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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人祸(1 / 2)

<p style="font-size:16px">丧钟29

腥臭味的化肥味刺鼻,草莓园农药残留的气味也难闻。

季章明挺着阔壮的圆墩腰膀,在一栏草藤支架下叉着腰,遥望了一眼席琛的方位,见无人注意,这才阴了脸,鞋底板蹭地一下,踹上一旁大侄子的腿。

季华岑插着兜,硬挨了一脚,白眼翻上了天。

“你个缺心眼的棒槌…!”他指着季华岑,气得横眉竖眼,揪着侄子的衣领,压低声线道:“范家小子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

他踮起脚,看着众人围在前方,这才放心继续骂道:

“老子废多大劲搞关系,你倒好哈…你长眼吗你!?”

季华岑不耐烦地将脚边的石子踹飞,弹在土里,抬头时满脸不爽:“我来见我发小还要看他脸色?我就纳闷了,都为人民服务,咋?就他高人一等?”

季章明赶忙转头,见无人察觉这边的动静,才一巴掌盖在大侄子头顶,胸膛起伏,血压飙升,他似头顶着火般,左右踱步。

最后,站定在季华岑面前,眯着眼严肃地逼问:

“你跟老子说实话…你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仿佛那话实在不堪入耳,他舔了嘴唇,话到嘴边又迟迟说不出口。

“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季华岑缓缓抬眼,在他大伯惊悚的面上转了一圈,坏心眼地笑了一下:

“啊,是啊,我十六岁就喜欢他。”

“………”季章明深吸一口气,脸都绿了,半晌,他扭曲的老脸才停下抽搐,以最快的效率把事情在脑海中筛出解决的方案。

他拽过季华岑,指着他鼻子:

“听着,甭管你是玩女人玩出毛病还是脑子不好使,你把你龌龊的心思给我藏肚子里!老季家要因为你那点破事得罪人,你就给我卷铺盖滚出族谱!”

季华岑凉凉地垂下眼,看着完全不为所动。

“现在、立刻——给我消失!”季章明拿起手机:“买机票,给我回北京!”

季华岑撇撇嘴:“大惊小怪。”

他也没心情待了,转身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让你爹把你卡停了!”季章明在身后压低声音喊道。

他不屑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还以为小爷十八岁呢,缺那点钱…”

季章明杵在原地,摇了摇头:“造他娘的孽啊…”

他抬上老腿,正要跟上众人。

脚底传上脑门的一阵眩晕,一个踉跄,滑溜了一脚,脚后跟一挣,手牢牢抓住草滕杆,一赊眼,发现不是自己高血压发作。

地面上,细碎的石块突然像筛糠般腾跳在地面,尘土在表层移动,整个地表,肉眼可见地猛烈晃动了一下!

所有人倏然抬眼,皆顿住了身子,而众人眼前不过分秒中——

不过三秒,簇拥在一块儿的人群中仓促传来一声急促的喊——

“地震了!!——”

席琛的手臂被人倏尔握扶上,身后众人倒吸了一口,面面相觑,世界突然安静下来,远处山林的鸟鸣啼啭,村口处拴住的狗大声吠叫起来!

诡异的静谧中,不详的征兆在在场所有人心里节节攀升,束手无策地立在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人人皆在对方的瞳孔中,看见了恐惧。

眨眼不到的间隙,大地就开始躁动——

地面剧烈地震,左摇右晃,田野与山峦交接的地平线,肉眼可见地颠覆,倒转!

众人眩晕不止,皆踉跄倒地,掌心贴着地表,感觉地底下有什么庞然巨物要破土而出般躁动起来…

有人抬头,瞧见天边竟呈现出淡紫,像薄薄的乌纱蒙在天上,给人一种压抑的美感。

草莓园恰好是一块远离房屋、山坡的空旷地带。

“低头!低头!”县长声嘶力竭地喊:“不要起身!护住脑袋!”

伴随着惊恐地尖叫,四周山土坍塌的巨大声音也齐齐炸出,山中树群疯狂摇曳,挟带着疾风,咻咻地被从顶上滚下的泥沙土层盖住!

这是一场大地震。

席琛撑蓦然扬起头,朝不远处的村庄房屋眺望——

瞳孔中,剧烈晃动中逐步分崩离析的砖瓦顷刻间落下,零星抱头鼠窜的人,在掉落重物的夹缝见逃命,耳边不时传来嘣!嘣!的落地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几排栋楼塌陷倒塌,重重砸在地面上!

