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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崖没想到自己在惊悸后的焦虑中再次睡着，醒来时是下午五点。他听到裴景行在叫他，睁开眼睛时，就看到裴景行坐在床边，正探着他的额头。
他猛然想起自己闷在被子里做的那档子事，先是想躲，又怕裴景行起疑，只好不上不下地僵在原地。
“怕我打你？”裴景行笑着给他递了杯水，“应该退烧了，等会儿再量一次体温。”
其实裴景行是个很爱笑的人，哪怕在实践时也不会绷着脸，但却不显得轻浮随意。陆崖转念一下，也对，下手那么黑，哪有人敢认为他轻浮。
他抱着水杯一口气喝完，裴景行把杯子拿走，告诉他午饭的外卖要凉了，先吃完再接着睡。可陆崖觉得浑身黏腻得不行，头疼倒是轻松不少，于是在裴景行出了房间后，自己在浴室简单地冲了个澡。
酒店给每个床位准备了两套浴衣，他拿出那套干净的换上，走出门，正看到桌子上KFC的外卖包装，还有坐在沙发上敲笔记本电脑的裴景行。
“我怕你没有食欲，就点了汉堡，不讨厌吧？”
“不讨厌，我从小就喜欢吃。”陆崖捏了两根薯条放进嘴里，坐在裴景行身边，视线不由自主往他电脑屏幕上瞟过去。他发现裴景行正在写着什么实验报告一类的东西。
裴景行察觉到他的视线，干脆把电脑转过去给他看，“着手工作之前要交的材料，类似于计划方案。”
陆崖看着一行又一行专有名词含量极高的文字，又结合旁边小香炉的样子，猜测道：“裴老师是在做考古？”
“很接近了，我做文物修复。”裴景行把电脑转回来，调出几张其他的图片给陆崖看：“这些都是以前的成品，但我不是随考古队修复文物的。”
“那老师平时修复的是……”
“私人藏品比较多，有的东西不小心损坏，开裂，或者放得久了褪色严重，就拿来修。”
陆崖看着屏幕上划过的五花八门的小玩意儿，酒樽，卧马摆件，烛台……
“好了，快吃饭吧。”裴景行拆开纸袋，拿出一个汉堡盒递给他。电脑旁的手机嗡嗡震动，裴景行扫了一眼联系人，滑动接听。
“怎么了？”
……
“什么时候？怎么这么突然。”
……
“小晨不去接你么？我现在没有时间。”
陆崖忍不住支棱起耳朵仔细听，他只能听到电话里的似乎是个男人，至于说什么却一句都听不清。
“嗯，好。……先回来再说。”
见裴景行挂断电话，陆崖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啃起了汉堡。嘴上动作，不影响思绪早已狂奔起来：他在给谁打电话？小晨是谁？然而自己也只能凭空想象，对裴景行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啃了两三口，裴景行没有说话，他却憋不住，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裴老师是不是有事儿？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没事。”裴景行边打字边道：“一个朋友要回来。”
陆崖点点头，继续啃着汉堡。心头的疑惑像是阳光透过凸面镜聚集成一个光点，烧得他心痒难耐，啃了两口汉堡后，他又忍不住问：“裴老师……你有其他被吗？”
裴景行打字的动作略一停顿，抬头看了陆崖一眼，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
“你在想什么呢？”
“唔，我也就随口一问……”
“没有。”裴景行低下头看了看键盘，继续打字，“以前有过，但都断了，目前只有你一个。”
陆崖嚼着汉堡点点头。
“满意了？”裴景行笑着看他，“还是你有其他主？”
陆崖险些噎住，赶忙摇头。
“其实我很好奇，你发微博的时候是一时兴起吗？”
“我…也算观望了挺久的，”陆崖感到羞耻，“也有冲动因素，还有好奇吧。”
“现在呢，是什么样的感觉？”
“感觉……比想象的疼。”
裴景行忍住笑，他挑了挑眉看向陆崖，“就是说，你后悔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后悔！”
“真的？从来没有后悔过？”
没有后悔，即使疼得狠了，是你给的，我也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陆崖憋住了这句话，只好精简开口道：“……反正没有后悔过。”
裴景行点点头，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发顶。
“老师，我……”
我可不可以做你的长期被？
没等陆崖说完，桌面上的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只不过这次换成了陆崖的。他只好把剩下的半句话吞进肚子里，接起电话：“喂…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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