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近一个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许白桥的抵抗从最初的愤怒、咒骂、绝食,到后来沉默、冷眼旁观,最终变成了一种近乎死寂的顺从。
他不再砸东西,不再试图冲向门口,也不再对贺鸣川说任何愤怒的话。每日贺鸣川来喂饭时,他不拒绝也不配合,像木偶一样被摆弄着进食。屋子里所有能成为武器的东西都被撤走,书架上只剩下几本无关痛痒的典籍,他每日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梧桐树,一坐便是一整天。
屋外的风刮得很急,吹得院中的梧桐叶簌簌作响,像是一场不知疲倦的低语。
贺鸣川立在门口许久,终究还是推门而入。
许白桥如往常一般坐在窗前,单薄的背影透着一股寂静的疏离,仿佛已经习惯了困守在这间房中的日子。他听见脚步声,却没有回头。
贺鸣川看着他的背影,喉头滚了滚,终是低声道:“秋兰死了。”
许白桥身子猛地一震。
他怔了片刻,缓缓转过头,眼神带着点茫然,像是没有听懂,又像是听懂了却无法接受。
“……你说什么?”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几乎是在颤抖。
贺鸣川看着他,目光微微一沉:“前线遭遇空袭,她死于流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房间骤然安静,仿佛连风声都被这一句话冻住。
许白桥眼底的光一点点破碎,像是一面镜子裂出无数道缝隙。他唇角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下一刻,他猛地起身,一把揪住贺鸣川的衣襟,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扯下来。
“你骗我。”他死死盯着贺鸣川,声音发颤,“你是不是在骗我?!”
贺鸣川没有动,只是任由他揪着自己的衣襟,低声道:“前线传来的消息,她在跟随部队撤离时,被流弹击中,伤口感染,没有熬过来。”
“她的遗体……不,骨灰,几天后就会送到金陵。”
许白桥的手指收紧,眼底血色蔓延:“她前些日子才给我写信,说自己很快就能回来……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那些信中,秋兰总会描述前线见闻,说那些战壕如何泥泞,炮火如何绵延不绝,又如何亲眼见证伤兵在担架上被抬走,鲜血滴落一地。但无论写得多么沉重,她总会在信末加上一句:“别担心,我很好。”
而在最后一封信里,她甚至还带着笑意调侃:“多谢你照顾我那不省心的弟弟,等这边的战事稍微缓和,我就回去请你喝酒。”
她说“我就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她再也回不来了。
许白桥胸口剧烈起伏,指尖颤抖得厉害,眼泪几乎要涌出,可他死死忍着,像是要用尽最后的力气不让自己在贺鸣川面前崩溃。
贺鸣川看着他的模样,心口微微发紧。
他曾嫉妒许白桥对秋兰的在意,嫉妒他梦呓里念着她的名字,甚至嫉妒秋兰能得到许白桥温柔的书信回应。可这一刻,他却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秋兰死了。
死者为大,所有的情绪在死亡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
“她……她才二十五岁……”许白桥低低地喃喃着,下一秒,整个人如同失去所有力气,跪倒在地。
贺鸣川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许白桥猛地推开。
他跪坐在那里,指尖抠紧地板,像是要将指甲嵌进去,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像是要将所有压抑许久的情绪尽数崩塌。
“她才二十五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痛楚与恨意。
贺鸣川轻叹一声,缓缓蹲下,伸手想握住许白桥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力道之大,仿佛触碰到的是什么污秽不堪的东西。
“滚。”
许白桥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撕裂般的痛。
贺鸣川没有走。
他知道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许白桥不会听,也不会信,他能做的,只有等——等许白桥的情绪平复,等他从这场痛苦中稍稍缓过来,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平静。
屋里寂静无声,连风声都像是远去。
几日后,秋兰的骨灰被送回金陵,秋家决定为她办一场葬礼。
贺鸣川站在许白桥的房门外,沉默了许久,终是开口:“你可以去送她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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