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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的胶牙饧[tang]还在,段鸿只浅浅地抿了一杯酒,拿筷子搅了一块那半透明的饧,慢慢咬着吃。
他自己吃的开心,没看到不远处的季寻安盯着他瞅了好一会儿。
光喝酒没什么意思,在座的几乎都是习武之人,嚷嚷着要看摔跤。厅内都是令人晕眩的温暖酒气,众人兴致都颇高,一时还嚷着要打擂,最后赢的人大家一起拿钱给他。
白乙川听得兴起,使了个轻功翻过案几,正落在花厅正中央,朗声道,“各位,请指教。”说罢等人来战。
第一个就是白乙川,这没什么可比的,刚刚嚷得最凶的几个都只喝酒,谁也不想出来。
叶铭笑着看了一圈,“怎么,没人敢吗?”
他正懒洋洋地倚在桌子上,转头看身边的段鸿。肤如凝玉的脸颊叫酒熏得有些红,平日含笑的眼睛此时格外清澈,氤氲着些水汽,就这样望着段鸿。
美人美酒长相逐,段鸿有些呆了,脑子里突然就划过了这么句诗,他愣了愣,口里才应道,“是,殿下。”
二人都抱拳道一声承让,各自拉开架势,白乙川一掌劈过,段鸿抬臂挡住,掌风扫过段鸿一角,掉下一小块衣料。
他竟是以掌作刀,以风作刃,甫一开始便叫人惊叹。
段鸿未躲,迎面抵挡,却未受伤害,也叫周围人一凌。
两人出手速度极快,都着黑衣,一时间你来我往,缠斗成一团。厅上再无人喧哗,都紧盯二人,看怎么分个高低上下出来。
白乙川招招狠辣,一出手便知是练惯了杀人的功夫,想缓和都不好缓和。
段鸿好像叫逼得无法反击,只守不攻,面上却不显狼狈。
两人斗得十几个来回,还未分胜负,白乙川心道这小子身手还有两下子,要不是叶承的人,该把他招来好好培养。
段鸿慎之又慎,生怕露了底子,引起怀疑,高手面前,一招便知深浅。
白乙川右腿横扫底盘,声东击西,及近人前时才出左掌,直击腰腹。围观者暗呼这招阴险,一般人怕是看不出这后来的一掌。
段鸿身子后撤,见那左掌才道不好,只得用手硬抗,叫白乙川一掌拍出倒退几步,堪堪稳住身形。胜负已分。
两人又互道一声承让,稍作比试,点到即止。众人都起哄再比一场,毕竟每年只能见到白乙川和慕寒切磋,来个新人还接的住白乙川的招,着实新奇。
段鸿只笑笑,回了自己座位,刚坐下腰上挨了一下,惊得段鸿猛地扭头,原来是叶铭伸手过来拧了他一下,脸上还有些嗔怒道,“看来和我比剑是让着我了?”
这……段鸿简直想擦擦脸上的冷汗,心道每天提心吊胆地,快提防不住了……
“殿下,属下只是拳脚功夫还行,剑术的确不好。”段鸿边解释边瞅叶铭脸色,幸好叶铭只是玩笑,没再多问,很快就转移了注意。
慕寒嘴里一向除了杀人就是毒药,喝多了酒像换了一个人,指着白乙川道,“你这个……笨蛋,连他都快打不过了,来……我和你打……”
连叶铭在内的人全都忍笑,努力摆出一副一切正常的样子,这是府里每年除夕的保留节目。
慕寒和白乙川一同进府,一起长大,一个成了暗卫总领,一个做了副总领,两人从小斗法,谁也没服气过。
慕寒说话没太利索,动作却没受影响,孔雀开屏秀招式一样地用了个花哨轻功,飘到白乙川面前,目露挑衅。
白乙川笑道,“来!我接你的招!”
慕寒的功夫如同毒蛇般灵活粘腻,一旦缠上甩都甩不掉。就算被白乙川甩开,即刻又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又贴了过来,招招阴毒,似乎毫不担心会伤到对方。
白衣川以力量取胜,以刚对柔,阴阳相克,真正是棋逢对手,剑遇知己。
掌风扫过,慕寒扭身躲避,又是一个夸张不实用却夺人眼球的轻功,旋身飞过,落在一丈开外,浑身都透露着炫耀。
白乙川:……你好了吧,这个死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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