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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椒盐排骨,待会给你装去公司。”
中午带饭,是稍辞这半个月来形成的习惯。梁岸做的饭菜实在太美味了,但由于只有在晚上才能吃到,于是他就让人也准备了中午那份。梁岸也乐意,每天都不带重复的,天天做给他吃。
自此,从第一天带饭开始,他就期待后来的每天吃饭时间,因为打开饭盒,都会有不一样的惊喜。
今天,饭桌上不见平日里常用的保温饭盒,而是出现了个新的。先前旧的那个饭盒是砖红色的外壳,现在新的这个则是黄色外壳,外映有幼稚的卡通棕熊。
当稍辞见到饭桌上的新饭盒时,嘴角抽搐了下,低声吐槽了句,“怎么还是这么丑啊。”
先前砖红色的饭盒,同样被他说过是个‘丑东西’,而现在这个更胜于有无过。
“媳妇,你先吃,我先给你装好先”,梁岸并没有听见,把人抱在椅子上坐好后,拿起新饭盒进了厨房。之前那个新饭盒其实还可以用的,他本不是随意浪费的人,但是稍辞不喜欢,所以下班又去买了个新的。
梁岸吹着不知名的口哨,开开心心地盛起饭来。
“梁岸,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不用给我做。”稍辞见人坐下后,说出了今晚要去应酬的事。
梁岸今晚恰好加班,“那你晚上要好好吃饭。”
“知道了”,稍辞的语气虽略带不耐烦,内心却暗涌着丝丝暖流。他现在逐渐接受了梁岸内心与外表反差,理所当然地也接受了所有的示好,但这并不代表着有了情意,只是觉得有个人照顾自己,确实很爽。
中午。
张译敲响了门。几秒后,待里面的人说了句‘请进’,他才推门,走进去,“稍总,这是策划部提交的方案。”
“放那”,稍辞头也不抬,指了指旁边。
张释顺了意,放下手中的文件。
他见桌上换了个颜色的保温饭盒,不由地挑了下眉,竟然换新了?不过,换了还是这么......土。真的是一言难尽,他暗吸了口气,这黄色饭盒的边上印有三只卡通棕熊,两大一小,模样憨厚。
他一直都搞不明白老板的品味怎么会断崖式转变?半个月还好好的,而现在越来越离谱了。
半个月前,他来找稍辞签字,在同样的位置,看到砖红色的塑料外壳的饭盒。那时的他有被惊吓到,甚至心想着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会把这玩意儿放进来?他提着饭盒准备出去问前台的同事,恰时稍辞走了进来。
“张助理,你在干嘛?”一道声音幽幽地阻止了张释的离开。
“稍总,我找下同事。”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拿着我的饭盒去哪?”
哈?风中一片凌乱,张释抖了下,把手中的饭盒缓慢递给稍辞,“原来这是稍总您的啊,真是不好意思了哈哈哈。”尴尴尬尬的笑声以做结束。
“哦,没事,这是我今天才带来的”,稍辞面无表情地接了过去,“你吃了吗?”
他在怀疑张释闻到里面的香味,想要吃自己的,拿走饭盒,于是接过后,不着痕迹地把饭盒往身后藏了藏。现在是下班时间,大家都去吃饭了,只有张释没去,有很大嫌疑是饿肚子了,所以稍辞很难不怀疑。
张释并不知道稍辞所想的,“正准备去吃,稍总你......”
“哦,那你去吧,我回去吃饭了”,稍辞毫不留情地转身进了办公室。
“......”我又不会吃你的,稍总大可不必走得如此着急。张释本想多八卦几句的,但老板走了,无奈地把好奇心都憋回肚子里了。他实在好奇到底这饭盒是老板自己的?还是别人送的?还是自己爸妈给的?
最终,记忆的长河里,并没有任何奇怪的迹象告诉他答案。
这种不搭出现在稍辞身边,很难不让人惊疑。张释跟在稍辞身边这么久,对老板活得有多精致多少是知道点的,绝不可能会用这些丑东西。
他的这些疑问多少在后来的日子里得到了解答。
人类的本质就是八卦。
很快,张释推测出稍辞可能谈恋爱了。因为稍辞平日里聊电话的次数变多了,同时天天都有在按时下班,有时还会早退,不像以往那样经常加班,所以肯定是有对象缠着了。
张释习惯了见到砖红色的饭盒,今天突然出了个黄色的。由于好奇图案,他多看了眼。除此之外,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再看第二眼,因为视觉冲击力还是挺强的,饭盒还是丑得那么别致。
“百川那边约了什么时候?具体会是谁来?”
