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丧钟23
车停在地下室后,席琛就一把抱起范逸文迈下车。
回到家,他接了个电话,就进了书房。
范逸文慢吞吞地爬上楼,进了浴室,放好热水,一脚跨进偌大浴缸里,扶着边缘,屈膝半跪,用手指把精液挖出来,温热的水没过膝盖,氤氲的水蒸气渐渐烫红了皮肤。
席琛恶劣地摁着他顶在最深的软肉上射满,满腔全是,本就酸软的手臂肌肉扣得更加脱力,最后他干脆地瘫在里头,望着一处发呆。
直到置物架上手机振动提示音响起,他拿起一看,思绪一下子清明了不少。
——王崇明天下午四点执行死刑。
他盯着这行眉清目秀的字体静看了许久,久到差点没认识这几个字。
一看备注栏名字,是季华岑发的。
范逸文阖上酸涩的眼皮,头疼地用手指压抵着太阳穴,回拨了电话。
“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季华岑这下倒是接了。
“你没必要这样,季少。”
他语气寻常,但刚经历过一场费神的情事,鼻音的嘶哑中有几分温吞,尾调轻飘飘的,却含了苍倦:
“你知道我会在意,可仅仅是这样而已,所以不用特地来告诉我。”
季华岑这一添乱,莫名地,他心上的无力感愈发顿挫。
所有发生的事都让他措手不及,不管是什么,他好像一直都在被动接受,自我调节。
甚至从一个简单的恋爱开始,全都无疾而终。
季华岑眼下正在会所里厮混,范逸文的话他听着不是滋味,酒精的微醺下,他夹枪带棒地阴阳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你俩不清不楚的关系,得知会你一声。”
范逸文假装没听见,直言不讳道:“我今天去看他了。”
一旁陪酒的男孩凑到跟前,给他点烟,他叼着烟,微微侧目,这才发现这男孩挑眉那一下的风情,竟有几分神似范逸文平日里眼角上扬的活络。
他伸手掐住对方的脸,拨过来细细打量,嘴里的不快显而易见:“嗯,意料之中,怎么?还念念不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男孩用脸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大胆地摸到他胯上,微仰着头,微笑暗示。
“没有。”范逸文平静地对答:“我只是觉得,这一面有必要见而已。”
“……”季华岑讥诮地笑了一声,他用力捏住男孩的手腕,端详着低眉顺眼的人,挑起他的下巴,目不转睛地欣赏了一会儿。
良久,他盯着男孩问:“既然你那么舍不得,当初何必选席琛?你撒个娇服个软不屁事没有吗?玩儿呢?”
男孩似知道他并非跟自己说,在获得默许下,跪在他膝间,头埋了下去…
“……”范逸文被他呛得够劲,耐着性子沉声解释:“我说了,我跟他没有那种关系,你现在跟我争这个也没意思…”
气氛僵持,一时间双方都没说话。
季华岑神色涌着暗色,男孩的脑袋在胯间起伏,他蓦地揪住对方后脑勺的头发,眯了眯眼,语气却软了几分:
“好,不说了。”
相比其他不足挂齿的小人物,王崇算得上隔应他多年。
因为他察觉到了范逸文对王崇的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二十多年来,对方最不缺的就是爱慕追求的人,可他想主动了解的,这个男的还是头一个。
他不清楚范逸文为什么突然对王崇态度大变,最后渐行渐远,但是正因有这种转变,更加印证他对这人有过某种隐秘的祈盼。
王崇死期将至,思及此,他倒不是嫉妒,反而心里发痒。
对方满脑子想跟别人玩纯爱,可怜生了一副好皮囊,他再如何掏心掏肺跟人畅谈古今、诗情画意,人家看着他,心里头想着的都是淫词艳曲。
“他跟我不是一路人,就算重来一遍,也一样。”范逸文冷硬地强调。
“好,知道了。”季华岑悬崖勒马,再说下去他对方给他甩脸子了,他摸着胯间男孩泛红的眼角,眼底有些恍惚的迷恋:“不过,你去看王崇这件事,记着别让那位暴君察觉了。”
范逸文道:“我没疯。”
“席琛这人阴晴不定,捉摸不透,背叛他的傅局长他没处理,反而针对一个边角企业家,旁的也不见他搭理,就是王崇他不放过。”
季华岑摁着男孩后脑勺一个深喉,小声的呜咽溢出,他不悦地掐住对方的后颈,警告般让他闭嘴。
“我猜,这是席琛的恶趣味…”他挑眉:“他不见得就非看不得王崇活着,这死刑大概率是做给你看的,杀鸡儆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范逸文眼底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揣测,皱起眉头:“你也觉得这死刑是因为我?”
“说不准。”季华岑道:“不过你也不必有什么负担,王崇这种黑社会起家的手上的人命只多不少,他那是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
……
范逸文沉默了好一阵子,直到对面莫名其妙地喂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扯起了另一个话题:
“席琛今晚突然带我旁听了一场商务,我还见着你爹了,他要我顶替范志杰接手立志,你觉得这合理吗?”
