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2 / 2)

我漫步在维多利亚港,这个时候,已经是黄昏,天空没有飘雨,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轻雾。海边小道的路灯把我照亮,我觉得自己好像也在发光一样,在这个璀璨而朦胧的傍晚时分,我,街灯,大海和海鸥,构成一幅曼妙的图画。我走进一家红茶馆,对的,就是和陈慧娴唱得那首《红茶馆》一模一样的红茶馆。我要一杯锡兰红茶,侍者端上来一个小小的白瓷杯子,里面是玫瑰红的茶水。

我喝一口红茶,有点淡淡的苦味,但是很香,唇齿留香。这杯红茶像不像香港的夜晚,虽然夜幕已经笼罩,但到处都有灯光,有人声,有生活的滋味,有人世的翻覆留下的淡淡回甘。香港是好的,我觉得香港是好的。香港代表一种岭南文化的成功,不要说我没有辣味,不要说我没有心机,不要说我没有雄心壮志,不要说我小富即安。我仔细的经营着自己的生活,最后我发觉我的生活变成一杯红茶,甘醇而绵柔。这样是不是很好?

我总觉的人的生活应该像一杯红茶一样,有一点淡淡的苦涩,但更多的是香,是绵,是软,是甜,是清冽爽口,是欲罢不能。世界上有三大饮料,茶,咖啡,和可可。你喜欢哪一种?其实,三种我都喜欢,但我绝对不喜欢辣椒水。有的少数躁动分子可能会喜欢水煮肉片或者红汤牛肉之类的大肉菜,但我不喜欢,我喜欢凭着海风,喝茶,咖啡,或者可可。要是有一棵椰子树就更好,简直像在夏威夷。夏威夷的夜啊,好似天堂一般,为什么你们还要迷恋麻辣火锅?

我不反对麻辣火锅,其实我以前也喜欢吃火锅。那个红油啊,那个香菜啊,那个蒜泥啊,那个香喷喷的牛肉啊。有一天,我在大宅门吃完火锅,满肚子的千层肚,黄喉,麻辣牛肉和午餐肉。突然,表哥递给我一碗莲子冰粉,一碗里面加冰块的莲子冰粉。我吃一口,一股甘泉一般,凉爽到心底。我几乎要叫出声:“啊!”一肚子,满口腔,全身滚的燥热和辛辣全部被平复,全部熨熨贴贴的沉淀下来。到底是麻辣火锅好吃,还是加冰块的莲子冰粉好吃?我一时,也有点迷糊。

麻辣火锅有存在的必要,因为你不吃麻辣火锅,没有麻辣火锅把你身体中的“躁动分子”调动起来,你永远不知道冰粉的凉爽甘甜。任何事情都需要有对比,天天山珍海味,你感知不到食物本真的可贵和香甜。只有饿上一顿,再洗个澡,你才知道泡菜汤配白米饭都是好的,都是人间至味,这就是火锅的意义。火锅像火,熊熊燃烧起来,一瓢水淋上去,“哇!”干涸的土地迎来淅沥的春雨,人间天堂!

麻辣火锅最有名当属重庆火锅,据说成都的火锅店大部分都是重庆人开的,是不是这样,我没有考证过。我家附近原来有一家重庆胖妈烂火锅,我去吃过几次,味道确实不错。但我听重庆人说,成都的火锅已经被成都人改良过,不再正宗。重庆人说:“谁去吃成都火锅!下次你来重庆,我请你吃地道重庆火锅,你才知道什么叫火锅,什么叫山城的盛夏。”

