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天使是高雅的生物。
即使厌恶到不能容忍的地步,他们也不愿作出有损形象的虐打行为。
孤立——是最普遍的欺凌方式。
不对视,不言语,不提供帮助,不建立联系。
阿灰是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
大家对他的出生讳莫如深,与族人完全迥异的,灰色畸形的小翅膀,映射出一段肮脏的、不洁的性关系。
就连能力也是弱的,浅灰色的双瞳,随着年岁的增长,阿灰的视力会越来越差,直至失明。其他天使与生俱来的无数光元素能量,他也只能使出来一点点。
“他真的是我们的一员吗,,,完全无法想象。”
“不知道呢,,真恶心啊,天使一族纯正的血统被一个小怪物毁了。”
“也只有长老愿意搭理他了,,我经常能看见他在街上捡东西,听说还老是故意用眼睛盯着别人。”
“咦,真讨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阿灰的眼睛似乎,,不太好。”偶尔会有年纪小的天使帮他说话,但很快就被更大的嘲讽声淹没了。
“你信他?呵,怕不是想看一些不该看的东西所以故意编的借口吧,蠢货。”
窃窃私语声接连不断,被繁重课业压着的成长期天使将自己的恶欲和性欲全部倾注在被排挤的灰天使上,同样的敌人拉进了他们的距离。
边缘森林正处于丰收的季节,阿灰拎着满篮的褐色浆果,有些吃力的走着,
他得很努力的用眼睛瞄着前方,才可以看清那些会拦在道路上的枝叶和石子。
比起那些高大俊美的正统天使,阿灰的身体显得尤为贫瘠,背也有些驼驼的,或许因为他要经常弯腰去捡起那些天使们不要的废弃物品,久而久之,那些路过的天使经常能看见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变色的破旧衣衫,宽大的衣领滑落至肩膀,撅着屁股跪趴在地上收拾那些丢弃的玩意儿。他的翅膀小的很,灰白色的羽毛像小麻雀的腹肚,此时则恹恹的收了起来,谨慎的贴在脊背上。
天使们相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
屁股撅的真高。
看来真没说错。
贱的。
天顶的金色霞光常年不熄,永日眷顾着这片圣洁的领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因而,灰与黑才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鲜血汩汩流淌,染红了木屋周边的一小片青草地,断角的黑衣青年静静地躺在血泊中。他的衣襟被利刃破开,狰狞的伤痕贯穿胸膛,伤口深处鲜艳的血红正随着呼吸不断落起,阿灰眯着眼睛凑过去,极小心的瞧了一眼,又立马胆战心惊的撇过头。
穷苦丑陋的天使没有被教会保全自我的漠然之道,相反,主给了他最愚蠢的善心。
着急的阿灰哆哆嗦嗦地跑进屋子,从杂物箱里拉出一包被树皮严实裹住的软垫,那是他用攒了许久的羊绒毛织的,在门前晒了几天,铺在木板上温暖又舒适。他为青年擦干了沾满污血的身子,从家里翻出平时舍不得用的,用一年繁重的清洁工作换来的止血药,毫无保留的在伤口上涂了遍。
青年身体很重,看着瘦,紧实的肌肉却饱胀的发硬。阿灰吃力的把他往屋里拖,紧接着又去拿屋外放了许久的浆果,想方设法的喂进青年紧闭的双唇里。时间滴滴答答的走过,阿灰已经奉献出自己仅有的那些好东西了,青年却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阿灰太累了,灰天使孱弱的身体需要休眠,他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绕过青年,慢慢的爬上床,把脸埋在绵软的枕头里,盖上薄被。
阿灰醒来的时候,地上早已空无一人,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他直起身,有些无措的挠了挠头发。
“嘿。”
他几乎被吓得跳了起来,而黑衣黑袍的青年浮在半空中,才过了一个夜晚,他胸前的伤口却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结痂,只剩下一个淡淡的粉红的疤。此时的青年面色冷峻,嘴角严肃的抿起,俊朗的容貌却透着一股子不符的老成,他看着身下呆愣愣的灰天使,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你不该碰我的角的。”
“我的身上已经有了你触碰的印记。”青年低浮到阿灰面前,打量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弱小生物,那头乱蓬蓬的灰色卷毛被他伸手反复揉捏着,在青年眼里,像只过于笨拙的小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它看起来很痛,我只是希望您能好一点,,对不起。”
灰天使沉默了一会儿,消化掉难堪的情绪后,他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开始诚恳的道歉,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后的一双翅膀却胡乱扑腾着,弄的房间里噼里啪啦乱响。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羞耻,青年不得不伸手堵住他不断张合的嘴巴,无奈的叹了口气。
“魔,不,我们种族的规矩是,只有伴侣才有资格在自己的角上留有印记。”青年耸了耸肩,语气不快不慢,他望向前方,看着阿灰那双瞪大的,没什么神的银白眼眸,有些好笑的说。
真奇怪,他好像并不清楚恶魔。
“也就是说,我得把你带回去结婚了。”
阿灰愣愣的望向他,一时半会也没有接上青年的话。
“这很突然,但没有办法,我得想办法堵住那群老家伙的嘴。”青年摇了摇头,仿佛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皱起眉头在思考这场交易的权衡利弊。
“被不是伴侣的人碰了角,那可是很没面子的事情。”
他说的冠冕堂皇,好像阿灰有多高攀他一样,但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装晕了这么久,他亲眼看见哪位可怜的灰天使垫着脚尖给自己翻找那块沾满灰天使味道的小毯子,小身板摆着毯子小心翼翼的前行,每走一步那点翅膀都一颤一颤,那些药物,食品的规格与这个简陋的住所根本就不是一个风格,一看就是弱天使攒下很久了,那么贫苦的一个生命,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呢?
他想不明白。
魔族的内部斗争从他出生就一直在猛烈持续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利益,鲜血,权力,再推翻,再建立,再推翻。
生命究竟还需要什么?
为什么我总是空荡荡的?
妻子...
妻子会爱我...
从未拥有的东西一旦出现,所爆发的情绪是刻骨铭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