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悦耳柔滑的咔哒声响起,接着是机械电子音:
房门已开。
一身潮牌戴着墨镜的碎发男风尘仆仆赌在门口玄关处,一手提着一个公文包,与他两两相望,窥见对方发型潦草,可见是连夜飞来的。
“额…”范逸文挠头,知晓季华岑有仇必报,但这速度还是有点快,他侧身让道,“你随便坐…”
季华岑啪嗒一声,将公文包里的资料倒在桌上,一手拽着范逸文的腕骨,将之掼进沙发,范逸文暗骂不好,起身就跑,被他拖住,摁下。
“靠…季钢镚!…你玩真的…”
范逸文双手被擒在背后,季华岑一个用力就将他翻身,面对面,咬牙切齿,“阿文…我爸那边的标早都安排好了,压根不可能重新投,你给我想办法…不然…”
他威胁般用膝盖顶住范逸文的胯骨,抬起头左右张望,满意勾唇,“席琛不在?”眼底翻滚的情绪炽热,“正好,咱俩可以尽情发挥!”
范逸文用力推开他怼上前的胸膛,费了九牛二虎的劲,涨红了脸,“走开!这里有监控!你这个二百五!”
季华岑还真扭头往天花板一瞧,果真客厅装了一个高清摄像头,眼看着亮着灯,他也不起身,就俯下身,报复地扑在范逸文耳边:
“席琛还不知道我喜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范逸文透过他肩膀,似乎也看见摄像头闪烁的暗芒,肉眼可见地慌张失措,挣扎的幅度大了,压低声音怒吼:“你别闹了…”
季华岑揪着他双手摁在头顶,他本就是个荤球富二代,平日在范逸文面前收敛着,这下也不装了,咔嚓一声,单手开始解皮带…
范逸文眼皮一跳,屈服般叫喃:“聂崭不就想要块地吗…!最近还在竞标的案子又不是没有…!”
他由于姿势撂起的几寸腰腹不停地扭动,季华岑喉咙一动,黯然神伤地垂眼,他如此窝火不仅是因为聂崭的仙人跳,而是……
那晚,他醉酒时,神情恍惚,只听见有一个人在他耳边说话,脑海里盘旋地全是范逸文的身影,他喊他阿文,那人也应了。
半推半就滚上床,他多年爱而不得,经常梦见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只当又是光怪陆离的春梦,在梦中随心所欲。
一觉醒来,看见聂崭那张脸和他大伯摇摇欲坠的躯干个,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左右范逸文都脱不了干系!
再亲密接触他也顶不住了,索性松开范逸文,他也知道范逸文在席琛这说得上话,这事免不了还是得找席琛帮忙。
可他也知道范逸文为难。
“这几年政府也没多少项目包赢利,我大伯那边轻易不能变卦,这年头做生意的跟头饿狼似的…为了一个姓聂的得罪人,这买卖我都不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说着大刀阔斧往沙发上一坐,低头看见桌上打开的天叶黄金叶,毫不客气地就抽出一支……
“等等。”范逸文眼尖手快夺下,将烟放回原位,起身从吧台抽屉拆了盒新的,丢给他,“桌上的你别动。”
季华岑嗤笑一声,掏出火机,划拉点上,“甭装了,席琛要是在看监控,这会儿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他再抽一支,挑着眉插进范逸文嘴里,拿着火机凑上去替他点燃,似乎知道某人该生气了,他俩哪次不是他先低头,他早预料到…
从兜里掏出早买好的小礼盒,“路过买的…试试。”
范逸文狐疑地瞅着他,他拿下嘴里的烟,拆开礼盒,里面是一个巴宝莉的领带夹,做工精细,光泽度和成色都不错,款式也是他喜欢的…
不像路过买的,倒像是精心挑选,他捏在手里没吭声。
范逸文叹了口气,愁容满面地咬着烟,倒在沙发,吞云吐雾,在缭绕的烟雾中,他随意扫了眼监控,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祈祷某人没空看监控,要不然横竖都是劫难…
席琛向来不喜欢自己掺和这些,但他也知道,季华岑若不是实在没法子了,也不会连夜跑来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两人无言地将烟抽完,丢到烟灰缸。
“你看看这事能不能办吧…”一支烟镇静,季华岑眉心平坦,尼古丁将情绪调节得很松弛,“实在不行,就让姓聂的去报警,这脸面就砸地上吧…”
“喂,转菲律宾总部,让潘晖接电话。”
他废话连篇时,一旁的发小早已开始被迫营业。
季华岑转头,只见范逸文葱白的手指握住手机,双目紧闭,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愁容的表情竟释放出一丝破碎感,整个人缩在沙发里跷着腿平躺着…
“我记着去年伏光区的开发项目是你负责的,明年开始竞标?”
自从潘晖被外派菲律宾,彻底见识到范逸文的能量,他也不敢再惹太上皇的狐狸精,实话实说:
“是,标价透底了,几个跟咱竞争的企业也喂饱了,到时候走个过场就能成。”
范逸文摁着太阳穴,深吸一口气,“这项目,立志前期投入多少了?”
