不久前被捆绑所经历的事历历在目,不得不令他胆颤。
维克多好似没有听到似的,将他双手绑在头顶,大力得叫他毫无反抗的余地。只见他几下的功夫就将丢勒扒了个精光,将头埋在他的颈脖间,呼吸独特属于他的味道。正当丢勒放弃挣扎,英勇准备接受他下一步的进攻,任由他迅速将自己两只手分别绑在脚腕上,内心对这种淫邪手段鄙夷着。这边维克多一边深情地吻上去,另一边手轻轻抚上微微立起的性器,等漫长而温柔的一吻结束,时间还似停止了一般,心里如有微风吹起层层波澜。
“乖乖等我回来。”他低沉的耳语,帮他扯起身旁柔软的被子。
好一会丢勒才睁开眼,如梦初醒,这时维克多早已退出了房间,顿时心中一万匹野马奔腾,心中怒火骤然升起,大半是因为被勾起的欲望被生生耗在这里,不过丢勒当然不愿承认,全全赖在他粗暴囚禁方法上,“可恶的野蛮人!混蛋!”
他好不容易才压住欲望,手左右挣扎了几下,自知维克多的绑法十分专业,自己不可能轻易挣脱,再者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万一不好彩正巧撞上自己逃走现场后果估计相当惨烈。想了想发泄似的在床上一阵翻滚将被子往身上裹成一个蚕房,安安稳稳便睡去了。
是才不久前,天蒙蒙亮,他们一下飞机,维克多就领着丢勒一路开车狂奔,从空军基地直奔莫斯科市中一处大宅子去了,虽然维克多没说,但丢勒看这宅子模样便知道这是维克多真正的家宅府邸。屋内装修古朴大方,精简而不简陋,看似粗犷却细节到位,苏联艺术的浪漫的和浓郁的民族精神好像浓缩在这宅子的各个角落,可见设计师的功力深厚,也能窥探家主人的地位与财富。
正是年末的莫斯科窗外鹅毛大雪,门外不时见许多铲雪的人,宅子因为常年没人居住而显得冰冰冷冷,谁知这天屋内却温暖如春。大门悄悄打开,寒气窜进屋内,与屋内的暖空气握手和谈,那人却来不及脱下外套,任雪花变成水打湿军大衣。维克多大步上楼,手悄悄放到枪上,另一手一拧将门轻轻推开,只是屋内没有任何声音,他悄声走进屋内,环顾四周都是他走时的模样,最末只瞧见床上酣睡的少年,不禁失笑。褪下身上多余的衣服,也将自己塞进被子里,将少年含在怀中。怀里人似乎是被背后的冰凉冻得一哆嗦,喃喃听不清说了什么。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除了最后做的这个梦。丢勒看着自己驾驶的飞机后翼着火,赤辣辣的火已经要漫到驾驶舱来,可他手脚却被死死绑在了方向盘上没办法抽出跳仓逃生,等浓烟吞噬眼前一切,一阵可怕的坠落感叫他突然惊醒。待他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仅还绑着的手脚,背后还扒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难怪自己会做那个可怕的梦,那时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再次燃起,他用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后脑勺猛地后仰,撞向那人下巴,“我说怎么会做那样的噩梦,把我弄醒了你还好意思接着睡!”嘴里嘟囔着,可惜维克多早一秒移开了下巴,叫他的后脑勺只撞在厚实的胸肌上,反倒是叫维克多将下巴放在他毛茸茸的头顶,每说一句话啊,头顶都传来麻酥酥的感觉。
“小少爷起床气可真不小。”
丢勒愤怒地想到,这是起床气吗,但凡一个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不能忍,“还不给少爷松绑?”
“今晚陪我去宴会,作为我的舞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丢勒必然严词拒绝,“不去,你见过两个男人跳舞的吗?”说完这话他猛然睁大眼睛想扭头看他,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愈发浓烈。
维克多感受到了怀中人的反应,聪明的少爷就是能立马体会到自己的种种阴谋,孺子可教,“礼服我已经准备好了,是我母亲的。”说完在那人跳起来之前不慌不忙地凑在他耳边威胁道,“要是你把裙子弄坏可要小心你的屁股。”
“不可能!”丢勒挣扎着,却看不见他人的表情,光从语气里很难判断出心情,但凭着自己对维克多的了解,要是他真想办法破坏裙子拒绝参与,打烂自己屁股九成九是认真的!想到此挣扎地也没了底气,控诉地也少了气势,但女装这种事何止大辱,自己怎能答应。
巨大的俄式建筑里面,灯火辉煌,不像上次军官聚会一般庞杂,而是透着一种高雅而内敛低调的味道。没有繁杂的大吊灯,没有袒露妖娆的女人,也没有吞云吐雾的社交,将军将领们穿戴整齐而隆重,女伴则简洁大方却又不失风韵,酒水食物琳琅满目,四壁皆挂上了苏联旗帜,角落一只高水平的乐队正在演奏亲切的圆舞曲。一对对在光洁的大理石上放肆舞动,各色的百合在地里地上绽放。
两人刚进来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维克多一身军装英气逼人,刚毅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而他挽着一同入场的女士,金色短发配上小礼帽,外加上英气勃勃的面庞,一身鹅毛色的复古礼服包裹着修长的身形勾勒出高贵的气质,各种矛盾激烈地碰撞却产生了奇妙的和谐,一颦一笑皆叫人移不开眼睛。
丢勒心中不知道叹了多少气,果然无论自己挣扎反抗都没有用,最后自己还是穿着这裙子来舞会了。
“维克多同志,终于找到归属了,这要叫咱们多少苏联的名媛们伤心呀。”那位红光礼服的胖胖女士笑道,用欣赏的眼光打探了丢勒一圈,“真迷人,比我年轻的时候……”
“比你年轻的时候好看到不知哪儿去了。”另一位壮实的将军过来打招呼后,说着便和那位胖女士互掐地挽手跳舞去了。
丢勒从穿上这衣服那一刻开始就无比紧张,进到这高雅的宴会厅就更加紧张了,更别提无数和维克多相熟的将军首长们总围在他身边大量攀谈着,顺带明目张胆打量着自己,这其中但凡有一个人看出他的伪装他都难逃一死,更有甚维克多也受此牵连。
他的紧张心情维克多似乎也感受出来了,却还是不急不慢地看热闹似的,好像他暴露了才更有趣一般,等过了好一会才跟各位告辞,“春宵苦短,她早就等不及要我带她跳舞了,这就失陪各位。”
一阵哄笑后维克多拉着他来到宴厅中央,作势就要搂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干嘛!”丢勒在他耳边又急又惊的地气声道,“你不会真的要跳舞吧?”