“明天上午十点,他们那边是总经理张槺。”张释被换回了注意力。
张槺?稍辞心中一动,齿间低声碾磨这熟悉的两字。
初冬,南方不同于北方,依旧会在某些日子里,烈日当头照。在这凉气肆意的天气里,阳光依旧笼罩大地,护住室外工作人员的体温。
梁岸在烈日下作业已有十天了。
他目前是一个
', ' ')('工地上的架子工,负责搭建建筑外层楼架,为后面外层装修做铺垫。这些手艺都是他之前学过的。因为爷爷生病需要很多钱,他就在三叔公家里搬过砖,然后又跟着其他熟人去帮忙搭架子,慢慢地就学会了。
汗水从额头处的皮肤上溢出,滑过眉毛,滴在眼睫毛上,阻碍了些许的视线,于是梁岸甩了甩头。
“梁岸,下来去吃饭咯!”
“哎,这就来”,梁岸往下应了声,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爬下。
工地上包吃住,梁岸以往都是解决完午饭,晚餐回家吃的,但是今晚稍辞应酬,所以让工地上煮饭的阿姨多留了份饭。他拿着一次性的饭盒往旁蹲下,自顾自吃着饭。这时,他在工地上认识的一个朋友,走了过来。两人之所以这么快成为朋友,是因为家乡在同处。
刘见稀奇梁岸今晚竟然主动留下加班,“今晚怎么留下了?以往不都是跑得很快吗?”
梁岸由于含着口饭,只能含糊地‘嗯’了声。
“怎么?老婆回娘家了?”刘见猜梁岸已婚的,因为天天准时下班,回家做饭,不跟大众加班,肯定是有家庭要照顾的。
“没,他要加班”,梁岸吃完了。
“我靠,怎么你每次都吃那么快?也不怕噎死?”刘见赶忙地扒了几口饭菜。
梁岸不理,离开原地,去接电话。
“喂?是......是梁岸吗?”电话里头的人略带迟疑地问道。
“我是。”说完,梁岸就听到对面明显地松了口气,“赵牧,你是有什么事吗?”
赵牧是梁岸在天上人间的同事,同时兼舍友。他在梁岸刚工作的时候,曾几度伸过援手,例如借钱给买衣服,帮躲过客人找的麻烦等等。所以梁岸对这位前同事,很是感激,至今依旧。
“我能不能.....”
“什么?”
“......”又是一言不发。
对方似在犹豫,呼吸急促地扑向话筒,让梁岸明显地知道电话还没有挂断,“赵牧,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让我再想想,梁岸”,赵牧听着里头的声音,轻咬着嘴唇,不禁地握紧手机,“我、我,先这样今天。”
对方说话含糊不清,没头没尾的,就挂掉了电话。这让梁岸皱起了眉头,再次拨打了回去。
两三次,对方都拒绝了他的通话请求。在他被挂第三次时,收到了条信息,‘我现在有点事。等我想明白了,下次再跟你说。’
梁岸用他简单的脑袋略想了下,赵牧应该没事,至少人身应该是安全的。
晚上九点,夜幕笼罩天地间,伸手不见五指。
“稍总,到了”,张释把车停好后,转头唤了几声后排的人。见后面的人只是动了几下脑袋,并没有准备下车的打算,应该是真的醉得迷糊了。他把人扶下车后,还不忘道,“稍总,小心点。”
“嗯......”
“稍总,你可以自己开门吗?”张释等了下稍辞的反应。
十几秒过去了,稍辞终于揉了把脑穴,声线嘶哑得不成样,“里面有人,敲门。”
有人?张释猛躯一震,目光凝视着门,看来这半个月的疑惑可以得到最终的解决了。他抬手按铃,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哒哒的走路声。
门开了,内设灯光乍泄,地面上投了道人影。
张释看清人脸后,怔愣了下,这男人好高......还好壮!操,这这......他又是看了自家老板的小身板,冒了个想法,确定吃得消吗?
“您好,我是稍总的助理”,他很快调整好心态,“稍总喝多了,我送他回来。”
梁岸点了点头,接过张释手中的人。稍辞醉得迷糊,却无比熟悉这气息,所以当他挨到梁岸的胸膛时,瞬间放松了力气,全身心地黏在男人身上。
张释见此,心中惊呼,多瞧了几眼。他跟在稍辞身边工作已有五年,从未见过老板会如此像......一个小妻子,安然地贴在一个人身上,平常都是无欲无求的模样,难见人间烟火的模样。
他不由地多瞧了几眼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正对着老板的耳朵低语,不知说什么,使得稍辞听后,蹭了蹭脑袋。
张释没留多久,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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