因为受到重庆人的蔑视,我也开始审视起成都火锅。成都火锅比之重庆火锅,多一份麻味,少一份酷辣。外地人到成都吃火锅,说:“麻!辣!”,而到重庆吃火锅说:“辣,爽!”有区别,确实有区别。我觉得如果一个重庆人用筷子挑成都火锅的锅底,挑出一大把青花椒,可能会皱眉,嘟嘴,侧目,满脸不悦。重庆人喜欢看成都人吃重庆火锅吃得浑身大汗,脸红筋胀,心跳加速,眼泪鼻涕一把抓的样子。这是重庆人的恶趣味,作为成都人,不好评价,只能恭敬的表示理解。我们麻,你们辣,麻辣不分家,还是一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香港呢?香港的味道是什么?香港的味道就是那一杯淡淡的锡兰红茶。锡兰红茶是喝下午茶的首选,既然这样,香港人天然的应该享受下午茶的悠闲。下午茶是什么,是三、五个好闺蜜,约在一起,化个精致的妆容,提个小坤包,袅袅婷婷的到尖沙咀,走进一家装修豪华的红茶馆。

如果是一次正宗英式下午茶,少不了牛角面包和三层点心,当然还有那精致华美的瓷器。英国人可能是世界上最喜欢喝下午茶的民族,每到下午三,四点钟,似乎时钟都停止,人们纷纷涌到红茶馆,咖啡馆,酒店和餐吧喝下午茶。这真的是一种优雅,一种上层社会的浪漫消遣方式。想想英国人右手端着一把金边细瓷的鎏金茶杯,左手拿一块草莓塔蛋糕,细细品尝滋味的时候。我们的重庆大哥在红汤沸油里面,烫毛肚呢!人间的两个侧面,显示两种不同的内在向往。

《雾都孤儿》里面,奥利弗在孤儿院对凶神恶煞的看管说:“我还要一块面包。”看管不敢相信的看着奥利弗说:“你们听听!他还要一块!”看管一把把奥利弗推倒在一边。我想,对一个每天喝下午茶的英国女士来说,她会趁看管不注意悄悄塞一块面包给奥利弗。而如果是我们重庆大哥,可能当场就要上前和看管“理论,理论”。这是两种文化的差异,不能说谁好谁坏。

韩国的味道是什么?我觉得是大酱汤。大酱汤是有辣味的,但不会放花椒。韩国人吃大酱汤就像中国吃京酱肉丝,鱼香茄子,绝对的家常菜。吃大酱汤的标准吃法是用勺子舀饭,舀汤,用铁筷子夹下饭的小菜。大酱汤好吃吗?好吃的。有一种浓郁的酱香味,微辣,不燥。对大部分韩国人来说,吃重庆火锅还是略显夸张的吃法,哪怕韩国人自己也喜欢吃辣椒。

如果说大酱汤是韩餐的代表,那冷面就是韩餐的招牌。冷面有拌冷面和水冷面两种,韩国人多喜欢吃水冷面。我第一次在首尔吃水冷面,完全被震惊。一碗不咸不辣的汤水里面,放一把粉条。汤水里面还加一块冰,碰着惊牙。吃着冷面,我回忆起四川的肥肠粉,那个热辣,那个油香,那个躁动。而冷面完全像一股冷泉,把心头的所有火和焦躁都熄灭,都化解。慢慢的,我从吃不惯冷面,到喜欢吃冷面,觉得夏天烦闷的时候,吃一碗冷面,简直是一种享受。

日本呢?日本的味道,我觉得是寿司。冷,回甘,入口脆爽,滋味绵长。我在韩国的时候,有的留学生抱怨韩餐没有油水,去过日本的同学说:“日本人吃得更清淡呢!韩餐还算油的。”想来,日本人吃油是很少的。什么生鱼片,味噌汤,寿司,饭团,都是没有油的。我觉得日本人的饮食习惯有值得倡导的地方,少油,少盐,清淡,爽口,热量低。

我可以想见韩国人吃重庆火锅的样子,因为我在成都看见过韩国留学生吃火锅,他们是很喜欢的。有的韩国留学生说:“我每周都要吃火锅,几天不吃,就想得很。”韩国人也吃辣,他们对重庆火锅的接受度肯定不低。但很难想象一个天天吃生鱼片,寿司的日本人会喜欢重庆火锅。他们吃得下吗?这算一个疑问。

