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师父,外面那人就是师君?”
“以后会是的。”
“现在还不是是喽?那小七要叫他什么?”
昨天夜里小七透过窗户看的一清二楚。
师父折腾了大半夜,又是淋雨又是摔倒,甚至不惜扭伤脚踝以博取同情,结果还是没能成功。
“迟早的事。”花姚一点点捻开刚晒好的春桂茶叶,“五分热即可,他不喜欢喝太烫的茶,一会儿泡好了你端过去,显得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叫他什么你看着办,总之记住一点,为师是认真的。”
花姚轻点小七眉心,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知道了。”
小七透过门缝往客房瞧去时,赫连辰正一个人执着棋子对弈。
他浑身上下自然而然流露着矜贵从容之气,与江景之那种大少爷截然不同,没有半点风流轻佻,反而有种历尽千帆的成熟稳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只是那半头白发,让人看了心生悲凉。
“师父,他看起来很年轻,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白头发?”
“很多?”花姚心头一紧。
“都快有半头了。”
小七观察得愈发仔细,“腰杆劲瘦,身姿挺拔,容貌更是上上乘,稍稍有几缕白发垂在脸侧,别有一番韵味。”
“师父,这是个极品啊,难怪你喜欢他,小七看了也很喜欢。”
“痛痛痛!”
小七发出一声哀嚎。
花姚揪着他的耳朵,面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臭小子,为师看你是活腻了。”
小七泪眼汪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师父我错了。”
“送茶去。”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小七一个滑铲跪在赫连辰面前恭敬地呈上茶。
“师君,请用茶。”
赫连辰捏着黑棋的手一顿,“何意?”
小七胡乱解释道:“师君就是师父唯一尊重的知己。”
知己?
萍水相逢,何来知己一说?但唯一那两个字,听起来还算顺耳。
赫连辰放下棋子,接过小七的茶,随手扔过一个袋子。
“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小七打开袋子一瞧,铺天盖地金光差点闪瞎他的眼。
金,金的?!
竟然是满满一袋金叶子!
“谢谢师君!”
小七美滋滋捧着袋子跑到小院里玩。
师父的眼光果真是好,这破天的富贵,这通身的气度,师君他绝对是个有钱人!
只要抱紧师君大腿,以后的日子就再也不愁吃喝啦。
“小七这孩子,也不认生。”
花姚失笑,“你刚刚给了他什么?”
“一些小孩子喜欢的耍货,并非什么珍贵物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小七是他的小名?”
“小七今年八岁,跟在我身边已四年有余。出于私心,我没有为他取正式的名字。”
花姚叹了口气,“孩子一旦有了姓名,就会像长了翅膀的鸟儿一样飞走。”
“他若是想留在你身边,任谁无法将他夺去;他若是不愿,你强留也无用。不管是哪个结果,你都无需介怀,因为自由的鸟儿,本就该属于天空。”
赫连辰抿了口茶,舌尖萦绕着一缕桂香,清爽甘甜,与宫中贡茶截然不同。
“桂花?”
“是今年春天新开的春桂,我往里加了玉兰和黄芩,这样既能保留桂花原有的香气,又不会过于甜腻,可还合你的口味?”
“尚可。”
察觉到茶水尽了,花姚倾身,自顾自又为他斟上一盏。
倒茶的动作行云流水,娴熟自然,若非知道他眼上缠着一层层白纱,赫连辰都要怀疑坐在他对面的到底是不是个瞎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记得清楚,茶壶是小七端上来的,只是随手一放并无什么讲究,眼盲之人想要判断茶壶的准确位置只能凭借其敏锐的感知力。
可如果他的感知力真的如此敏锐,那昨夜又为何会摔倒呢?
赫连辰无声抿了口茶,“你这茶泡得不错。”
“我不仅茶艺不错,酿酒的手艺更是一流。”
花姚支着下巴悠悠问道:“林辰,你喜欢喝酒吗?”
“一般。”
“比起喝茶呢?”
“更甚。”
“那就是喜欢了。”
花姚了然一笑,“我摘的那些春桂,除去制茶外,余下的全都酿成酒埋在本草堂里的那棵柳树下,足足八大坛呢。等今年秋天一到,我们就挖出一坛来。对着漫天霞光,共饮一杯之花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止今年,年年如此,可好?”
这话听起来,像是离别之语。
花姚常年辗转各地,如陌上尘一般无根无蒂,此番他们能相遇,也不过是机缘巧合,殊途陌路,终有分离之时。
窗外雾蒙蒙的,空中弥漫着一层细雨。
山高水长,烟雨迷蒙,衬得这里不像京城,倒像是江南每个寻常的雨天。
原本巍峨的高山被染成了黛绿,赫连辰恍然想起来,昨夜见到的,眼前之人的眉也是黛色的。
有些可惜,若真别离,便再也见不到那眉间的山水了。
赫连辰应允了,问:“什么地方?”
“你来定吧,我初来京城,并不熟悉。”
花姚仔细想了想,补充道:“我不喜欢在狭小的院子里待着,闷都要闷死了,那必须得是个有山有水,有风有树,能看的见朝阳和晚霞的开阔之地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京城郊外有一片江,辽阔无垠与长天相接,夜里江风轻袭,渔舟唱晚,最适合看日升月落。”
“至于时间……”
两人异口同声道:“八月十五。”
继而,都是一愣。
空气寂静良久,花姚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林辰,我记得前两次见面时,你尊称我为前辈,不过短短一天过去,怎么就换了称呼?”
赫连辰冷冷讥讽道:“德高者称前辈,年长者称前辈,历深者称前辈,你占哪一样?”
花姚哑口无言,想着以后听不到赫连辰叫他前辈了,有些不爽。
耳边不时响起棋子落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