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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们堵在喉咙里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秦晋已经抱着依依走了,她们下意识的回头看温止寒,后者点点头,把早就打昏的男人扔在了地上,道:“有劳了。”
依依很乖的被男人抱着,她的小脚露在了披风外面,随着秦晋的步伐一颠一颠的,秦晋看见,便随口问了句:“脚冷不冷?”
过了好久,都没听见人回答。秦晋只以为是依依被吓怕了,也没再问,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胸膛上湿了好大一片,温热的贴在他的肌肤上。小丫头又哭了。
不能怪依依。生长于苦难和绝望之中的人,面临一丁点别人馈赠的关心和温暖,便觉得又委屈又难过。明明那些日子也可以自己熬过来,但接收到善意和爱之后,那些冰冷的、无情的日子就再也不能独自一人过下去了。
她慢慢止住了哭腔,还带着哭嗝,回道:“不冷。”
秦晋抱着依依上了马车,听见她这句迟来的回答,笑了笑,只把那颗小脑袋从胸前拨拢开,道:“都把爷的衣服哭脏了。”
不过是句调笑,但依依如今战战兢兢的,听见后身子都僵了,怯怯的看着秦晋,试探性的问道:“依依…依依会洗干净的…”
秦晋看着眼前这个如履薄冰的小孩,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只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再说话。马车在大街上走得很稳,耳边只有车轮轧过青石板的声音,混杂着小贩的叫卖声,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秦晋抱着依依闭目养神,听见依依很轻很轻的唤了一句:“殿下。”那声音极小,像是在试探他有没有睡着,生怕打扰到他。
他睁了眼,垂眸对上依依的眼神,问道:“怎么了。”
秦晋的眼里早没了当时的寒意,但却仍是淡淡的,如同天上的谪仙,对浮世的俗人俗物没有半点兴趣,依依的手指下意识的拽住了身上的披风,轻轻道:“依依没有别人,只有您。”
男人没有说话,依依也不知道他信不信这句话,只能忐忑不安的等待的。秦晋抬手,刚准备摸一摸依依的脸,就见她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闭上了眼睛。那是被打的自我保护反应。
没有巴掌落在她的脸上,没有过去这大半个月来每天都要承受的火辣辣的痛,只有秦晋温热的大掌摩挲着她的脸蛋,很轻柔,一点也不痛,但他却问:“疼吗?”
依依乖巧的摇了摇头,最钻心的疼痛已经过去了,后来便是麻木。伤上加伤的她对一点细微末节的疼早就不太敏感了,秦晋的触碰又这样的小心,怎么会疼呢。
“睡会吧,一会就到了。”秦晋将依依往怀里带了带,半搂半抱的让依依躺在了自己的怀里,听见依依应了声却不闭眼,只看着自己,好像生怕他一个眨眼就消失不见一样。
秦晋柔着声音,哄了一句:“乖。”
怀中的小女孩长长的鸦睫缓缓地合上,露出一小截弯弯的弧度。她的手轻轻地握住了秦晋的一小块衣袖,呼吸才变得沉稳了起来,渐渐睡去。
秦晋自然感知到了依依的动作,却任由她攥着。小姑娘大概是怕极了,在睡梦中都想要一点点安全感,而一截衣袖,竟可以满足她。
他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又酸又涩,带着怜惜和内疚,他用空出来的一只手,给依依紧了紧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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