至于美国人,典型的就是肯德基,麦当劳。汉堡,三明治,咖啡,炸薯条,简单,干净,高热量,高脂肪。美国的饮食吃起来简单,干脆,顺顺溜溜,完全没有口味上的挑剔和歧视。不过高热量的饮食让美国大胖子成堆,要在美国找几个瘦子反倒是件难事。美国人会吃重庆火锅吗?我觉得不会。就好像要一只猫吃生菜,要一只狗吃鱼一样,搞错了对象。美国人对重庆火锅多半是敬而远之的,和他们的英国表亲很像。

红茶馆人流如织,来来往往的港人说着粤语,讲着笑话。这个时候的维多利亚港已经是朦朦胧胧,一片远山含黛的模样。我想我们能不能组合一种新的饮食方式,就像我在大宅门,吃完麻辣火锅,喝一碗冰镇莲子冰粉一样。在一顿喧嚣后,我们迎来一个英雄,这个英雄就是莲子冰粉,把我们的燥热和苦辣全部抚慰,全部消弭。我们再不要回忆火锅的刺激体验,我们再不要琢磨朝天椒和青花椒的麻辣芬芳。一碗莲子冰粉把我们全部解放了,安顿了,接收了,慰藉了。

到那个时候,我们也吃重庆火锅,但我们的选择会变得很多很多。日本菜,韩国菜,美国菜,港味,台味,新疆风味,西藏风味,粤式早茶和江南小食,简直挑花眼,简直患上选择困难症。红茶馆也好,英式下午茶也好,星巴克也好,珍珠奶茶也好,应有尽有。我们也一样提一个小坤包,约二三好友,潇洒的去喝下午茶,谈天说地,指点江山。我们在喝茶的时候,旁边走过的全是提着大包小包购物袋的时尚男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们和购物的人流相互交汇一个眼神,我知道你今天下午收获满满,你也知道我在红茶馆里安逸而闲适,我们都是快乐的,我们都是满足的,我们都是幸福的。那么,这个时候,我们还羡慕什么香港,还羡慕什么台湾,还羡慕什么英国美国日本韩国。我们自己就已经变成英国,美国,甚至比他们更好,比他们更发达,更安逸。到那一天,我们也鼻孔朝天的看那些老外到中国来留学镀金学中文考HSK,我们也过一过小布尔乔亚似的悠闲生活。那么,这一天是不是值得期待?

渡尽劫波兄弟在。我们不惧风雨,恰恰相反,我们迎接风雨,因为我们知道风雨过后会走来一个英雄。他会带领我们去赴巫山神女的千年之约,这就是人间的大欢喜,大因果,大殊胜了。

2023年6月17日

创建时间:2023/6/1719:22

标签:甄宝玉

我听说我还有个哥哥,但我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我只恍惚听说他在北京。他在北京又怎么样呢?北京那么大,北京那么多人,他湮没在人海中,于我又有什么干系?话是这么说,但他是我的哥哥啊。哥哥,就为至亲,我又怎么能忘记他,我又怎么能不谈起他,哪怕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的哥哥,你住在哪里呢?住在红墙之中,门外是持枪的战士;住在池塘边上,莲荷上常常有蜻蜓盘旋;住在书房里面,书架上堆满古籍,里面有一套线装《红楼梦》。甚至在你的床边会有一张榻,中午的时候,你可以在上面小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的来路,你的过往,你的未来,你的期望。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存在,和我又有怎么样的关系和牵连?

世界上有两支一模一样的铅笔吗?我想是有的,甚至于连贴在上面的商标名都一样,都叫作英雄牌。两支铅笔就这么遥遥对望,好像自己望见镜中的自己一样,痴痴傻傻的笑。我的哥哥,你过得好吗?你是否有一个美好的童年,你是否和我一样在离开爸爸妈妈之后,有一对爱你的养父养母?而你又会不会在午后闲暇的时候,翻开《红楼梦》,读那个古老的故事?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我不可能见过你,因为我不能见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一见面,石牛击破春水,宝箭正中靶心,一切的因果都明了,一切的爱憎都有迹可循,一切的是是非非都具象化,现实化。而这种事情,神是不允许的,我们永生永世都不能见面。如果见了,天雷勾地火,总有一方要坠入万丈深渊,再难见到天日。所以,我又怎么敢奢望见到你,我又怎么敢奢望问问你我分别后的岁月,你是否安好。安好不安好,我终于难以干涉,变成陌路人,变成两姓旁人,变成冤家仇人,成为他们的笑柄,成为他们吐槽的蠢蛋。

