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丧钟28
席琛微微一顿,抚在他脊背的手细不可察地垂下,他侧靠在床头,伸手点了支烟,餍足后,满腔平静,慵哑地反问道:
“什么叫爱上?”
他吐出一圈烟色涟漪。
范逸文新奇地仰起下巴,多看了男人一眼。
席琛鲜少跟他讨论这种纯真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对方没有反驳他。
“爱上就是…”
总不能拿些不入流的资本主义霸总文学污社会主义领导的耳朵。
他迟疑地想了一遭。
索性诚恳地搬出经典着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罗切斯特不认为简爱一贫如洗、长相平庸、个子矮小、默默无闻就没有灵魂,他觉得她心灵美好,心胸开阔,有趣而善良。”
席琛若有所思,他夹着烟,施舍了范逸文一口,将烟雾吹到脸上:“看来你在留学期间,读了不少书。”
范逸文啄了一口事后烟,通体舒畅,骨头都酥了。
他贴住男人,双手环住对方的手臂,眼神明亮如炬:“那你觉得我心灵美好,心胸开阔,有趣又善良吗?”
这话问得搞笑。
话尾刚毕,男人胸膛一起伏,竟发出一声沉闷的笑。
并非鼻腔内的轻蔑,而是真被逗乐了。
“……”
范逸文松了手,滑进被褥中,把脸蒙住。
“还真成鹌鹑了?”席琛掀开被子一角。
他脸埋在膝盖上,似不愿再跟男人交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席琛勾了嘴角,弯下腰,把他捞出来,发狠地亲他,冷俊不禁:“你举这例子合适吗?”
范逸文郁闷道:“哪不适合…”
席琛瞥见窄腰下红通的翘臀,没忍住,揉戳起来,手感软弹,他眼神含了揶揄,逗道:“你一贫如洗吗?还是长相平庸,个子矮小,默默无闻?”
“…嗯…”
范逸文胡乱往他胸膛躲,哼唧地嗔怪道:“别捏了…”
席琛掌心里的半圆球是比平时肿了一圈,他临摹着巴掌印的边缘,半警告半调戏地捉着他耳朵,低声道:
“再惹事,就往小穴上抽…”
范逸文后穴一紧,双腿本能合上,嘴角一拉:“…不说了。”
席琛顾左右言其他,眼看着也不像要回答。
眉眼处的愤懑不甘未抚平,干脆闷闷不乐地别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场酣畅淋漓的事后,男人稀罕怀中的温香暖玉,甭管之前捅了什么篓子,眼下也只想把他揉化了塞骨头里藏起来。
耳根子软,心也软。
范逸文生闷气,他便抚慰地将人搂到身上,哄道:
“不问了?”
范逸文幽幽地想,还问个屁。
不回答就是不爱。
不爱就不…
“如果中国同性婚姻合法,我会娶你。”
爱。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平地一声雷雷响。
范逸文缓缓抬眼,与男人的鼻尖近得不过毫尺,他难以置信地与他对视,瞳孔堪比地震,瞪得像铜铃。
席琛咬住他耳尖,热流扑进耳蜗:
“军婚是离不掉的,婚内出轨犯法。”
这话,是想起了跟范逸文纠缠不休的几个男人。
餍足的余韵被驱散了些,被悬溺幽闭的黑水倾倒而下,须臾间,暗下了瞳仁。
“这议案,总有通过的时候。”
环着范逸文的手臂默默收紧,晦暗的占有欲在瞳仁间打转。
巫山云雨,皆浑然一体,任何不速之客都会被巍峨的山影吞没。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范逸文喉咙间像堵了颗鸡蛋,哑口无言。
等压制了火山爆发般的惊骇,才勉强镇静,一字一句问:
“席哥,你娶…”
他说一半觉得太荒唐,干脆换个说法:“法律允许,你就要跟我…结婚?”
他的骇然失色太过明显,反而有了抵触的嫌疑。
“怎么?”
席琛波澜不惊的眼神聚焦在他头顶,看着瘆人,仿佛猛兽伏击在丛林的那种动静,他轻启双唇,喉结微动:
“不愿意?”