维克多什么都没说,霸道地抱住他的腰,拉起他的手,伴着正值高潮的音乐就转了个圈。
丢勒没好气地哼哼两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跳起了女步,正好借着不习惯女步子和穿裙子的借口狠狠地想踩维克多几脚。
不了他却似乎早有警觉,脚下娴熟地躲开,还不会乱了步伐,“怎么,交际舞不是荣克贵族社交的必修课?”
那也有不听课的学生,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学得好也是学的男步,丢勒心里默默吐槽,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心想不用在口舌上争长短。
“你干嘛!”丢勒突然神色一紧。
突然感觉维克多的手在自己腰上暧昧地摩擦,伴随着动作力气时大时小,甚至顺着身体一路向下探去。
两人郎才“女”貌,本就吸引了许多注意,他当然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和表情,再加上一只手被他缠住,另一只手根本没办法抵住维克多熊一般的力气,最后只能被他摸得面红耳赤,气喘微微。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刚刚那一群将军、夫人们还在身后有说有笑地看他们的热闹,这种光天化日之下被摸屁股的滋味叫他好不尴尬。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维克多一手稳稳地按住他的脖颈,吻了上来。
舌唇缠绵起来,搅动的水声掩盖了音乐的声音,不管丢勒如何小心推脱,两人的唇才刚刚分开一条细缝随后又被堵上,这一吻激烈而缠绵得叫他喘不上气来。
一曲终了,另一曲又不间断地衔接上来。维克多放开他,将手放在该放的位置,两人伴着音乐又开始律动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新舞曲开头柔和,和两人周围的空气一样是粉色的,朦胧的,暧昧的,不合时宜地让他想起了战前,他在蓝天上俯瞰,国旗在城堡上空飘扬,白云下鸟儿放声歌唱,还有自己一家人,在溪边晒太阳,还有和维克多在空中救援的那天,和刚刚在他怀里的那个吻……那种奇怪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说得很俗套,这就是久违的幸福感,这种纯粹的美好没办法形容,用多余的辞藻都会染上让他染上雕琢之气。
鼻子一酸,他晃晃脑袋,想把这些“没用”的念想都赶出脑际,谁知他一抬头,便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那是他第一次清清楚楚地在他眼里看到自己,当自己毫不畏惧、毫不遮掩地直视他的眼睛,因为这该死的过分贴近的距离,他的深褐色的眼里只有自己,还有动人的笑意。
他别开眼,下意识地假装不在意,雀跃而蓬勃的心跳却出卖了自己。脑海中止不住地想着,要是他们相识在战前,相识在一个和平年代,在自由的国界上,会是个什么样子。
下一秒,那些乐器发出震耳的和弦,像数道惊雷炸响,又如万马奔腾跨呼啸而来,伴着苏联音乐经典的长连音,曲调既轩昂又悲壮。
丢勒只觉得莫名的委屈感一涌而出,眼泪一下子忍不住地掉了下来,流过脸颊,流向下巴。
委屈?他委屈什么。委屈自己堂堂王牌飞行员在战争年代干的都是杀人放火的勾当……委屈自己远离家乡被仍在这个大半年都冰雪覆盖的地方……委屈自己身在敌营屈于人下,并且……还留恋着这种自己也分不清楚的幸福……
维克多见状不问缘由,只是温柔地吻去他下巴上挂着的泪水,此刻他的眼睛就似一坛蜜,任何东西只要跟他沾上就会甜美无比。
演奏家们就好似看着他两的心情起伏来演奏似的,曲子一下子又慢下来,又悠扬起来,悲怆与爱被揉碎在音符里,就让他们这样抱着,温存着,慢慢走着一二三一二三的步子。
够了!别骗人了,丢勒。
自己要陷进去了。
已经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