哥哥,你在北京还好吗?是否有一个美满的家,是否有一个可爱的儿子,是否有一份前途光明的事业。不要学弟弟,弟弟是个无能汉,弟弟除了每天写点文字,干不了任何事情。哥哥,你要好好的,你在北京,你本就应该比我过得好。我是不幸的,但你可以幸运。兄弟之间,总可以有一个是幸运的,这就足够体现神的爱怜。如果,你过得不好,你过得不如意,那我的悲剧就变成双份,变成复数,这样的悲惨,爸爸妈妈如何承受,爸爸妈妈如何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有一个贾宝玉,就还有一个甄宝玉。贾宝玉,甄宝玉,长得一模一样,他们是镜里镜外的同一个人。贾宝玉是否就是个“假”的,甄宝玉是否就是个“真”的。所以甄宝玉要住在红墙里面,贾宝玉则流落在乌衣巷。可我们多年前,曾经在一个胞衣里面共度10个月,为什么我就这么“假”,而你却那么“真”?

我不知道真真假假的划分标准,我早就眩晕于红楼文字的深奥。那年,我去南京,确切的说我是逃命一般,逃到南京。然后,我再次逃命一般,逃回成都。南京到底发生了什么?哥哥,是你来看我了吗?你惊起三千浪,你掀起百里波涛。而我在一片迷糊中,被你推回家乡。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做伤害我的事,你只是用一场过场戏,表露你的态度,揭示我的身世。我傻傻的搞不清状况,而你已经胜利。你的胜利并不是我的失败,你的胜利是你宣示了我们俩的奇幻人生,就此开始。你领衔主演,我晕晕乎乎的为你当一次配角。

我在南京的最后一天晚上,行走在连路灯也没有的城郊结合部。我看不清四周的景色,我不确定前方的路通向何方。我只是不停的走,不停的迁移,好像在躲避一场直觉中的灾难。我看见一个身材粗壮的中年男人,骑着一辆大摩托,恶狠狠的和我擦肩而过。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想起看见小白兔的鹰。小白兔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这个“豪杰”。最终,老鹰可能是因为还没有那么饥饿,在犹豫一番之后,心有不甘的飞走。

南京的最后一夜,像一场噩梦,正如现实中什么也没有发生。哥哥,真的是你来看我了吗?为什么你没有和我打个照面,让我知道你的存在?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说前世的因果,还是今生未了的缘?你没有给我留下一句话,你把我推回成都,然后你就消失了。直到多年后,我才隐约听说在北京的红墙里面住着一个你。

有的老实的读者可能会问:“kevin,你恨你的哥哥吗?那个甄宝玉。毕竟他获得你辈子也无法获得的东西,而他还把你赶回西月城。”我一点也不恨我的哥哥,相反,我因为有这个哥哥而自豪。我自豪的不是我哥哥拥有显赫的地位和富裕的家庭,我自豪的是我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哥哥,我因为有个双胞胎哥哥的这件事本身而自豪。就好像我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孤单,我是有伴的。你们以后谁想欺负我,想着点我的哥哥,说不定哪一天他就化妆成我,把你们耍得团团转。

我知道我的哥哥绝对不会伤害我,傻瓜才会以为镜中的自己会伸出手来扇镜外的自己一个耳巴子。我们为什么要自己打自己呢?我们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哪怕我几乎还是个小孩子。所以,我爱我的哥哥,我因为爱我自己而爱我的哥哥。我是自私的,自私到我爱和我相关的一切。那么,哥哥,你认我这个弟弟吗?你认我这个疯子吗?

