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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
裴景行太冰冷了,陆崖没由来得觉得委屈,可又没法违抗,只好忍着眼泪,颤抖着把已经红肿的手伸了出去。
“不可自轻自贱,自残自伤……啊!”
太疼了,他怎么都想不通手心薄薄的一层肉怎么能这样疼,他几乎想要喊救命。眼泪滴在腿上,他从怀里抽出又一次缩回来的手,看着掌心的红肿。
“事不过三,再躲就翻倍了。”裴景行拿着戒尺,示意他伸手。
“不要…不要,改天好不好?……裴老师。”
“伸出来。”裴景行的语气不容置喙,“后面的几句还记得多少?再拖一阵,只会挨得更多。”
陆崖抱着手不肯松开,可他对上裴景行的眼神,又实在不敢违抗。假如真的翻倍,自己的手以后还能用吗?他压根不敢想那究竟有多疼,只好用右手死死攥着左手的手腕,颤颤巍巍伸开在裴景行面前。
“不可自轻自贱,自残…自伤……”
五下责打落得又重又快,陆崖觉得自己全靠铁一般的左手支撑着才没有躲开。疼,可还要继续。他等掌心的疼稍微缓和了些,深深吸了口气。
“不可嫉妒……害人……”陆崖皱紧眉头,他才发现方才的疼痛实在太分神了,以至于反反复复只记住了第一条,竟然从第二条就开始忘,当下急得冒了冷汗。
裴景行知道男孩压根腾不出多少思绪去思考,也没法一字一句都记牢。他看了看焦急又害怕的陆崖,自己这样逼迫的确有些为难人,终究还是心软了,开口提醒。“不可嫉妒下作,毁誉害人。”
“不可嫉妒下作,毁誉害人。”男孩乖极了,紧接着裴景行的话音念了一遍,两只湿漉漉的眼睛带着胆怯,竟然让后者有些心疼。
戒尺扬起,落下,依然是先前的力道,一连串落在红肿的掌心,只是没再照着一个地方打。
“不可欺瞒背叛,断绝关系……?”陆崖记第三条记得最熟,忍着痛仍能脱口而出,一双眼睛就这样看着裴景行,又害怕戒尺落下的瞬间。
啪,啪……
又是五下,稳稳落在男孩掌心。裴景行感到男孩似乎实在撑不住,即使有右手攥着,也逐渐难以抵挡因疼痛而退缩的本能。戒尺每落一下,男孩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去。
“第四条,还记得吗?”
“要…要主动请罚?”陆崖只能凭印象想起一些零星的字句,他怕裴景行生气,只能小心翼翼地一眼一眼往他那里瞥。
“主动自省请罚,不逃责,不抗刑。”裴景行开口提醒,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心软,可照刚刚那样一轮一轮重新打完,手真该废了。
陆崖也乖得很,听裴景行说完便接着复述一遍,而后害怕得闭上眼睛,等着掌心上的疼。
一,二……戒尺没再落下,他疑惑地睁看眼睛望向裴景行,见裴景行黑着脸,用戒尺轻轻敲在了他的手指上。
原来刚刚太疼,本能把手攥了起来,自己都没有发觉。
“手不想要了吗?”裴景行寒声问他,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他看着男孩惊惧的神色,又用戒尺敲了敲他攥紧的小拳头,“我要是没收住,你现在就该去医院打石膏了。”
陆崖慌了,他知道这回裴景行真的生气了,可人的本能让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已经尽力克制了,还是没能达到男人的要求。他快要急哭了,或许今晚眼泪就没停过,望着面前的裴景行,良久才憋出一句,“您把我绑起来吧……”
裴景行把男孩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露出红肿的掌心,发紫的淤青遍布在方寸的皮肉上,甚至泛起点点血砂。他用拇指按了按,除了浮肿没有硬块,没有伤到骨头,可按下去时明显察觉男孩的手臂发着抖。
陆崖害怕得闭上了眼睛,只听戒尺咔哒一声被放在了桌面上,他这才睁开眼睛看裴景行,后者松开他的手道:“再打真要破皮了。”
“裴老师……”他实在害怕男人生气不要他了,疼痛还没褪去,畏惧又让他没法开口再说什么。
“我可以把你绑起来,但按照之前说的,翻倍。”
男孩一时间红了眼睛,他知道自己没法拒绝,除非真的要前功尽弃,从这里走出去,以后再也没机会回来了。他点了点头,就见裴景行拿起桌上那根极粗的藤条。
“去趴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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