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裴花朝出门前,便有侍从往驿馆安排关防,她抵达时,白禹已在前院等候。
他宽袍大袖,神态文雅如昔,拄着杖做见礼姿势。
“裴娘子。”
“白津丞。”裴花朝还礼,悄悄打量对方气sE。
几日不见,白禹似乎清减了些,本来俊美面孔白皙无瑕,如今眉稍嘴角几处青紫斑驳。此外,他拄了拐杖……
裴花朝肚内惊疑,林化曾提过白禹“患部麻木”,难道他的腿废了?
两人相偕进屋,裴花朝暗自留意,白禹步行时,须借助拐杖支撑的那只脚一般能挪动,但行动隐约不灵动。
她忡忡忖道,白津丞莫不是瘸了吧?
两人在堂上坐定,稍作寒暄,裴花朝便问白禹伤势如何。
白禹道:“头脸皮r0U伤,并无大碍,就是左脚淤伤,小趾部份无甚知觉,不能随心动作。”
单单小趾有碍,b整条腿出事要好上许多,然而裴花朝仍旧心情沉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白禹道:“裴娘子莫担忧,林先生说了,长期调理,没准还有得救。纵然废了,亦不妨碍日常起居。”
裴花朝暗叹,再不妨碍日常起居,也是原本健全的身躯坏了部份啊。
她问道:“白津丞怎么受伤的?”
“押送我的官兵动粗,因此脸上挂彩。这脚伤,则是打斗中教几案砸到。”
“白津丞是朝廷命官,官兵以下犯上,队中竟无人阻拦吗?”
“上头有人授意,那帮官兵有的便不动手,也不敢阻拦。”白禹回答之后,刻意停顿,端详裴花朝回应。
她认真聆听,神sE不平,唯独没有他预期的狐疑警悟。这意味她虽则尚未由东yAn擎海那儿得知全盘实情,但已坚信他与殴打一事无g。
白禹又留意裴花朝嘴唇较平日丰润微肿,当由亲吻所致。
他心中苦涩,似有什么轻轻坍塌,流沙一般散逸而去,无可挽回。
裴花朝又问道:“白津丞可知是谁授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白禹报上东yAn擎海一个亲信名字,“那名亲信气不忿我背着大王帮助娘子逃跑,唆使押送官兵整治我。大王已对相g人等作出相应惩戒。”
裴花朝低头道:“白津丞,对不住,我连累你。”
白禹浅笑,“这与裴娘子有什么相g?我心甘情愿,与人无尤。”
“白津丞……”
“能帮助裴娘子,我很欢喜。”白禹笑道:“当初老师遇难,我无能为力,这回总算稍加弥补遗憾。”
后来小厮呈上汤药,裴花朝不便耽搁白禹静养,当即告辞,又顾虑他脚伤,再三请他留步。
白禹坐在堂上,目光追随裴花朝往院外去。廊道上,那抹他太过熟悉的纤丽背影轻移莲步,不动微尘;她发髻间的步摇流苏轻曳轻荡,垂挂在裙间的轻薄披帛、借sE纱质裙角迎风翩跹。
她永远风姿清雅,彷佛空山新雨,明月清辉。
从前拘于身份形势,她在他可望不可及,因此不敢深想。兜兜转转,当她船难劫后余生,两人竟又相遇,一度他以为彼此有缘,到头来依旧镜花水月。
终究他只能目送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