顷刻,岁月静好的小村庄被摧毁殆尽。

席琛将毁灭的画面尽收眼底,不过一瞬,血液霎那间冷却到了极点!

仿佛某个重要珍贵的东西还遗留在废墟中,他掂足起身,顾不上旁人。

“领导!你做什么!?”

县长一把抓住他,脸白得跟纸一样。

剧烈的摇晃还未停止。

“有事。”席琛甩开他。

可一转眼,不远处的土层在以一种极端的速度裂开缝,像闪电划破一样蜿蜒盘旋着朝他们过来!!

那是地壳运动造成的地裂,眼看着能吞没一整个人的宽度…

众人面如土色,骨头里渗出的恐惧窜了出来,在巨大的变化前竟一动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席琛脸色难看,扯着嗓子吆喝:

“地裂了!——别站在这,都到边上去!”

“…啊!——救命…!”

“拢起来了!”

众人尖叫着连滚带爬,抱头鼠窜,在地上发抖。

席琛深呼一口气,脚步驻扎着,忍着一股急躁,维持秩序:

“都注意脚下!不要掉进地裂缝里,它是运动的,待会还会合上!”

众人听罢,无疑心提到嗓子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话语间,强烈的震感停止了,前后大约经历了二十秒。

席琛忍无可忍,低头对杵着的下属交代,语速飞快:“立刻联系救援队,尽快抢救伤员,配合疏散!等部队过来交接。”

他迅速嘱咐了一些相关事宜,再等不了,一个健步如飞地转身,以夺目的速度往某个方向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几个官员傻眼:

“领导——你去哪儿?!说不定还有余震!”

席琛犹如离弦之箭,弹射出去,没有一丝停滞。

他跑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播出一通电话。

耳边簌簌风声,过眼皆是一片坍塌的荒诞,而手机拖沓的拨号音有节奏地响着—

嘟…嘟…嘟…

声音持续得越久,男人的脸沉得越恐怖。

倒移的废墟一桩接一坑,他踏入被摧毁的村落中,穿梭在硌脚的板砖里,沿着几条路,在塌了一半的石顶下,找到了车。

对面却无人接听。

席琛手脚冰凉,心直直下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一咬牙,徒手掀开了砸在车盖上的大石块,车前端被压凹陷下去,索性并未损害引擎机动。

他拽出车钥匙,匆忙上车,一插孔,脚踩住油门,轰地一声,蹬出二里地——

他一边看路,单手开车,另一只手在不停地拨电话,唇线被压得死平。

终于,在锲而不舍的一次次拨通中,对面接通了。

席琛方向盘一晃,开口时,声音带着自个都察觉不到的微颤:

“小范,你人在哪?”

对面沉默了许久,才有一丝微弱嘶哑的声音像即将熄灭的火苗,若隐若现地冒出:

“……席…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席琛的五指用力握紧方向盘,脖颈上的青筋暴起,眼下略显凝重:

“你在什么地方,受伤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此刻,在漆黑生冷的窄小缝隙中,范逸文右侧小腿被一块断裂的石板压入地面,整个人被塞在几块石板错落的夹缝里,刺骨麻木的疼痛蔓延在四肢百骸。

这场地震毫无征兆,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迎来了一场天地倒转般的巨变。

视网膜阵阵发黑,源源不断的耳鸣在左右脑反复长笛,鼻音中全是尘灰,只能靠张嘴,才能呼吸到空气…

他被骤然掉下的重物砸晕在地,躺在废墟中、不断发声的手机成了唤醒他的楔子,他睁开眼,牟足了劲去够到手机。

对着手机,他喉咙中勉强挤出一声:

“…我被…压住了…”

说罢,眼眶一红,鼻腔酸涩。

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千斤重的压力像断头刀一样悬在头顶,未知的恐惧笼罩了全身,小腿上的剧痛更是让他痛苦不已,钻心地疼。

“在招待所对吗?别动…我现在过去。”

席琛拧紧眉头,油门踏板几乎要被踩到顶,极速躲避半坡滑下的泥石流,好几次差点打滑到山崖边,车轮胎发出尖锐的摩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在心里暗骂一声。

“…我好疼…”

手机里声音有些无力而低落,伴随着一点细微的哭声,哽咽着冲出屏幕,传到他耳朵里:

“…救…救命……”

范逸文急促地呼吸着,鼻翼里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他茫然地意识到,那是他自己的血。

心中绷紧的一根弦被嗅觉的刺激挑断,他浑身一抖,眼泪即刻倾泄而出。

极端的痛楚让他稀碎的啜泣愈发汹涌,以至于哭声像祈求般悲鸣,支离破碎:

“呜——…”

可怜的哭吟含了绝望,听在席琛心里,掀起了一大片摧毁性的崩塌,就像心脏某块也被地震震得四分五裂。

“别怕,我要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安慰着范逸文,可面部每一块组织都紧紧绷住,大脑快速分析了一下招待所的建筑材料、抗震程度,得出不容乐观的结论后,心就像被溺海的水草往下拖。

车以极限速度飙升——

很快,席琛就到了招待所的位置。

入目一片坍塌的楼层,有的只剩下了半个层顶,在天崩地裂中被裂开的地缝吞噬,余下皆消失在了地面,七倒八歪中,竟从地面底下传来尖锐绝望的呼叫声——

席琛捏着手机的指头发白,几乎失了血色。

“小范,你能看见外面吗?”他勉强维持镇静,问道。

范逸文的脑壳已然有些昏沉,半阖了眼,尽力环绕四周,隐隐约约,在漆黑中看见一丝微弱的暗光,但被层层叠叠的板块压实,其余什么也看不见。

“…好像,只能看见…一点点光线…”

席琛强迫自己保持着高度冷静,他一字一句跟范逸文说道:

“你拿块石头,在地上慢慢敲,我现在去找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范逸文失血过多,已然有些神志不清,感觉呼吸不顺,窒息中引起了一阵困顿,他磕磕绊绊地对席琛说道:“…我…我好困…”

席琛揪着一颗心,放缓了语气,几乎是哄着说:“…乖,敲一敲石头,等会再睡。”

在紧张、冗长的沉默中,良久,他听到了微小的敲击声。

席琛微微松了口气,争分夺秒,凭借着记忆中大致的位置,撸起袖子,蹲到地上,在几处堆砌的废墟中牟足力气,徒手开始掀板砖……

……

范逸文闭着眼睛,思绪飘忽在不知的领域,他耳边还一般般重复着席琛的声音,听话地拿着石块,勉强在地面上轻轻地敲。

一下。

两下。

……

有节奏的闷响声逐渐融入了大脑皮层,混沌中,这种窸窣碰撞的声音仿佛扭曲成了分秒的时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嘀嗒—

嘀嗒——

像生命的倒计时,久久回荡的丧钟。

地震前,他在翻他跟席琛的聊天记录,翻到四年前的某一天,他编辑一整页小作文,字里行间,从试图感化、卖惨、到情绪激动,破口大骂。

他对那个晚上记忆犹新,第一次对一个人心生畏惧,尝到了铁拳的滋味。

他记着男人的恐吓,以及双腿大张的耻辱,像困兽被锁在囚牢中,不见天日。

一时怒急攻心,将屋头价值连城的明清代花瓷、灯盏、壁画一并踹倒,砸碎,还不解气,冲到书房,将办公桌上一看就重要的文件一把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在男人回来前一刻,把门反锁、堵牢,像影视剧一样拿了把水果刀塞枕头底下。

席琛当时用备用钥匙进来的瞬间,范逸文就握住了刀柄,在一番鸡飞狗跳的博弈下,男人三下制服了他,手法熟稔地借刀削下他的衣服,将破烂的丝条用作捆绳,将他焊实吊在二楼镂空的走廊下。

大概是烧毁的文件触怒了男人,他不知上哪抽了一板软钢戒尺,趴下他的裤子,就这么吊着他,下了死手,抽得他屁股大腿上成片的血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席琛用那戒尺打过他三次。

第二次是他瞒着席琛,跟一个国际知名导演上酒店搂腰搭肩被记者拍到,并非潜规则,是他自愿的,因为那导演才华横溢,温柔知趣。

当晚,他跪在地上,席琛给对方拨了通的电话,他绝望地听着平时颇有文人风骨、矜高自持的导演像一条哈巴狗对着男人摇尾乞怜,极力跟他撇清关系。

他说是自己勾引他,但其实发誓要把心肝挖出来送给他的也是对方。

这段刚冒头的感情被扼杀在摇篮,无疾而终。

席琛残忍地向他展示了什么叫权衡利弊。

他再吸引人,也不会有人挺身而出,救他于水深火热,他们只是贪图他的皮囊,想跟他上床,就算偶有真心,也微不足道。

第三次,他真的谈了一场恋爱,如若不是秦卫将这段感情公之于众,大概还能谈挺久。

然而,世间万物千姿百态,千生千灭,变化无常。

从反抗、暴动,到麻木,驯服,再到乖顺、讨好,他在席琛那里吃尽苦头,也从他那里尝到了甜头,一边被权力庇佑,一边屈从权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到最后,荒诞滑稽。

