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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星一晚上又是惊吓又是受凉的,回去直接大病了一场,躺在床上高烧不退,喂药也边喝边吐。心疼得不行的皇后狠狠数落自家混账儿子:“星星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太好,以前都是靠汤药吊着才长这么大,你倒好,直接让他光着身子在风里吹那么久。”又拉着昱星的手含泪道:“你个混蛋居然还那么吓他,母后的心肝儿啊……当时不知道多害怕多难受……肯定已经想好要回来退婚了。”
姜呈皓自知理亏,静静负手立在一旁。皇后见他满脸疲惫神色焦灼地盯着床榻,想到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没忍心继续骂,挥了挥手道:“脸色这么差,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边我盯着。”
姜呈皓淡淡摇了摇头:“他不醒来我睡不着的。”皇后叹息了一声,出去帮忙安排调度了,偌大的东宫不能一日无主。
“太子殿下,药来了。”香檀神色紧绷地看着那碗深褐色汤药被接过去,“这已经是今天第四碗了,殿下仔细些。”
姜呈皓一把抱起浑身烧得通红,汗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靠在肩头,舀起一匙汤药缓缓往他嘴里喂,但昏迷不醒的人不懂吞咽,没喂两勺就缓缓从嘴里溢了出来。姜呈皓接过香桃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又轻柔地拭去他脸上脖子上的汗珠,轻轻叹了口气。
香桃有些着急:“要不殿下嘴对嘴喂吧,喉口开了自然也就咽下去了。”见他闻言若有所思的样子,香檀机灵地一把拉过香桃出去了,还顺手关好了门。
姜呈皓一把拥过昏昏沉沉的人,贴着他滚烫的脸低喃道:“乖宝贝怎么还不醒?是不是还在生哥哥的气?哥哥见你生病难过得心都要碎了,只要你清醒过来,我给你打一顿都行……”低眼瞥到他已经烧得有些干裂的唇,他端起手里的药碗含住一口,撬开他紧闭的唇渡了过去,缠住他的软舌不让他闭住,喉口终于屈服地咽下。
姜呈皓见状舒了口气,用这方法逼他喝完了整碗药,渡完药后他依依不舍地缠住小舌轻轻吮吻了一会,又拿过昱星平时最喜欢吃的蜜糖塞进他嘴里,“星星从小最怕喝药了,但从来不敢让我知道,总是强忍着喝完,然后再去偷偷要糖吃,还以为自己做得多滴水不漏呢……傻孩子……其实哥哥都是知道的……”
昱星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嘴里有些甜,冲淡了原本的苦味。耳朵边似乎有谁在说话,声音似乎很熟悉,但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一想脑袋就疼得厉害,浑身像在被火烧一样,手脚却软得不行,使不出一点力气。说话的人似乎很悲伤,他想安慰他,但喉咙里的水分像被蒸干了,干涸得说不出话来。说话的人越说越悲伤了,他有些着急,眼角不由自主渗出一滴泪来。
“这如果这是星星惩罚我的方式,那可真是太成功了,哥哥恨不能替你在床上躺着。现在也惩罚了三天了,快清醒过来好吗?哥哥知道星星最……”乍然看见滴落的那颗泪珠,“心软”两个字在喉头滚了滚又咽了下去,姜呈皓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指揩去那滴,“……宝贝这是听见我说话了吗?……醒了吗?醒了吧……”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喊道:“御医……御医呢?星星好像醒了……”
老御医闻讯匆匆赶来,扒开他的眼皮仔细看了看,又号了一下脉,回禀道:“昱星少爷已经开始退烧了,现在尚有些虚软乏力,一会儿应该就能醒来。微臣再开副方子,连喝半月再加日常调理应该就能好个完全。”
香檀跟着御医下去抓药,姜呈皓坐在床边握过昱星的手贴在脸上:“我就知道星星不舍得哥哥难过的,快醒过来吧……”
’……哥哥?’耳边的人又在断断续续地说着,昱星终于听懂了一点。’哥哥是……?’他似乎记起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脸,这个人一下子亲密地抱着他,一下子在书桌边教他写字,一下子宠溺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头,还……还亲了他的嘴……?
