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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终于有醒来的迹象了,再迟一点,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呸!这种人渣,活该昏死才好,免得给社会添堵!!”
“这种人,必须报告给上面,最好关一辈子的监狱!不,还是直接处死才好!说不定他还会祸害一监狱的想要重新做人的囚犯。”
……
一声声的咒骂在周围袭来。
曹州撑起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是像手术灯一样炙热的光芒,亮得刺眼。
他频繁地眨了好几次眼,才勉勉强强能够直面光线。
这是…哪里?
曹州眼球慢慢波动,才发现自己现在正躺在某种仪器上,脑袋顶端插满了线条,身上就只是披了一层白纸,堪堪能够挡住隐私。
而那些线条慢慢延伸,从他的大脑逐渐传送到不远处的电脑分析上,被一群白大褂的人们做着研究。
他们又是谁?
曹州无助地滚动着眼球,突然发现那边做着记载的白板上,用红笔写着这样几个大字——
暂时性失语症、同性恋、双重人格、反社会人格、边缘型人格障碍。
只是有几个字体又被黑笔给划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边的人还在做着讨论,有几个字眼仍旧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有双重人格这种心理疾病,我们这种催眠可能对他有害吧?”
“要知道,催眠是不能对着这种人做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怕什么?!反正他都是要关进监狱的,被我们研究一下怎么了?又不会少他一块肉!他还得感谢我们呢!!”
那些字曹州明明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他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时候,刚才那个白大褂慢慢向他走了过来,目光带着鄙夷不屑的审视,仿佛躺在那里的曹州根本不算个人,只是一个对社会有害的垃圾家畜。
“不好意思,针对我们这次催眠研究,我们决定将你先关到精神病院直到康复,再送去监狱好好改造,你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复杂。”
曹州一时之间都是懵的。
他记忆的最后是自己从筒子楼的屋顶一跃而下,怎么又会轮到这种地方做了什么催眠研究?
“你,在说些…什么?”曹州虚弱的语气就像是机器合成一样,显得干巴又嘶哑。
可那白大褂的专家倒是讥讽一笑,“忘了你还没彻底从催眠中清醒过来了。”
“实话告诉你,你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被催眠以后,你内心的真实世界!”
“换句话说,你不过是去到了自己的内心,来了解了一番自己内心究竟有多黑暗龌龊罢了!”
边说,那个专家还拿出了记录报表,都是有专人在曹州被催眠后,通过他的唇语,所记载的关于他所看到的一切。
“你所看到的世界大体是一座监狱,代表你已经将自己的内心封闭了起来。”
“而里面那种以恶制恶的制度以及恶心的男人间的交配,也不过是你内心黑暗的另一种叙述,还有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同性恋毛病而已。”
曹州听得一知半解,忍不住掐断他毫无感情的复述,“你的意思,是我所看到的、所经历的,都是……假的?”
专家轻蔑地点着头。
“不止如此,通过你的描述,我们还确诊你有暴力倾向,有着变态的、崇尚血腥暴力的生存法则,这也都是你自己,亲眼看到的现象。”
“也就是说,你所看到的监狱有多阴暗毫无人性,那你的内心就有多恶心龌龊,活生生就是一个烂人。”
曹州明显是难以置信的。
那在监狱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那生活的八年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他绝不会因为眼前这人的三言两语而被轻易蒙混过关。
似乎早就知道了曹州心中所想,专家也懒得再多做解释,只是还在不断添油加醋,“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们呢!通过这个催眠治疗,你真正地认识了一番自己,还治好了你的失语症和双重人格。至于同性恋…”
“经历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情,想必也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这一句话无异于将曹州内心深处最不能提的卑劣统统都给展现了出来。
那种被男人轮奸的过程,即使只是一场梦,都让曹州痛苦地全身发颤,根本不敢回想。
那宁昱琛呢?
宁昱琛,也是假的吗?
当曹州提起这个名字时,专家的神色倒也难得认真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曹州,慢慢逼问,“你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吗?”
“曹州,何必自欺欺人?”
“你应该已经在苏醒之前,就察觉到了那个所谓的监狱不同寻常了吧?或者你早就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假的,只是你没有证据,你不敢相信,你找不到方法去打破它。”
“至
', ' ')('于宁昱琛是谁?”
“你也不动脑筋想想,谁能够统治你整个‘监狱’?谁能够轻松驾驭你内心的所有黑暗与龌龊?谁又能将你所有阴暗的心思都给看透?”