席琛爱上他了。

不可一世的领导也动了凡心。

他还未来得及细嚼慢咽,咀嚼这百味的果实,突如其来的意外,恰逢时刻。

真够倒霉的…

范逸文苦笑。

席琛不一定能找到他,就算真找到了,他也不一定还活着。

胸腔阵痛,人某种危机时刻会触发的预感被无限放大,他被压在空气稀薄的犄角旮旯,每呼吸一口,就像掠夺所剩不多的氧气…

这有可能就是他生命里最后的一点时间,范逸文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出于一种遗憾,他颤抖地挂断了和席琛的通话,停下了敲击石头的手,在屏幕上用力滑了几下——

他给远在大洋彼岸的妈妈播了通电话。

嘟……

铃声回荡在耳蜗,响了许久,久到他都要放弃时,才被堪堪接通。

“喂?逸文?…”

电话里的声音困顿,似被吵醒了,女人绵绵的嗓音徐徐而出:

“怎么了?”

范逸文许久没有听见吴女士的声音,恍惚了一下,他紧抿了满是土的嘴唇,舌苔发苦,不明所以地轻轻喊道:

“…妈妈…”

“…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女人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却暗暗藏了一点自己都并未多想的责备:

“以后打电话要看一看时差,缇娜睡了,会把她吵醒的…”

昏沉的眩晕感越来越明显,耳鸣得几乎要听不见对方的话,此刻却却奇迹般听清楚了,他秉着执念,死撑着精气神。

范逸文并未说别的,只是问了一个多年都舍不得问出口的问题:

“…妈…”

耗着生命,他将话一语道出:

“您离婚不要我,是因为…不喜欢我爸…还是…”

接下去的话有些难堪,他喉咙一涩,还是继续开口:

“…确实…不喜欢我…”

三更半夜,吴女士并未听出端倪:“你爸是你爸,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范逸文涣散的瞳孔聚了聚,就在他死寂的心即将动摇时,下一秒,电话中婴儿的啼哭又徐徐而至,像捉弄他般在刚好的间隙打断了一切。

就像平时的每一次,吴女士不愿意分哪怕多余的一分钟给他,只是敷衍地宽慰他:

“逸文,人要开心点,不要想那么多,有什么事再给妈妈打电话。”

说完,啪地一声,电话就被匆匆挂断了。

黑暗中,屏幕熄灭了。

适才隐隐中,吴女士温柔地哄声隔着老远听得真切,她在哄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她说,宝宝不哭,妈妈在。

范逸文趴在废墟里,呆呆地望着屏幕,在珍贵的生命倒计中,他足足毫无反应地盯了五分钟。

直到他鼻翼窒息的钝痛,他回过神,沾满脏灰的手指颤抖地碰了一下手机,它重新亮屏,通讯录上醒目的备注刺痛了他的眼睛。

妈妈。

窄紧的密闭中,他狼狈地蜷着,耳边徐徐回荡着对面的女士哄着襁褓婴儿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宝宝不哭,妈妈在。

恍惚间,几分精神的错乱,好似这摇篮般的哄腻在记忆深处,又仿佛近在咫尺。

“…妈妈…”

他出神地喃喃,好像在某个遥远的时刻重合上了一般,虚弱低喊,可无人回应。

直到等了许久,他才失望地慢慢松了手,指腹擦在凹凸的沙砾里,咽下刀割般干涩的喉咙。

在濒临死亡的这一刻,范逸文才敢和心里的自己承认。

他妈不爱他。

或许这位女士识破了丈夫花心卑鄙的本性,心灰意冷,毅然决然地离婚后,看着自己的脸,就能想起他的生父。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毫无芥蒂地接纳他。

他后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最后一通电话,不该打给吴女士。

直到尝到了眼角滑到嘴巴里的眼泪,他才意识到,再清醒,荒芜的心泽中,还是会觉得困惑和委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外界的感知越来越低迷,他几乎以为自己死了。

冥冥之中,大脑皮层惴惴发热,头发深处像针扎一样刺痛,宛若脑壳陷进了如蜘蛛网一般密稠的缠绕,滋地一声,烧着了关键神经接口。

视线被吞没,他晕了过去。

落幕的幕布突然高升,将断断续续的画面拼凑,顺着像无数窗口一样循环的圈,冲入走马花灯中,逐渐显露过往生前的画面,连带着缺失的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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