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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霍被打脸了。
打脸有两种意味,一种是修辞上的,他以为甩开了仇家社会哥,然而被打脸了,没想到那个穿潮牌的“诸葛亮”不是吃素的,居然找了十个人在这树林堵他。
另一种是物理上的,手掌与脸颊用力接触,“啪!”“啪!”地用力扇了两下。
谷霍不是吃素的,他可是打群架出道,十个被他撂倒了三个,当然跟齐枫那种疯批比不得,那也称上个小霸王佼佼者吧?
但是一对十,原谅他没这逆天本事,足足四个人把他压在地上,按住他手脚,被谷霍打伤的人冷笑着走过来,啐一口血,吐一口唾沫。
“啧啧,龙哥说这人真的长了奶子,要不要看看?”
“你这么一说,细看确实比男人细皮嫩肉。”
谷霍忍着不言不语,他要是反应过激,更坐实自己真长了奶子。
可这不是既定的事实么!他只恨不能把奶子割下来,给齐枫管,齐枫想玩了,再给他装回去,别人都不配看,怎么没有这种科学技术?!
他的T恤被掀起衣摆,白皙的小腹像牛奶一样泄露出来,上面还嘬了好几个暗红的吻痕。
这里有人是把过妹的,一眼看出谷霍肚子上的印子是什么玩意。
“操,他被人干过了。”
“真假的?尼玛的女扮男装不说,还是个婊子啊。”
“哈哈哈哈哈哈,等不及了,打人打得挺凶,原来也会给人骑啊。”
“可以给别人做女人,也该给我们做女人,你要是早给龙哥干一下,我们干嘛废这么大功夫找你麻烦呢?”
“腿挺长啊,腰这么细。”
“你卖多少钱啊?我们有十个,要不要满减?哈哈哈哈——”
谷霍听着污言秽语,脸色煞白,紧紧咬着牙关。
他拼命挣扎,后背和碎石磨得很痛,一旦挣开一双手,就会被七手八脚更狠地按住。
这些人已经不太有理智了,一开始只是学黑帮电影古惑仔,堵人打架过家家,但是发现真的能干出点什么,不管谷霍和他们有仇没仇,犯罪的诱惑和伊甸园禁果一样,因为足够诱人,所以明文禁止。
荒山树林,这地比拆迁那块还“法外之地”,除了是几个翘课学生的秘密,根本没人来这,毕竟从这走,得绕市区一个大圈,找个公交站都得走两千米。
监控一律环绕学校围墙,面朝学校里,不管学校外。
有了得天独厚的前提条件,大伙都收不住,他们不是混混的核心人物,每天被呼来喝去,今天居然也能干一场“大事”。
每个人都冒出暴力的劣根,眼神也带上狂热,谷霍身上密密麻麻的爱痕就像视觉性春药,更别说他皮肤柔嫩,白到晃眼,就好像买了变形金刚的盲盒,打开却是衣不蔽体的美女手办,怎么叫人不激动呢。
谷霍看清这十人里有个是昨天救过的小流氓,他觉得自己的生机只有这一点了,死死地瞪他,瞪到他不敢直视,别开头,手却依然按着谷霍。
“二威,愣着干什么,扒他!”
二威虽然想着昨夜谷霍救过他,但是怎么可能这会儿收手呢,他也不想挨打啊,谁他妈想挨打啊。
谷霍看着这小流氓应言扒了他的校服外套,心如死灰,不瞪人了,透过这些狰狞的面孔盯着头顶摇曳的树冠,天色半黑了,月亮朦朦胧胧的,冷冰冰地俯视着他。
谷霍理解为什么李芸叮咛他一万遍,一亿遍,千万不要叫男生看见他的身体,你妈的一个个馋疯了,只有校花才会有这种本事吧?!
齐枫今天根本就没去竞赛。
校方给他亲属打电话,齐枫只留了他妈的,于是校方也他妈的了。
他妈不知道在哪云游出家,看破红尘,能打得通,算学校本事。
除了本人,校里没人知道他们是表兄弟,也想不到给李芸打电话,所以齐枫现在比小混混还游手好闲,小混混还有一哥二哥管,他自己管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
齐枫从没翘过课,不是他尊重校规,要为全校起模范带头作用,他只是想不出翘课的道理,翘了课干什么?他不爱打游戏,不爱下黄片,没有业余爱好,只喜欢有事没事看谷霍,最方便看谷霍的地方就是教室,所以他没必要整什么翘课耍帅,并且觉得这么干蠢得一批。
今天不同,他不想去竞赛,竞个屁竞赛,他脑子好使,题看一看就懂,脑子和本人一样变态,给学校争几个荣誉,学校不嫌多,他也顺手,但今天不行,今天没有学校的份儿。
齐枫在家居商场瞎逛,他对自己长相身材没什么概念,毕竟是以谷霍为准,谷霍以前嫌恶他,所以他的自我认知是长得不顺谷霍眼,但是现在谷霍爱他喜欢他,齐枫的自我认知又混乱了。
每每到这种人流多的地方,他会格外鹤立鸡群,异性看他,个别同性偷偷看他,要联系方式的不胜枚举,齐枫都拿臭脸对付。
他就不在乎别人眼里怎样,丑也好美也好,只要谷霍喜欢就好。
', ' ')('齐枫在五金区驻足,想着谷霍,打量着螺丝扳手。
齐枫拿起一柄扳手在手里掂量,心想谷霍已经把他从里到外、从头到脚看光了,当然不止是字面上的意思、
谷霍却还没被吓跑,还愿意抱着他,亲他,爱他,齐枫不懂谷霍为什么可以接受这么变态的神经病,他就没见过这么“无私”的人,谁不是最爱自己啊。
谷霍却宁愿承担风险,也要和表弟瞎搞,这是血缘的力量么?