世界上的事,有阳就有阴,有左就有右,有古井就有井轱辘。哥哥因为是生在红墙内,长在大院中,也给他的未来带来一种潜在的危险。这种危险就在于,一旦红墙倒塌,大院堵塞,众仆从作鸟兽散,红墙的主人又当如何自处?甄家的仆妇急匆匆来见王夫人,商量什么要紧的事,还带来几箱东西。这个时候甄家已经获罪,被抄了家,来找王夫人,肯定是寻求某种帮助。憨愚的王夫人不仅满口答应,还收下“贼赃”,为贾家的祸事埋下伏笔。

我就是担心,我担心哥哥会有“委屈”的一天。蚂蚁,蚂蚁,辛辛苦苦,一年到头剩不了几粒米。而哥哥如何知道人间的艰苦,他还在红墙深院里,安稳高卧呢。如果,蚂蚁来搬家,哥哥如何抵挡的住?哥哥藏在冰箱里的太妃糖,如何才能不落入蚂蚁的手中?

我想起一个帮手,我有个学长。我有个血气方刚,义薄云天的学长。我的这个学长,最看不得谁被谁欺负,谁做什么弯弯绕,人心隔肚皮的事。他会帮助所有他觉得弱小的生命,他会把他的爱施与所有受苦难的灵魂。那么,能不能把学长送到我哥哥身旁,让学长来照顾哥哥,让学长来保护哥哥。因为有学长在,我也就安心,我也就更可欢喜。我被欺负的时候,祭出我哥哥;我哥哥被欺负的时候,祭出学长;学长被欺负的时候,祭出全天下所有的血性男儿。还有谁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和全天下所有血性男儿为敌的呢?我想是没有,有的话也会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等待环卫大姐来打包带走,留下一路的叹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哥哥毕竟还在红墙大院内住着,能不能有一个长久之计,能保哥哥的万无一失?我觉得是有的。在离我家不远的一个街区,新建一个楼盘,楼盘名叫玖华台。楼盘很高档,是改善型住房,全部是200平米以上的大户型,户户带大阳台,看着就让人喜欢。这个楼盘的新房,让我想起电视上看见的台式住宅,明厨亮灶,前后通透。能不能给哥哥在这里买一套房子,让哥哥搬到这里来住?那么,哥哥也就可以避开那个是非之地。

所以,真正的长远之计是打造一个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满意,都喜欢,都放放心心的全新“楼盘”。然后我们全部搬到这个新楼盘里面去住,我们也当一回失地农民,我们也当一次农转非,我们也当一盘洗脚上岸的新市民。我们是可以拥有,也值得拥有这样一个新住宅的,哪怕我们还有点窘迫,但至少我们有这样的机会。

哥哥,保护好自己。弟弟在成都,送上一份真诚的祝福。你平安,我平安,镜里镜外的两个“宝玉”都可可爱爱,都健健康康,都幸幸福福。爸爸妈妈也就放心,所有牵挂着你,也牵挂着我的好心人们也就安心。这样的《红楼梦》是不是比较圆满一点?是不是比高鹗的后四十回更让我们欢乐一点?哥哥,kevin在遥远的西月城,为你点赞,为你祈福。kevin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

贾宝玉爱着甄宝玉,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他们是相爱的。

2023年6月18日

创建时间:2023/6/1810:23

标签:井冈烽火

我去过杭州,我到过西湖。在火车站转车的空隙,我逛了逛杭州城。我觉得杭州和成都很像,都是现代气息中夹杂着旧时代的印记,比如那些低矮的青瓦房和伸出来的马头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杭州比南京更像成都,可能是因为杭州比南京多保有一种古老的城市风貌,当然,这可能只是我的一种走马观花的曲解。

其实,到任何地方去旅行,最美丽的风景不是山川湖泊,是人,是人所构建出来的一种人文美感。没有人文美感的旅游就像跛脚鸭的旅行,是不完美的。好在我在杭州碰见了青,青是个地地道道的江南帅哥,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他完全符合我的审美标准。

