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着头,说话的声音蔫蔫的:“在奉您为主前,我们的主子确实是太子,那日我们收到的密令也确实是太子传的。”
另一个直视王善儿,骨子里没有丝毫惧怕,补充说:“我们刺客内部竞争激烈,可消息又是互相流通的,也是绝不可能出现接私活现象的,毕竟我们是太子专养。那日太子只派遣了我们三个,并且刺杀名单上也只有您一人。”
那这就奇怪了。
信封上明明写着二皇子于前日夜遭遇刺杀,周濛审讯后得到的是“太子密令刺杀二皇子”的消息。可现下这两人却说不是太子,既然不是太子,那又是谁?
信息对立,矛盾冲突,那只能是另有其人在从中作梗。
现下王善儿凭着较为良好的身L先一步醒过来,二皇子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胸廓快被捅了个穿,目前还昏在床上不省人事呢。
再问也是问不出什么了,王善儿只得作罢,剩下的要回京查了。她摆摆手,示意赵民承将那一老一少带了下去。
三人逐渐离开王善儿他们的视线,赵民承将他们带离地牢,解了束缚。
只见那一老一少活动筋骨,将脸上的皮撕了下来,露出了他们原本的模样。
那彷若稚子的成人邀功般的询问:“怎么样,演技不错吧。”
那老者也卸了面皮询问:“那将军,王大人还有什么是需要老朽帮忙的吗?”
赵民承揉了把那小孩的头,露出一抹痞笑,夸奖道:“行啊你,装小孩演技着实不错,都快赶得上我了。忙的话暂时是没有了。”
“那老朽就先告退了,今晚的事我们会烂在肚子里的。”
“那最好不过了,”赵民承回答。
狱中,王善儿若有所思。
她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二十三。”
“三十七。”
王善儿扶额:“我问的是你们原本的姓名。”
其中一人回答:“原本的名字吗……原本姓李,家中行二,奶奶还有村民们都叫我李小二。”
说到这,那这刺客略微感伤了起来。大概十年前战乱吃紧,他大哥被抓去服兵役,已经战死沙场了。
“刘试子,就是大人你那个《试君》的试,子就是儿子的子。”
这一名刺客和刚刚报名字所包含的情绪不通,语气中还带有一些骄傲。
“你知道这篇文章?”
殿前作赋不允外传,现在却广为人知。
“当然,营里的弟兄们出任务的时侯都听过,还去拿了文本回来给我们看。只不过我们都是偷偷看,看完就接着销毁了,要是被发现就死定了。”
王善儿长叹一口气:“今后跟了我保不准比跟着太子还危险。”
两人相视,瞬间无语。
“所以我要你们从此刻起,不再归家,与家里人断绝关系。想要他们安全,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否则后果你们应当是知道的。”
这看似威胁的话,实际上却是在关心。
“你们放心,我会妥善安置他们,后续也会安排,老人治病,小儿读书。”
两人齐声:“那如此一来,就多谢主子了。”
王善儿走近,替他们将束缚卸了去:“在外界,今后将不再有李小二和刘试子两人,不必活在阴暗之下,往后开启新生。也不必唤我作主子,按照从属关系,称我为大人即可。”
“即日起,你们便作我的侍从,首要任务是照看我的夫人刘秀和。此后便唤作为王念生,王胜马。如何?”
两人瞬间喜笑颜开:“多谢大人!”
“休息好了,明日去找赵将军,他会安排你们的食宿。今日来的匆忙,还请二人在牢里委屈一晚了,”王善儿起身,这牢门也不关了,任他们来去自如。
出了牢狱,她只是轻瞟一眼,看到赵民承倚在墙边抬望眼,嘴里还叼着根草,悠闲得很。
小雨已停,但乌云还未散去,天上的圆月与星辰被遮了个干净,留下的还是乌蒙蒙一片。
“赵将军竟然没回房休息,”王善儿禁不住打了个抖,“里面那具尸L不用立墓,回头给太子殿下送去,就当是我送他的一份回礼。”
赵民承听此忍不住为太子殿下抹了一把汗:“你这挑衅未免太过大胆。”
“那又如何,”王善儿睨了一眼,“营私舞弊,受着吧。”
时隔多年,这小丫头变了不少,赵民承心里想着又将扔到一边的大氅拾起来披到了王善儿身上,这一刻好像回到了从前。
今晚这一活动王善儿险些遭不住。
雨后凉风拂面,王善儿的思绪与她的青丝一通扬起。只是没想到,分别多年的老友再次相见共事竟是相顾无言,漫步庭闲。
赵民承就这样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步地将她送回了房中。只是王善儿刚一关门,刘秀和就扑了上来绕着她仔细查看。王善儿这才刚醒,昏迷了一天多,伤可还没好,就开始下地活动,还冒雨出去伞也不带,让人紧张的很。
她领着王善儿坐到床榻上还替她盖好被子,从桌上端过来那碗热的刚刚好的姜汤一口一口地细心喂,若是不小心滴了出来就拿手帕擦。
“今晚你睡床榻,我睡地上,”刘秀和霸气宣言,不容得她拒绝。
“那三个人,”刘秀和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夫君是怎么处理的?”
来的那三人说到底也是生活所迫,也是从普通人沦落到了刺客这个地步,本着爱民的心头,刘秀和还是问了出来。但她不能干涉王善儿让的决定,因为她知道,如果王善儿不给予反击,也许她现在可就要守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