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听你叫我一声庆儿啊!”
哗啦!
天空闪过一抹闪电,划开万里乌云。
紧跟着,便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陈庆听着雷声,随着闪电……走了。
房间内外,静悄悄的。
屋檐下,传来阿薇的大呼声。
“庆哥!不要丢下阿薇!”
谢安走到窗户边,站在陈庆身后,顺着陈庆最后看向的天空望去,看到了广阔无边的雨幕苍穹。
……
陈青狼来了。
不过此刻的白羽堂已经摆下了灵堂,陈庆也安静的躺在棺椁里。
虽然下大雨,但灵堂内外乌泱泱都是披麻戴孝的子弟。
在听闻谢安讲述了陈庆的所做所为后,陈青狼慢慢的走到棺椁前方,深深拜下,“庆儿,庆儿,庆儿!!
我的好儿子啊!”
因为陈庆中了毒,为了防止剧毒扩散,当天就下葬了。
陈青狼亲自抬的棺,亲自刻碑:陈青狼之爱子,陈庆之墓。
殡葬过后,陈青狼在白羽堂口住了一个晚上。
他还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然后叫上谢安和雨荷,以及阿薇,赵山,还有小公子。
由于阿薇和赵山知道陈青狼是虎狼门的门主,便显得十分拘束,甚至都不敢坐下吃饭。
初次面见陈青狼的谢安,也感到不小的压力。
虽然陈青狼话不多,但谢安感觉出来此人是个枭雄一般的性格,加上实力强大,气血雄浑。着实让人压力不小。
“都坐下,吃顿饭。”陈青狼大手一挥,当先坐下。
阿薇压力极大,吓得一把跪伏在地上,“对不起,是奴家高攀了。请陈门主放心,我立刻带着小孩儿离开,此生都不对外言说是庆哥的孩子。绝不玷污庆哥的名声。”
陈青狼打量着阿薇,然后离开座位,亲自蹲下身扶起阿薇,“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当年我陈青狼也是一介寒门匹夫出身。未来,都是靠努力挣出来的。庆儿过去两年做的很出色,我这个做父亲的,为他感到自豪。
往后,你便入我陈家,陈庆和小……孙子,入我陈家祠堂。
小孙子已经没了父亲,便不能再没了母亲,更不能没有一个家。
起来,一家人吃顿饭。”
阿薇受宠若惊,随即就泪流满面。在雨荷的安抚下,总算调整好情绪,坐起来,抱着小公子吃饭。不过因为心中害怕,仍旧吃的十分拮据。
饭后,陈青狼问阿薇,“我家小孙子可有名字?”
阿薇道:“没有。庆哥一直说……想让孩子他爷爷给他取名。这样才算圆满。”
“真是苦了庆儿。是我这个做爹的固执了,我不是一个好爹。”陈青狼长叹,“那就叫陈小庆吧。”
阿薇又要跪下道谢,“谢谢公公赐名。”
陈小庆得了名字,竟然欢快的笑了起来。
陈青狼看了分外喜欢,“给爷爷抱抱。”
阿薇怯生生的把小婴儿递给陈青狼,陈青狼小心的抱紧小庆,还在婴儿脸上亲了一口,“真是个可爱的小娃娃。小娃娃别怕,你家父亲没了,以后还有爷爷疼爱你。而且,爷爷会双倍疼爱你。”
小婴儿“咿咿呀呀”地叫着。
陈青狼笑了。
阿薇也破涕为笑。
谢安看了却笑不出来,心里头酸溜溜的。
“好了,小庆打哈欠了都,应该要睡觉了。阿薇你带下去歇息。这两日就在堂口落脚。等我忙完这里的事情,便带你一起回家。”
阿薇重重“嗯”了一声,随即带着小庆走了,赵山也跟着走了。
客厅里便只剩下雨荷,谢安和陈青狼三人。
陈青狼直言不讳道:“谢安,此番你救下我家孙儿,还有儿媳妇。我陈青狼欠你个大人情。”
谢安赶忙道:“陈门主万不必如此,陈庆这两年来分外努力,帮着堂口承担了最累最脏的活儿,我谢安心里佩服的紧。也把他当弟弟看待。此事还是我疏忽了。”
陈青狼大手一挥,“这是意外,怪不得你。若是换个堂主,恐怕未必会如此。欠你的就是欠你的。不必推诿。他日你有任何需要,我都会帮你一次。”
人家陈青狼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谢安也不再多推辞什么。不然反而显得虚伪做作了。
更何况,陈青狼的人情,可不是轻易能挣的。
陈青狼道:“说说古婆村的情况吧。”
谢安让雨荷把外面的尸体搬进来,“陈门主可知道这是什么?”
