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又胡闹了一场,两个人都成了浑身湿透的落汤鸡。
陆明轩吃饱喝足拍拍屁股走人,没想到当晚回到公寓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被塞得没法呼吸,这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还真生病了?”
实际上,陆明轩没机会知道,季清呈在医院住了多少天,就在半夜偷偷摸摸跑到走廊的板凳上睡了多少天。这几天天气转凉,本就有了点着凉的势头。
可偏偏陆明轩消停了没几天又跑来折腾他,他先是光着身子吹了风出了汗,后又穿着衣服淋了水,感冒气势汹汹地转了发烧,半夜就烧了个不省人事。
原本季清呈的身体没那么差。
他从五岁就开始学习跳舞,压腿、劈叉、下腰……起早贪黑,什么疼什么苦都吃过。后来因为舞跳的好,经常代表学校参赛,风里来雨里去的全国各地跑,也没生过几次大病。
但碰上陆明轩的这小半年,季清呈的底子算是彻底被他糟蹋没了。或人为或意外的小伤小病加起来,居然已经到了三天两头就要上医院的程度。
季清呈开着盏小台灯迷迷瞪瞪地躺在沙发上,只觉得胸腔里有一团火在烧似的,自己快像一条鱼被烤焦烤软,头昏目眩、口干舌燥。一时之间,季清呈已经无法判断自己究竟是因为着凉发烧,还是因为陆明轩没给自己清理干净而发炎了。
季清呈气喘吁吁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伸手去摸茶几上的水杯,但没想到他现在浑身软绵绵的,居然连抓杯子的力气都没有。
“啪”的一声,玻璃杯直接摔碎在地上,季清呈一个心急倾身想要去接杯子,反而自己从沙发上滚了下去,直接砸在了一地的玻璃渣上。
“小呈……小呈,怎么了?”
在陆明轩晚上离开以后,方兰蕙已经清醒了过来。不过由于刚刚手术结束,精神力过于虚弱,意识清明的时间仍不算很多。
“妈……我没事,就杯子摔了。你别乱动啊,我来收拾。”季清呈强忍住了冲到嘴边的痛呼,头重脚轻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妈,您好好休息,没事。”
季清呈抱着半边流血的手臂走三步停一步地晃到了公共卫生间清理伤口,没想到居然碰到了陆明轩。
“季老师,好像离开了我你真的过不好。”陆明轩蹙着眉抓住了季清呈的手腕。
季清呈却没说话。
他实在没力气和陆明轩辩驳这种问题。
陆明轩要是真的能和他讲道理,他也不至于会沦落至此。
“你这怎么弄的?谁碰你了?”陆明轩面色不善,掰过了季清呈的下巴质问。
季清呈拍开陆明轩的手,神情难耐地闭了闭眼:“没有谁,陆明轩,是我自己摔的,没有别人。”
他现在很不舒服,一分一秒也不想再和陆明轩周旋。
陆明轩看季清呈坦然的语气不似作伪,讪讪地捏了捏手指,掰着季清呈的肩膀,让他双手撑着洗手池背对自己。
“你背上也伤了,我帮你季老师。”
不等季清呈反应,陆明轩微凉的手已经探进了季清呈的衣摆,小心翼翼地把季清呈点染着血迹的T恤衫卷了起来,沿着脊背推到了肩胛骨处。
季清呈的背脊挺拔紧致而线条流畅,然而现在除了他接连着两次留在上面的层层叠叠的青紫,有多了好几处被玻璃渣扎破的伤口。
陆明轩觉得自己在面对一个饱遭蹂躏等待救赎的美人,心里满是怜惜与疼爱。
这个时候,连他自己都忘了他自己就是那个施暴者。
陆明轩瞅了瞅洗手台上季清呈混乱间带出来的消毒用品,不甚熟练地帮季清呈清理伤口,时常惹得季清呈发出小猫一样细碎的呜咽声。
陆明轩的心就给他这样叫软了。
其实陆明轩看着人模狗样,威逼利诱、以权压人那套玩得很熟,但他终归才只有20岁,是个没吃过苦没碰过壁的大少爷,嚣张跋扈惯了。别人惹了他不高兴,他就要不管不顾闹得头破血流,季清呈这样撞在他枪口上的,也逃不了被他没轻没重的折腾。
但就像所有小孩得到了甜头就会听话一样,每次欺负玩季清呈之后,陆明轩又总是忍不住会有那么一点点愧疚。他又会念着季清呈的好,尝试着给季清呈一点友好的反馈。
陆明轩被季清呈隐忍着断断续续的呻吟惹得心惊肉跳,等好不容易帮季清呈所有伤口消完毒的时候,陆明轩自己背上都出了一身薄汗。
季清呈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垂在额间的发梢都被汗水黏湿成一小簇一小簇的。他两颊泛着温热的潮红,嘴唇却血色尽褪,苍白得如同被泡皱了的面纸。
陆明轩看季清呈走路都快站不稳,伸手扶了他一把,这才发现季清呈浑身滚烫得像个小火炉,热得不像话。等把人抱进怀里,小心翼翼抬起季清呈的脸,陆明轩才感受到季清呈甚至连一呼一吸都是滚烫的。
急促又虚弱的气流扑在自己脸上,简直要透过皮囊烧到自己的心里去。
“季清呈
', ' ')(',你……你没事吧?”
季清呈没能回答陆明轩,就已经昏迷了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