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蓝浓百无聊赖地在太阳底下踢石子。
马路上传来一声尖啸,路人纷纷递来视线,卡特少爷只是抬了抬眼皮,只见钴蓝色的敞篷跑车一个炫技式的漂移,疾停在他面前。
跑车车身压得很低,运动感的锋利线条,车篷大敞着,里面的黑发男人没有开车门,直接跳了下车。
“嗨,蓝浓。”男人笑着摘下墨镜,他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穿着短袖衬衫,领口大敞着,头发上满了摩丝,梳了个油光锃亮的背头,只有两缕发丝垂在脸前,“这车怎么样?”
蓝浓也笑了一下:“酷。”夸完叫了人:“谢谢你过来,姜留。”
姜留十几年前曾经是蓝别阶的随军机械师,蓝别阶死后他也跟着退役,后来在研究院工作。他的主业是机械文明补全开发,副业是养大蓝别阶的儿子。
研究院很忙,这几年项目组马不停蹄地试图复原20世纪前后的热武器和交通工具,姜留和蓝浓聚少离多,不过每天都会通电话。
蓝浓小时候管姜留叫“爸爸”,姜留怎么听都觉得别扭,他的又是个心性长不大的,两个人玩着玩着,就从养父子变成了狐朋狗友。
姜留昨天半夜接到蓝浓的电话,听说小朋友灰头土脸地给人从向导塔碾了出来,当场大发雷霆,第二天就请了假,开着新改的跑车,一脚油门就到了黑海。
他倚着车身,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了蓝浓一圈,只见小孩一脸淡定地整理着衣袖,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没什么受过委屈的样子——如果能忽略他脸上那两个黑眼圈的话。
姜研究员开口就是一声呸:“那个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蓝浓失笑:“算了,确实是我们不符合规定。”
姜留古怪地打量了他一圈:“几个月不见,你脾气变得更好了。怎么回事啊?现在的小孩这么早熟?”
蓝浓轻轻地抓了抓额发,有点无奈:“我尴尬着呢。下个礼拜正式去了,还是要见他。”
“别管了。带你出去玩。”姜留拍了拍他的肩膀,伸手给他拉开车门,自己矫健地翻进了驾驶座,一脚踩下油门,“去演习场练几把?”
蓝浓垂着眼皮,在呼啸的风声中系上安全带:“我快到觉醒期了,不练了吧。”
“靶场玩玩总可以。”姜留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他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烟来,“到时候给你弄把枪,李维坦要是敢动手脚,你直接一枪崩了他。”
他的话说得三分真三分假,蓝浓倒是没错过他眼底的一点血色。年轻的哨兵动了动眉毛,仿佛什么也没看到般掏出打火机,熟练地给姜留点了烟。
姜留叼着烟嘴,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视线的余光看到自家小朋友正懒洋洋地垂着眼睛,手里捏着一个魔方,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看眼神好像还有点犯困,金色的瞳仁上飘着云蔼。
“不需要。”蓝浓·卡特忽然慢吞吞地开口,“咔哒”一声,手中的魔方恢复了原状。
“嗯?”
蓝浓抛开魔方,随意地笑了笑:“真要杀他不用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跑车以恐怖的速度呼啸着绕上盘山公路,停在黑海靶场前。
姜留没去前台,车招摇地往那儿一停就有人来迎接,他拍了拍蓝浓的肩膀:“玩会移动靶?”
蓝浓没回答,两个人坐在轨道车上,四轮小车摇摇晃晃地往前开。
“姜留。”他忽然问,“李维坦为什么这么恨我爸爸?”
姜留一愣,有点无语:“都带你出来散心了,怎么还在想他。”
蓝浓打了个哈欠,和唯一的亲人在一起,他脸上不再是那副礼貌乖小孩的样子,眼角下垂,看着有点冷:“他看起来很理智。但听说我姓卡特以后,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理智个屁。”姜留冷笑了一声,“理智的人会因为一点小事对自己的哨兵见死不救?”
蓝浓的眉头跳了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从来没人跟我说过?”
姜留咬着烟嘴,狠狠地吸了一口。
山间传来爆鸣声,开在他们前面的轨道车已经到了打靶区,开始打枪了。
“你爸的精神力很特殊,你知道的吧。”姜留有点烟嗓,他咳嗽了声,接着道,“支配性特别强,只要碰到别人,就一定要压下去,所以很少有向导有能力进入他的精神海。李维坦是唯一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