明明是旖旎暧昧的话题,却让范逸文脊背一凉。
下意识感到压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像被丢进狩猎场中,被通天的兽掌踩住,随时会被拆了骨头。
“…啊…哈哈。”他干笑两声,咽了咽喉咙,莫名蜷起小腿,顶着那目光,浑身不自在,他勉强扯起嘴角:“席哥…你说笑了。”
可掩下的神色却匆忙慌张。
心跳逐渐加快。
一阵窸窣,男人撑起手肘,一片阴影投下,将他罩住,手指往他脸颊上蹭了蹭,指骨贴着他的鬓发,带了一分不易察觉的危险:
“小崽子,不喜欢我?”
上位者居高临下、得天独厚的气势,语气中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松弛。
他无声地张了张嘴:“……”
他怀疑席琛故意在逗他。
明明是他先发问,却让对方反客为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气氛一时半会儿凝固了。
他的沉默让男人眯起了眼,逐渐逼近不善。
范逸文就瞄了一眼,当机立断,附和道:“喜欢。”
顺着男人的话,他心里不是滋味。
难不成席琛还是认真的吗…
床笫中的胡说八道,偏偏要有模有样地攀上喜欢和爱的说辞。
玷污,真正的玷污。
席琛探究地打量他,他的敷衍很明显。
小情人的脸蛋充斥着红潮余韵,柔若无骨地倒在床上,嘴里迎合,但嘴角都要向下垮成拱桥了。
他在臂弯间掂了掂人,颇有些困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脑瓜子里又在想什么?”
今晚僭越得太多,也不差这一两句。
“在想你…”范逸文颇具技巧地话锋一转:“怎么不回答我?”
席琛磨挲着他的后颈,将他打横抱起:“你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去洗澡。”
范逸文没琢磨出名堂。
他在心里埋怨道,一点都不真诚。
成年人没有正面回答的答案尽在不言中。
他识趣地将话茬咽进肚子里。
心却遥遥下坠,毫无征兆,还没有缘由,好似什么东西落空了似的。
席琛抱他进浴室洗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简陋的地方没有浴池,花洒淋下,他站不住,席琛半搂住他,在后穴中将精液清理干净。
天冷,水温滚烫。
肩膀、腰腹,再到臀部,浇淋而过,屁股上的肿痕被灌得热红,受着刺激,刺痛起来。
而范逸文无精打采地扶墙,跟失魂一样思绪飘扬,一言不发,说不上的失落。
蒸腾的雾气让脸泛红,连带着眼周。
他少有这种挫败感。
等到回神,就像在大脑里敲响丧钟,将迷雾驱散,一切醒目,触目惊心。
脑神经中的枢纽突然被打通了——
他在失望什么…?
不是,他这跟表白被拒一样的心态是什么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一刻,范逸文突然意识到——
他居然…
他居然——
居然在祈盼,席琛爱上他!
哗啦的水流中,脊背上,一双宽厚的掌心将沫浴乳搽在他皮肤上,明明是冰凉的膏体,却让他觉得有火苗在背上跳动…
他转过身,水渗进了眼睛也要艰难地阖出小缝,执拗地抬眼,往男人身上看去——
朦胧氤氲。
男人全身赤裸,不着寸缕,蜜色的肤色野性蓬勃,胸膛高挺,脊背宽厚,肌肉纹理紧实,腰腹处壁垒分明…
水柱从他身上沿着肌肉线条流畅地下流,浓密丛林中那一大坨蛰伏的性器软垂在胯下,随着动作,沉甸甸地微微晃动…
范逸文眼珠子发怔地钉在那里,有一些迟钝的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在这一刻齐齐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有一两个破碎的画面突然起死回生,像刺客杀进脑回路。
他那天喝醉了,以为席琛死了,所以在医院哭,然后老杜才把他带进医院顶楼。
那时,悲伤得要心碎的心情在这一刻突然和眼下的失落经脉相连起来……
“……”
范逸文脸上一青一白。
微微张开嘴,呼出一层白雾…
他难不成…
真…
席琛拿了一个浴球放范逸文手上,却不见他动作,仔细一看,这小崽子正露骨、直勾勾地往他胯下瞪,一脸茫然若失,瞳孔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