“大概50多亿,问题不大,拿下伏光区的话,保底翻十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范逸文皱眉,“跟咱对接的是政府官员是哪几个,你待会发份资料过来。”
潘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是首长有什么指示吗?当年谈好的倒是没问题,如果需要变动,可能有些麻烦。”
“有什么麻烦?”范逸文没正面回答他。
“那几个官员是赵家的马前卒,以现在北京的局势,水火不容的,轻易变卦的话,搞不好这50亿就要打水漂了…”潘晖如是说。
范逸文这才想起,席家和赵家早不是盟友,席琛跟赵天闽不合已久,把四季楼连根拔起时,两家算是彻底分道扬镳…
他脑壳开始隐隐作痛,让席琛为了一个荒诞闹剧去跟赵天闵扯淡,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想都别想…
看来伏光区这边动不了了…
范逸文沉思着,“没事了,挂了。”
两人再次陷入困境。
“唉,要不然算了…”季华岑心想,找个人弄死聂崭,也算为民除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之前星光城区都让给他一半了,横竖看着他洗钱洗得没完没了,胃口大得也不怕撑死,到底贪婪成啥样,一半星光还不够。
这时,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手机,地址显示北京。
“哪位?”他心情不佳,没好气地说。
“你去上海了?”聂崭的声音清晰地从话筒里传出,季华岑太阳穴一疼,正要拉黑,对方就戏谑开口,“别再拉黑了哈,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季华岑暴躁得很,“有屁快放。”
“我表哥那有一块地,今年才刚开始竞标,你帮我拿下,我就不烦你了。”与季华岑不同,聂崭似乎心情很愉悦。
季华岑眉头一松,随后又极致疑惑,“你一家子是喜欢脱裤子放屁?既然他有,你直接找他不行?”
聂崭:“呵,赵家虽是表亲,但我妈死的早,人走茶凉,我爸被革职,这些人恨不得撇清关系,能搭理我?都他妈是势利眼…”
季华岑:“你这个表弟都办不到,我跟赵家非亲非故,我大伯也跟他们不是一路人,玩个屁啊?”
聂崭:“诶诶诶,我要是没打听出啥路子,找你干嘛?我听说,那地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六富集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季华岑啧了一声,“那咋了?沈安良跟我家又没啥交集…”
聂崭不知为何,大笑一声,嗓子里莫名暧昧,:“那晚你喊的人,我没听错的话,是范逸文吧?”他意味不明地感叹,“我说…你跟范总真是一对卧龙凤雏…”
季华岑瞟了沙发上不知听没听见的范逸文一眼,他没接话茬。
“你呢,竟敢觊觎席琛的人,哈哈…就连我表哥虎口夺食都得掂量一下,我劝你回头是岸,站得不够高,就别肖想高台美景了。”
聂崭的嘴自己舔一下可能就被毒死了。
“这范总呢,一声不吭就跟六富集团董事长的独女订婚了,要不是六富董事长跟我表哥吃饭,还邀请他喝喜酒,我都不知道呢…”
季华岑脸色大变,一下站起身,看向一脸懵的范逸文,“什么?订婚?”
“对于范总这份魄力在下respect,席琛这人…我虽没接触过,但我表哥跟他一个大院长大,我敢笃定,六富集团有麻烦了。”
聂崭乐滋滋地,“看在范总从前帮过我,我提个醒,男人暴怒之下,最好躲起来,别傻了吧唧地往上凑…”
季华岑浑身低气压,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某人,“你是让我趁六富被制裁,帮你趁虚而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聂崭:“当然不是,六富跟立志联姻,股票一定大涨,可惜…我手上有六富行贿的确凿证据,当年我爸手握六富证券的把柄,我爸一下台,他就倒油…”
对方阴恻恻的,“只是之前给赵家做利益输送,我一直动不了他,现在他得罪了席琛,我正好赶上…他要是不想倾家荡产,必定为了我手上的证据,把那块地让给我……”
季华岑已经不想听这些利害了,简单粗暴直接问,“我知道了,以你跟赵家的关系不好出面,你想要我替你去?”
“没错。”
“…好,姓聂的,这事我就替你办了…不过你算计我一次,将来我必然百倍奉还…”
“恭候。”
季华岑挂断电话,看向从某个时候就僵硬不动的某人,他心知肚明不可能是范逸文主动订婚。
“伯父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屋内安静得针落可闻,范逸文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胸膛缓缓起伏,心脏迸发出的心跳很急促,极致失望和愤怒交叠…
他眼眶有些红,嘴唇被咬得发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季华岑心脏一沉,想了想,开口道,“你是不是没跟伯父说清楚,你跟席琛的关系…”
范逸文缓缓松开嘴唇,“跟这些…没关系。”
范志礼只是从未考虑过他的感受,不在乎他的死活罢了。
他从小被范志礼为了三百亿银行贷款置换给人家送人体实验,更别说联姻,在他看来甚至都不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