齐枫只能这么解释,感情的问题比数理化复杂多了。
他跟他爸一样偏激,对待感情从来不懂变通,一根筋不会扭过来,爱就是爱了,爱到死也要爱。
齐枫很怕和他爸一样,因为得不到,所以关着喜欢的人,暗地里日她,搞大她的肚子,表面上光风霁月,翩翩君子,谁也不知道他干的勾当。
直到宠物跑了,他就偏激地抓住她,带着她玉石俱焚,开车搞自杀。
结果临末又舍不得,把白月光推出去,自己开车飞悬崖,壮烈去死。活着就忍不住想得到,得不到就硬要得到,导致无休无止的互相伤害,不如自己死了算了。
他妈愿意生下他,算是仁至义尽,断了母乳立马撂下他跑了,他就被接到爷爷家被保姆带大。
上了幼儿园,齐枫看着又乖,又聪明,又好看,老师都喜欢他,结果没到半学期,因为同班小孩抢了他的蜡笔,就被齐枫按着打。
按理说,小孩打架是常有的事,但是老师一个成年女性,都拉不开齐枫,这就不是常见的事了。
不仅挨打的小孩,整个班的小孩都不敢来上学了,其他家长也语气坚决,齐枫不转校,他们就转校。
齐枫的爷爷来给他擦屁股,这事倒没什么,小孩打架罢了,还是这么屁大点的小孩,他赔偿爽快,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帖帖。
唯一让老头心寒的,是齐枫跟他爸一个模子,这下子承父“业”,要完蛋啊。
他给齐枫讲了他爸干的壮举,要他引以为戒,齐枫却很认真地告诉老头:“喜欢的东西一定得是自己的。”
老头心凉透了。
齐枫五岁过的新年,李芸第一次带谷霍来老头这走亲戚,发生过那样的事,大家都局促紧张,包括雷厉风行的老头,扯着僵硬的笑脸对李芸和谷霍嘘寒问暖。
齐家对不起李家,但李家从没要一分赔偿,跟他们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他们以为时隔五年,李芸来替她妹妹要钱了,可李芸始终不开口,老头也不好意思提起那些恶心人的恩怨。只要李芸说出来,老头绝对满足她。
可李芸说:“我看看我妹妹的儿子。”
齐枫一般不在家人聚餐时出现,看见他就会想起他爸,想起他爸这饭也不必吃了,倒胃口。
更别说齐枫拳打幼儿园,谁看见他谁膈应。
再有钱也怕名声败坏。齐枫他爸囚禁女员工,骗员工家人是去公费出差旅游,女员工好不容易逃回来,老板开车想带她死,还把她肚子都搞大了,这事闹得丑闻像炸弹一样臭气熏天,人人口诛笔伐,齐家大小生意都难做起来,倒闭好几家,这两年风头才渐息,
所以齐枫出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同样的古怪,只有李芸拉住他,摸摸齐枫的脸,抹抹眼泪,夸赞齐枫:“长得真漂亮。”
谷霍也瞪着齐枫,跟李芸肯定道:“以后是我的老婆了。”
齐枫想到第一次跟谷霍见面的场景,忍不住微笑,他手里已经换了个电钻把玩,电钻和他柔情的眼神配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硬核。
谷霍早八辈子把这句话忘干净了,但是齐枫都记得,姨妈后来带他去了他妈妈的小套房,就在姨妈家隔壁,姨妈照顾他,谷霍也老找他玩,然后他就顺理成章对谷霍变态了。
他真对不起姨妈,但他真的忍不住。
隔壁挑选钉子的哥们看齐枫一个一个五金件拿起来掂量把玩,不知道他这是来干嘛的,热心劲儿冒出来,问他:“你要挑什么啊?”
齐枫盯着电钻面不改色:“挑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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