陈青狼看了眼那死去的老人,便道:“这是大阴山炼尸堂的银尸,堪比冲血境的武者。你仔细说经过来听。”
谢安便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陈青狼听了蹙眉,“李公子?翠微居……”
谢安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劲,“陈门主,你知道翠微居?”
陈青狼摇头:“我前几天见过文知县,他倒是跟我说过……说是外地来了个姓李的官家的子弟。我连夜去一趟县城核实此人身份。你派人盯住翠微居。等我明天归来,无论此人是谁,都必须死!”
谢安欣然同意,心头却犯嘀咕。
官家子弟……
怎么还牵扯到官府了……
……
县城。
一处偏僻的宅院。
门口左右两侧矗立着两尊雄壮威武的石狮子,大门口挂着块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镇魔房。
大厅中。
六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笔挺站着,佩戴阔刀,身上气息都格外的强大,叫人不敢逼视。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到现在还没查清楚炼尸堂的动向。”
坐在首席位置上的一名虬髯汉子拍案发怒,直把另外六人吓得耷拉下脑袋。
有人道:“都头,这不怪咱们呐。之前炼尸堂没有动静,咱们的人又进不去大阴山,实在无从获取信息。”
“刘都头,咱们尽力了。兄弟们没日没夜的便衣巡逻呢。”
“没日没夜有个屁用,消息呢?”被唤作刘都头的虬髯汉子接连怒拍桌子,“你们知不知道,南阳府镇魔府司的人已经来了。老子给你们顶着压力,你们就这么不给力是吧?都给我滚去巡逻,再拿不到消息,都别回来了。”
六人一哄而散。
独自留下的刘都头狠狠揉着太阳穴,十分烦闷。
他是县城镇魔房的头,刘春。
当年他就是在南阳府司任职的,因为青乌县有需要,便下派过来此地组建镇魔房。都说天高皇帝远,远离了南阳府司之后,刘春的确过了一阵子潇洒日子,多少有点松懈。
可是最近,南阳府司来了大人物。
他的压力太大了。
稍许缓过神来,刘春起身进入后堂,来到一处房间里。
房间里有一个教书先生坐着喝茶。
刘春却不敢丝毫怠慢,拱手道:“大人,刚刚得到消息,白羽堂的骑兵营,被大阴山的妖人给灭门了。这是多年来未曾发生过的事情。毕竟虎狼门是青乌县的两大江湖门派之一,实力雄厚。白羽堂安札在大阴山脚下,就是知县和虎狼门的意思,为了防御大阴山。此番灭门,只怕炼尸堂要有所动作了。卑职无能。”
教书先生神色淡然,“知道了。”
就这时候,雨荷匆匆进门,看到刘春在场,欲言又止。
教书先生道:“无妨。”
雨荷道:“白羽堂骑兵营被灭门的原因已经知晓……”
雨荷详细讲述了事情经过。
刘春则十分的尴尬,脸色窘迫不已。雨荷说的越详细,越发显得他这个都头无能……
至于这位教书先生的来历,刘春虽然不知道。但是见过教书先生拿出了南阳镇魔府司总司的令牌……
最后,雨荷做出判断,“陈青狼的儿子被杀,陈青狼连夜去了县衙找文在清。我估计……明天文在清和陈青狼就会联手围攻翠微居。杀了那位李公子。如此一来,大阴山只怕会彻底撕破脸……”
教书先生抿了口茶,“只怕以文在清和陈青狼的段位,还动不得那位李公子。”
雨荷大为吃惊,“这位李公子是何人?来头这么大?”
教书先生没明说,而是道:“他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真正困扰我的……是当初的那份协议,一份本不该存在的协议!”
说完,教书先生横了眼刘春,“你说你们这些人,平时吆五喝六的,却抵不过人家一个谢安有用。”
刘春浑身发麻,耷拉脑袋,“卑职无能。”
教书先生说,“等翠微居的事情了却,你把谢安叫到县城镇魔房来。”
刘春毕恭毕敬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