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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苑林,居然在路上看到了军署的车。
阮刑并没有叫军署的人过来,不到迫不得已他不会动用自己在军署的权力,否则事情过去之后想要全身而退就没那么容易了。
为了避免被怀疑,他让阮狱换了另一辆车先去别墅,自己则是走上前去看看情况。看见是秦关被军署的人按在地上,阮刑倒是有些惊讶,他怎么没和阮慎行在一块,难不成老三真的控制住阮慎行了?
“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低着头回答:“是从别墅里逃出来的人。”阮刑看了他一眼,轻轻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几个人不对劲。
秦关听见他的声音,挣扎得更加厉害了,阮刑没理会,反而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性地问:“军署的人现在这么没规矩?见到长官也不叫的。”说着,微微侧头观察了一下四周。
那几个人听见之后立马同声叫他:“长官!”
“嗯。”阮刑的眉头皱了起来,军署里只会叫他军副,没有长官。手不留痕迹地往后移动了点触碰到别在腰间的枪杆。大意了,刚刚根本就没怀疑这其中有问题,只留了两个人在这,那两个人还在车里,看见这边势头不对开车下来。
面前的几人明显也注意到了,阮刑的手臂在枪杆上摩擦了几下,最终还是在他们动手之前率先制止住准备过来的部下,他拿不准这几个人的身份,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是想要自己的命,万一动起手来可就不一定了。
见阮刑妥协,几人站起来反扣住他的手:“得罪了,长官。”
阮刑笑着问:“阮慎行的人?”
没人回答他。
看那几个人把秦关也拷起来带上车,阮刑想这应该和阮慎行无关。
他被带进南苑林的别墅,从后山进去的,比阮狱还快。
门口躺着几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血流了一地。看来是老三带着人进来了,果然下一秒就看到半躺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
老三看上去不太好,下巴全是青灰色的胡茬,衣服上也沾了血,听见动静,睁开眼睛扫了他一眼:“来了。”
人在屋檐下,他不敢造次,只得恭恭敬敬地喊他:“三叔。”
老三点点头:“你也知道,不到迫不得已我也不想抓你过来。”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计划落空,没对上阮慎行。
没想到他又接着说:“我得有筹码。”
阮刑被气笑了:“不是,三叔,你们一个个怎么都抓我,我和阮慎行什么样你们不知道?”
老三目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二少,别妄自菲薄。”
阮刑一阵失语,不说话了。和他们解释不通,要说几次他们才会明白,阮慎行和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父子情谊。老三似乎也是累极,没和阮刑多说,挥挥手让人把他关进二楼的房里。
阮刑被粗暴地推进房间,一个踉跄往前扑了几步没站稳跪到地上,双手被反扣在身后,他吃力地从地上挣扎着坐起来。
还没站起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阮先生?”
这声音让阮刑的心头狠狠地震了一下,好像穿透了梦境,从梦里传到现实里来。他猛地抬起头循着声音望过去。
是余一。
被怔住一样阮刑顿在原地说不出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没有死,就这么好端端地坐在床上,头发长了点,除此之外没有变化。
胸口重重地起伏了两下,这辈子第一次感到庆幸,还好,还好他还活着。开口想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是不是和查尔斯在一起,有没有受伤?但他却好像一瞬间就失语了。太多想说的问题反而不知道该问哪一个。只是傻傻的看着人。
那望着自己的眼神复杂又奇怪,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余一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一只手被手铐铐在床头,又没办法离开,只能硬着头皮转头望着另外一个方向。那人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余光里看到阮刑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离自己越来越近,余一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急忙转头问:“要做什么?”
阮刑站在床边盯着他看。然后突然低下头凑到余一的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余一被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见他这反应,阮刑烦躁地问:“你躲什么。”他只是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在梦里,他做过很多类似的梦。但很显然,这是他熟悉的味道,是梦里从不会有的味道。
身后被烤着的手粗暴地挣了一下,如果不是这烦人的手铐,他早就把人按在床上了。
一屁股坐到余一面前,把头重重地撞进他怀里,余一被他冲击得往后倒了一下,没被拷住的手紧紧地抓住床单。
阮刑被这股熟悉的味道包围着,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缓了缓神问:
“你怎么在这儿?”
“我……阮先生带我过来的。”
阮刑现在心里烦躁不堪,随意一点刺激都能让他勃然大怒:“他妈的,阮先生阮先生,老子
', ' ')('怎么知道你说的哪个阮先生!”
他知道余一口中的是阮慎行,但他听在耳朵里就是觉得不爽,刚才叫自己阮先生,现在又叫别人阮先生,谁都他妈能是阮先生。
余一完全不知道他的内心想了这么多,看他这幅生气的样子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闭上嘴不说话了。
阮刑发了一通脾气又安静下来,觉得和余一贴得不够紧似的,朝前拱了拱,又问:“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不想让他知道阮狱把自己带走的事,余一不知道怎么说谎骗他,干脆闭着嘴不说话。阮刑等了一会也没听到声音,心里更不爽了,才短短几个月而已,就敢无视自己的话。这么想着,还想开口说他,就发现余一那只没有被拷住的手悠悠地放在一旁,明明自己都示弱一样紧紧地贴着他了,也无动于衷,没有半点想要回抱住自己的样子。
这毫不起眼的举动却结结实实地让阮刑难受起来,以前不会这样的,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抱住自己。
阮刑气得头发晕,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余一:“你他妈……”说了一半又像被噎住一样停顿住说不下去,气急了,又难受极了。他以为余一死了,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了,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他简直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甚至想着,如果能从这里出去,他一定要把余一好好地养着,再也不给别人掳走的机会。
可现在他却发现他的余一对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不知道原因,但这股陌生感让他从内而外地感到恐慌和烦躁。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恐慌什么。
面前的男人因为愤怒眼眶都红了,余一从那眼里竟然看出了委屈。他愣了一下,觉得有些莫名,被赶走的人是自己,莫名承受他的怒火的也是自己,自己都没委屈,他委屈什么呢?
但被他那样的眼神一动不动看着,余一心里也不舒服,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妥协地问:“你怎么了?”
阮刑眨了一下眼,语气强硬地:“你搂着我。”
余一觉得阮刑现在像个被宠坏的孩子,喜怒无常还无理取闹,他叹了口气,无奈地伸手搂住他的肩。
阮刑不再说话,又低下头埋进余一的颈部,两人就着这别扭的姿势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他都要余一待在一起,这些困扰着他的问题,以后总会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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