那天下午,阳光和暖的照向大地。我走出火车站,我只能在杭州待几个小时,几个小时之后,我将搭乘下一列火车直奔南京。到杭州,哪怕只有几个小时的游览时间,我怎么能不去逛逛西湖呢?到杭州,不逛西湖,就好像到成都不去参观武侯祠,杜甫草堂一样,令人遗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坐上公交车,去西湖。一上车,我就看见青。青穿一件蓝色有领短袖体恤,戴一副银丝圆眼镜,剪一个平头,风格没有那么时髦,但是模样很耐看,一看就是个帅哥。青坐在我后面的座位上,公交车出发,我一路打量杭州的风景,一路悄悄觑坐在我后面的青,我觉得他确实很帅。

但我怎么能随便和青搭讪,我初到宝地,人生地不熟,我怎么能和一个完全陌生的帅哥说三道四?我有点哀伤,幸好杭州的风景吸引了我,江南的灵秀,像一块美玉,细细琢磨,人间天堂。抵达西湖,我几步跳下车,不用寻找道路,西湖很大。大到湖周围全是游人,根本无所谓迷路,因为到处都是景,到处都是人。

青也下了车,看起来他也是来游览西湖的,青混入人流当中,很快不见踪影。我开始在西湖漫步,真的是天气好,人也多,西湖简直像一个巨大的公园。走着,走着,我走到一个水幕喷泉前面,这是一个很大的水幕喷泉,正在上演一场水幕秀,很多人坐在水幕前面的台阶上观看。既来之,则安之,我也做打算坐在这里,看看水幕,休息休息腿脚。

突然,我再次看见青,我看见他的蓝色体恤,在人群中很耀眼,原来他也在这里看景。我觉得冥冥中有一种缘分,要不然,西湖这么大,游人这么多,怎么我又遇见青了呢?我一屁股坐到青旁边空的台阶上,他好像也发现我是刚才和他一同赶公交车来的年轻人,对我笑笑。

缘分,妙不可言。既然,我又遇见青,自然有足够的理由和他搭话。我一边看水幕,一边回转头问青:“你也是来游西湖的吗?你是哪里人啊?”青再次笑笑,说:“我是南京人,到杭州来旅游。”青的声音柔和而深层,有一种男人的磁性。我开始仔细的打量青,他的眼睛是弯月眼,鼻子很挺,看面相很正。

我惊喜的说:“我也打算去南京,我下午的火车,你呢?”青说:“我才来杭州,要过几天才回南京。”我有点失望,但还是继续和青攀谈:“南京好玩吗?南京有什么着名的景点?”青也开始和我熟络起来,他说:“南京好玩啊,南京有中山陵,玄武湖,紫金山和新街口,怎么玩都是好的。”我开始向往起南京来,我突然问一句很“深刻”的话:“在南京生活压力很大吗?”

青可能有点被逗乐,他淡然的说:“有房子压力就不大,没房子压力就大。”我有点失落,在南京我是一个没房子的外乡人。这个时候,水幕秀进入高潮,起伏高低的水柱,不断喷上涌下,看着像一首激荡高昂的诗。坐在我旁边的青,突然动了一下,和他刚才的“沉静”判若两人。我以为怎么了,我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原来是来了几个举着红旗的年轻人。

青立即起身,向红旗青年走去。我定晴一看,红旗上写着“井冈烽火”四个字。这是个什么组织?这几个人什么来路,他们和青有什么关系?我目不转睛的望着这一群人,我看见青兴奋的走上去和他们汇合,有点井冈山会师的意思。他们还握手,真的握手,像不像毛主席和刘志丹握手?神似。

我突然醒悟过来,这是不是就是网络上常说的左派青年,有的不敬者称之为“毛左”。原来,青竟然是一个左派青年,他来杭州是和“组织”“接头”的。我微微有点震惊,因为对于网络上的这种神秘左派,我一直很好奇,但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过。没想到在杭州我不仅亲眼见到,还和他们中的一个帅哥有段缘分。