人脸突然清晰,他终于记起来了……
“……太子哥哥。”
姜呈皓猛得抬起头,见床上的人微微睁开了困倦的眼,露出些茫然的神色,“……我……我这是……怎么了?……好渴……”
听到那句渴,姜呈皓终于反应过来,起身倒了一杯热茶,然后拿过枕头垫在他的背后让他靠坐起来。见他乖乖就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喝茶,姜呈皓没忍住落下泪来。
昱星喝完水好奇地看他一眼,有些惊讶。眼前的男人眼圈通红地掉着泪,眼下都是青黑色的痕迹,没来得及刮去的胡渣使他看起来有几分沧桑,头发蓬乱,衣服被药汁溅得有些脏,哪有以往英姿勃发的太子殿下的一点影子?
“……太子哥哥……很累吗?”嗓子因为生病有些失声,勉强发出来的声音也很嘶哑,昱星有些不好意思地歪着头看他。
姜呈皓终于一把拥住了他:“星星醒了真好……真好……”环着他的手臂微微颤抖,昱星有些莫名,刚想问他就见皇后匆匆从门外进来。
“哎哟……母后的心肝儿终于醒了,知道星星生病了母后担心地吃不下睡不着。”又看了看他有些浮肿的苍白小脸十分心疼:“
', ' ')('躺了三天,都瘦了,母后等下吩咐厨房让他们好好给你补补。星星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昱星见皇后看也不看太子一眼,有些奇怪:“……没事了……就是头还有点痛……嗓子也有点难受……”
皇后拉过他的手放在手里拍了拍,又不留情面地戳了戳自家儿子的脑袋:“快,给星星道歉,说得不好我不让他嫁给你了。”
姜呈皓猛的跪下吓了床上的人儿一跳,“之前的事情是哥哥不对,一不该欺骗星星,让你伤心害怕,二不该明知星星身体不好,还让你吹风受凉,三即使在床上也不该对星星乱说话,以后哥哥会尽量克制。这三点承诺由母后见证,以后哥哥有哪里做得不对了,星星尽管和母后告状,还望乖宝贝能原谅哥哥。”
昱星愣愣听他说完,这才模模糊糊想起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又羞又气臊得不行,脖子和脸涨得通红:“……你你你……哼!”憋了半天憋不出更多,干脆缩进被窝里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我累了想休息……你们先出去吧……”皇后对姜呈皓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冲着被窝温声道:“那星星先好好休息,母后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饿了或者又难受了可以对香檀说,母后都安排好了。”
被子里闷闷传来一声:“谢谢母后,恭送母后。”皇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施施然走了。
安静的屋子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昱星拉起被子蒙过头想催眠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明明浑身酸软得不行。他忍着不去在意地上那个人,紧紧闭上眼睛一语不发。
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忍不住了,心里默念着:我只是想喝水了,不是心疼他,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做完了心理建设,他终于转过身来,见他还一动不动跪着心口一缩,逼着自己冷着脸淡淡说道:“我……我想喝水……”
姜呈皓终于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又接着跪下。昱星边喝水边偷瞄他,见他脸色差得可以,额头上都是冷汗又开始心疼,忍不住开口赶他:“我说了我想休息,你跪在这里我怎么睡。”
“星星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了,这是我应受的惩罚。”
取完药的香檀打开门一惊:“太子殿下怎么跪在地上,您都三天没合眼了赶紧去休息吧。”
昱星被那句“三天没合眼”扎得心口一疼:“你这是故意威胁我吗?”
他笑了笑:“嗯,知道你心软故意威胁你。”
昱星有些恼,却无法理直气壮地反驳,他知道自己已经差不多原谅他了。姜呈皓见他开始动摇,故意身形一歪。香檀吓得喊了一声:“太子殿下!”
昱星一吓之下无奈妥协:“好好好啦,你别吓我了,原谅你了……原谅你了还不行吗?”
香檀暗自偷笑着走了。
昱星见他一脸渴望地看着自己的床铺有些头疼,这人怎么就突然变成无赖了……他往里让了让:“好啦……上来睡吧……”
姜呈皓脱去脏污的外衣躺下,不顾他的反抗把人紧搂在怀里。昱星见他真的疲乏得厉害,也不忍心再闹他,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开始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觉醒来不知不觉天都黑了。昱星盯着对面熟睡的脸看了一会,想偷偷翻个身却无奈发现他抱得实在很紧,怎么拉都拉不开,还孩子气地皱皱眉呢喃道:“别……我的……”
他无奈地笑笑,偷偷在他唇边印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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