刹那间,曹州灵光一现,眼睁睁地看着专家的手指慢慢戳向自己的心脏——
“那是你啊…”
“一直都是你。”
“无论是阴暗的你,毫无人性的你,还是没有一点善意的你,都是你的心魔、是你内心的所有肮脏卑劣,全都是你…”
“统-统-都-是-你-自-己-!”
砰的一声——
曹州觉得此刻的头颅仿佛爆炸般地发出剧烈疼痛。
他难以控制地捏住自己的脑袋,不断地死扯着发梢,口中流露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哀嚎,都无法抵挡一切真相的瞬时降临。
……
“曹州,你怎么还是想不明白?”
“从来都不是我不放过你…”
“一直都是你自己,不肯放过你自己。”
……
“他们说的没错,曹州…”
“你确实有病;”
“你也确实正在像个女人一样地被我干。”
……
“你只有两年半就能出去了,可我却要困在这里一辈子。”
……
“你还要试多少遍才肯相信,嗯?”
“你是不可能杀死我的。”
……
“曹州…”
“是你,一直都有病!”
……
“曹州,你看看,你硬了,你是个同性恋!”
……
“曹州,你明天就能够出去了,可我却要困在这里一辈子。”
“真是羡慕你啊。”
“为…为什么?”
“因—为—你—”
……
“跟着老子有什么不好?”
“反正,你也不可能能够和我断得干净!”
……
“曹州,你是不可能摆脱我的。”
……
……
“啊—-啊———”
昔日的那些被曹州刻意忽略的对话袭来,侵占着他的大脑,皮层的疼痛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冲破一切的恐惧感直达顶峰,折磨得曹州在仪器上翻来覆去,目眦欲裂。
都是他自己…
统统都是他自己……
难怪…难怪他的心中所想都能被那人给轻易猜透;
难怪他每每涌起的杀意都能被那人给轻易识破。
他所有阴暗的心思在那人面前都无处可藏。
原来他就是自己啊…
他的心魔、他的所有黑暗面、他内心的魔鬼……
统统都是他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曹州爆发出一阵失魂落魄的大笑。
都是他自己啊……
尖锐的、无法控制的笑声将曹州整个人都折腾得疯疯癫癫。
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只是冷漠地看着,对此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不知疯癫了多久,泪水都已经干涸,曹州这才全身乏力地瘫软在仪器上,眼神死寂又悲凉,像是睁着眼睛,失去意识地陷入昏迷。
“老师,这…这不会出事吧?”现场终于有人开始担心。
“这人原本就有那么多病,本来就不适合做催眠的,会不会有什么后患啊?”
“怕什么?!都看什么看?!!”
专家怒喝,“现在都快给我整理一下资料,等会就要传到上面了,哪还有时间去理会这个死变态?!”
“妈的。”说完,那专家还吐了一口嘴里的屑渍,招呼房间内五六个人开始背对着曹州整理数据资料。
在众人都开始着手处理的时候,突然,身后爆发出一道道惨叫——
只见刚才还陷入昏迷不知死活的曹州,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完全没有了刚才疯疯癫癫的样子,不仅显得格外平静,还阴翳着整张脸,拿着一旁的手术刀就那么轻而易举地了结了其中一人的生命。
这些专家哪见过这种场面,纷纷被那血腥尸体给吓得魂飞魄散地栽地尖叫。
曹州一步一步地向着他们走来。
不苟言笑之余,说不出的阴沉与煞气深重。
仿佛那一步步踏着的,是尸横遍野的头骨遗骸,自地狱深处爬出,自带着洗不掉的血腥和骨子里的流露出的残暴,和刚才的受惊疯癫是一种截然相反的画面。
曹州终于走到刚才那个表情轻蔑的专家身前蹲下,为他悉心地整理着死之前的仪表。
专家被迫沾染上曹州手上的血渍,苍白着的脸,哪还有刚才颐指气使的半分神态。
“你刚才吓着他了。”
曹州突然不知所云起来。
顷刻间,那专家害
', ' ')('怕之余好像想到了什么,那双盯着曹州的眼睛瞬间变得惊恐与难以置信。
只是那刚到他喉咙里的话语还未来得及说出,就被浅笑着的曹州给一击致命。
死不瞑目。
如果有人曾经见过宁昱琛削苹果时的刀法的话,就会发现,曹州那手术刀抹人脖子的动作与当时的宁昱琛——
如出一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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