“…什么?”季华岑愕然抬高分贝,大概是受了刺激,在男孩嘴里射出来,他揪住男孩后脑勺把性器拔出来,干脆站起身,踱步了一圈。
紧接着,一阵抑扬顿挫,气息厚实的字眼往屏幕钻:
“接手立志?!”
“席琛他妈是调色盘吗?一天一个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居然要你回去继承家产??都变态到要你退圈蹲家里当摆设了,我都做好往后找你得先找他秘书预约时间的准备了…”
他松了口气:“还好,他还没疯。”
范逸文的窘境被一语戳破还是有几分尴尬的,他迟疑了一下,委婉道:“…我倒还没被限制人身自由…”
季华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些零散的线索突然拼拼凑凑,他越想越不对劲:“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
“没那么简单…”
灵感一闪。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发现有几分诡异:“阿文,前阵子我大伯跟我爹在讨论,范伯父是不是一早就身在曹营,心在汉,藏得真深。”
“啊?”范逸文一阵无语:“什么意思?”
“小道消息。”季华岑说:“范伯父没被定罪,是席琛亲自出面摆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话语间落,范逸文就震惊地直起身板,曲起腿:“你说什么?”
“例会上我大伯也在,明眼人看出来席琛要保伯父,都以为伯父其实是他的人,不过目前看来我觉得还有另一种可能。”
范逸文只觉得荒缪滑稽,他那个爹是货真价实的曾派选手,不可能是席琛的人,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另一种什么可能?”他问。
“如果范伯父真是席琛的人,这次没必要退出总裁职务,明显是席琛的从宽处理,但范伯父保留了股份,事实上立志还是受你们家控制。”
“对啊,所以我那个小叔不是顶上了吗?”范逸文疑狐:“原本应该是曾婷,但政府关停了以她名义投资的企业厂房,追缴了一大笔钱,她就把手上的股份卖给了公司副总,填补亏空。”
“你们公司副总是不是姓潘?”季华岑讳莫如深地问。
范逸文想了想,干脆拿手机百度了一下,念出来:“潘晖,男,四十三岁。”
“你再往他个人履历上看看。”
范逸文目光锁定在一栏目,一丝疑狐划过,略微错愕地动了动眼珠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就在去年,这人从体制内辞职直接跳槽到立志就任副总,多罕见,没记错的话,他那个单位当年的顶头上司是刘浴,刘浴又是席琛的人。”
范逸文蹙眉:“去年?”
“立志创业初期因为融资,给了几个大股东不少股份,如果曾婷把股份抛售给这些人,加上你小叔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股份,一旦东窗事发,范伯父出事,你们家的人也一定会被董事会联动弹劾,倒时候立志还姓不姓范真不一定。”
范逸文这下即刻就被点醒,他攫紧手指。
他大概明白了季华岑接下去要说什么。
果然,对方一阵唏嘘,难以置信道:
“席琛做的两手准备,安插人手又保住了你爹,我瞧着…这是在给你铺路。”
范逸文幽幽道:“照你这么说,他起码提前一年察觉到一切,然后不动声色就想好了所有善后…”
季华岑突然打了个寒颤:
“我想,立志吞并了惠生,也是他的意思,惠生这几年垄断的行业不少,又投诚的曾派,明里暗里都给他添堵,想来令他如鲠在喉,干脆釜底抽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范逸文见识过席琛的手段,也不算太意外,但他不能理解:“既然步步为营,万事俱备,那他非要我去的理由是什么?”
季华岑笑了一下,重新坐回沙发,朝还跪在地上的男孩招了招手,男孩爬上来,自己就把裤子脱了,扶着他,慢慢坐了下去。
他紧紧盯着男孩的眉眼,对答如流,理所应当道:“大概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男孩的腰肢柔软,骑在他身上扭得起劲,他暗欲的目光似穿透这个人,看着另一个。
良久,他说的几分暧昧,半真半假地调侃:“阿文,席琛是不是真爱上你了。”
“……”
范逸文沉默了。
“要不然这金主做的,普天之下真没第二个这么到位的,你要是生个孩子,现下可能已经上席家族谱了。”话到此刻,已然歪得彻底。
他眯着眼,看着媚态横生的男孩含情脉脉地瞧着自己,并不正经,他用力扇了他起伏的屁股一巴掌,催促道,没吃饭吗?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范逸文骤然脸一阵青红,齿间挤出几个字:“季少,下次在忙就不用着急接电话了。”
对面立刻传来戏谑放纵的笑声。
范逸文立马挂了电话。
热水蒸腾的红潮漫在脸颊上,全身蒸得发红,乍一看意乱情迷,可他脑子却清醒。
他突然想起席琛和那几个老总今晚的扯皮。
范志杰对星光城区的续建志在必得,可席琛明显并不想考虑对方的意见,这种微妙的态度现在细想也格外意味深长。
这事干脆直接问席琛得了,敞开天窗说亮话,去钻研这个男人的城府,是最无用功的。
想着,他躺在浴缸里,两眼放空,怀着诡辩的思考陷入了昏睡。
迷糊中,大脑皮层在运作,神经抽搐了一下,伴随着一阵降噪般的耳鸣,一些影像断断续续地出现,走马观花一样绕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