青和“组织”里的几个青年自报家门,热烈的畅谈。我忍不住,也走上去,我要看看这个左派团体到底是什么模样。一个中年大哥,问青说:“这是你朋友?”青说:“才认识的朋友。”中年大哥对我充满兴趣,他说:“你怎么看毛主席?我觉得毛主席时代才是最好的时代,你们青年人要加强学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一时语塞,其实在网上我曾经“喷”过几个毛左,但在现实生活中遇见,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我说:“对对对,毛主席是开国领袖,我们一定要记得他。”中年大哥还不满足,他说:“你们青年人要小心啊,现在有一伙人要篡改毛主席的革命宗旨,这是个你死我活的残酷斗争,你们要选对方向。”我完全被吓到,我不敢表态。我呆若木鸡的频频点头,说不清是赞同,还是掩饰自己的尴尬。

几个打红旗的左派青年开始和游客攀谈起来,说的无非是毛泽东时代多么的好,革命的理想多么光辉伟大。我听见其中一个说:“现在这个世道太污浊!简直是一坨狗屎。”被宣传的一个大妈,表情尴尬,和我一样,不知道说好还是不好,只是不停的说:“哦,哦,有道理,有道理。”

我找个机会和青聊几句,我想看看这个面相很正的“革命左派”到底对过去几十年是什么态度。我问青:“你也想回到毛泽东时代吗?”青坚定的说:“毛泽东时代才是最正义,最光明,最公平的时代。你知道吗,现在社会上都是些什么人,全是汉奸,卖国贼,我最讨厌汉奸卖国贼!”

虽然我惊魂未定,但我觉得青还是有一点可爱。在他说他最讨厌汉奸卖国贼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一种“正”。这种“正”和现在很多人的油滑形成鲜明对比。我并不觉的现在社会上的人全是汉奸卖国贼,但我也确实不喜欢现在社会上的某些风气:浮夸,虚假,欺善怕恶,称王称霸。我觉得这些左派青年虽然有一点滑稽,但他们的初衷还是好的,他们代表一种人类对公正的追求,哪怕这种追求在他们那里被简单的概括为对某一个人的崇拜。

其实,最开始我第一眼看见青的时候,恰恰是被青的那种“正”的感觉所吸引,如果青是那种滑唧唧,虚头巴脑,眼神游移的人,哪怕他长得再帅,我也会退避三舍。虽然,青的激进让我吃惊不已,但这不正好说明我第一眼的观感没有判断失误吗?青是一个愤青,而我喜欢愤青,这就是一切的缘起。

“井冈烽火”的一干人还在积极的向游客宣传他们的“大政方针”,这个时候,跑过来几个戴红袖套的治安队员。治安队员一把把红旗拉下来,大声吼:“这里不许宣传,不许聚集,不许发传单!”“井冈烽火”的左派青年奋力争辩起来:“为什么不能宣传毛泽东思想?这里还是不是共产党领导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抗议无效,红袖套获胜,左派青年主动散开。我觉得他们事先是有安排的,这应该叫作“战术示弱。”

红袖套知道左派青年没那么容易离开,他们开始驻点防范,待在水幕秀的现场来回巡查。我悄悄走到青旁边,我知道是到说分别的时候了。我对青说:“南京人,你好好保重。我们南京见!”青过来和我握手说:“毛泽东思想万岁!我们有缘还会再见,革命人永远是年轻!”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只好点点头:“再会,继续革命!”

青转头走开,他开始去寻找它走散的“革命同志”。而我的西湖之旅到这个时候,也该结束。我没有遇见白娘子,也没有遇见许仙,但我遇见了青。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和青还是有缘的,这段缘在青的执着下被染上一层鲜艳的红色。不管怎么说,我并不讨厌青,哪怕他可能会被有的人看作一个滑稽戏演员。

青,好好保重。我等着你“革命胜利”的那一天,再来和你喝一杯革命的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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