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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谢怀希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车祸去世了,后来一直被养在老爷子身边,佣人照顾着。也许是因为这个,他小时候发育得偏慢,个子有些瘦小,十来岁时,还比同龄人都矮上一些。
不上学的周六,谢怀希端端正正地坐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看电视。窗外忽然传来了汽车引擎声。没一会儿,大门开了。
管家带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少爷。”老管家过去接受的英式那一套做派,一举一动都讲究规矩和体面,见到谢怀希,必定要微屈15度腰,恭恭敬敬地叫他“少爷”。他推了推身边的孩子,按着他的脑袋给谢怀希行礼。
“这是给您找来的玩伴。您看看怎么样?”语气里仿佛对待什么物件,只要谢怀希说一句不满意,可以立即将人扔出去。
谢怀希转过脑袋打量对方。那时候的谢征还不叫谢征,眉目间已经有了点后来冷厉的影子,个子也比谢怀希高出许多,只是很瘦,看起来营养不良似的。
谢怀希讨厌比他高的男生,心里有点不喜。他想了想,扬起下巴问了一句:“你几岁了?”
谢征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即将成为自己少爷和主人的男孩,娇小可爱的一小个,皮肤白皙,像个洋娃娃,更像个高贵骄矜的小王子。
他望着对方,答道:“11岁。”
好吧,比他大一岁。那就原谅他比自己高了。
谢怀希心里想着,就这么轻易地将谢征留了下来。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谢征只比他大几个月而已。
2他是我的人
谢怀希从小就聪明,当家的老爷子虽然并不喜欢他,但也看出了他的资质。尽管无奈,老爷子也知道很有可能以后谢家会由这个不如他意的大孙子接手。不过,这样的想法,除了老爷子本人,是没人知道的。
外界大多数人,都会因谢怀希的双性身份而对他看轻几分。
初中时,很多同学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他们这所学校,有七成的孩子都有些背景,家里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其中更不乏一些两者皆有的少爷小姐。
陈家独子陈孟宇就是其中一个。他性格张扬,跋扈嚣张,带着一群小弟成天惹是生非,不知什么时候就杠上了谢怀希。
在他的眼里,陈家和谢家在云城平分秋色,而谢怀希占着个大少爷的名头,偏偏是个双性,以后没有继承权,根本没资格和他相提并论。
他没想到的是,谢怀希的身边时刻跟着一个谢征。
找茬没有讨到好,甚至被谢怀希狠狠奚落了一番。陈孟宇记恨在心里,竟从校外找了一群人,趁着谢怀希和谢征放学去买东西,将他们堵在了巷子里。
“谢怀希,和你的狗出来干嘛啊?也是,趁现在还是大少爷,赶紧多花点谢家的钱吧!”陈孟宇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谢怀希瞥他一眼,讽刺道,“垃圾一个人不敢出门,还要找人壮胆?”
陈孟宇脸色一变,瞪着双眼一挥手,和身后的五六个人一齐冲了上来。
原本一直沉默地站在谢怀希身边的谢征一个跨步上前,堵在了那群人面前。他从进了谢家开始就每天都上格斗课,到了如今已经能只身打赢三个体型正常的成年人。
可是,这群陈孟宇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混混虽然不是他的对手,却仗着人多,手里的棍棒一下下砸在谢征的身上。
谢怀希被谢征牢牢地护在身后,眉心紧皱。他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少爷,可是在谢征眼里却仿佛脆弱得一碰就要碎了,宁愿自己挨打,也不让他上前。
几个混混虽然也打到了谢征,更多地是被谢征的拳头砸在身上,不由得有些怕了,陈孟宇见状,咬着牙从身边人手里抽出棍子,避开谢征,朝着谢怀希就砸过来。
“嘭——”的一声。
是谢征侧身挡在了谢怀希的面前,接着飞起一脚,将陈孟宇整个踹飞在墙边。
谢怀希仿佛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他抬起头,看着牢牢搂着他的谢征,向来坚毅的脸上此刻嘴唇发白,眉心皱起,满是痛苦。
他的手臂放在谢怀希的肩头,曲出一个奇怪的弯度。
谢怀希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那群不入流的混混见老大倒了,这会儿一哄而散,竟没人去管地上的陈孟宇。
谢怀希扶着谢征叫了车,径直往医院去了。
这恐怕是从小到大谢征受过的最严重的一次伤,他上身布满了淤青,胳膊直接骨折,打了石膏动弹不得。
“少爷。”谢征被谢怀希强行摁在床上。他自认为除了手臂,其他的伤都不算什么。没想到从医院回来,少爷竟直接让他卧床休息。
“你给我闭嘴。”谢怀希坐在床边的沙发上,脸上还带着少年人的意气,动着手机不知在联系谁。
没等谢怀希去找陈孟宇,陈家当家人、陈孟宇的父亲竟亲自上门了。
“陈总,这孩子们的矛盾,我是不想管的。更何况,我听说好像是您家小公子先动的手?”
', ' ')('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姓陈的中年男人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笑了笑,道:“我家那小子,我早就教训过了。谢少爷放心,以后他肯定不敢再胡闹了。”他的视线盯着谢怀希,仿佛一只狡诈的老狐狸。顿了顿,才继续道:“不过,据说动手的是谢家的一个下人?把我儿子打得肋骨骨裂,老爷子,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谢老爷子不想管这种事,也不认为谢家需要负什么责任。但是和陈家的生意还得做,总得给人一个面子。再加上谢征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于是没什么犹豫的,就叫身边人去把谢征找来。
“站住。”
谁也没想到,出声的是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谢怀希。
才十五岁的少年对着混迹商场气势十足的中年男人,丝毫没有惧意:“陈叔,陈孟宇不知从哪里找了流氓来找我的麻烦。谢征保护我把他打伤,这事就算拿到警察局去说,也是我们正当防卫。陈叔还是回去好好查查陈孟宇身边的圈子吧,顺便教一教他,别一不小心又犯了法。”
他转开视线,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谢征是我的人,除了我,谁敢碰他。”
屋内骤然安静了几秒,中年男人的表情瞬间难看起来,手里的杯子眼看就要砸下去。
“你这小子,说什么呢。”老爷子忽然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将他打发出去。
谢怀希不知道他爷爷和姓陈的后来谈了什么。一出门,他便撞上了书房门口的谢征。
他没有理会谢征有些奇怪的表情,瞪了对方一样:“谁让你下床的?”
“对不起,少爷。”谢征低着头,跟在比自己矮一头的谢怀希身后,走回了房间。
多年后回忆起来,谢征觉得,他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少爷死心塌地的吧。
两年后,云城陈家投资不利,同时被查出贿赂等权钱交易,公司宣布破产,当家人入狱,陈家一夕之间,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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