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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魔法沦为传说,异能也不普遍的非典型ABO世界。
让我们来讨论一下,AO恋到底算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
信息素永久消除剂问世,有多少O敢于毁掉自己的腺体来获得自由?
如果生子魔药诞生,有几个A愿意代替伴侣怀孕生子?
我们必须要承认,自由和权利永远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来自别人施舍。
我喜欢平等的爱情,而不是强者对弱者的压制和剥削。
强强,可以变成任何生物·行走的魔药材料库·花样百出A×闻不到信息素一心只有魔药的性冷淡B
高能预警
四岁的原端坐在幼儿园医疗室的小床上,蓝色的窗帘将阳光隔绝在外,展开的床帘又将灯光挡了大半,他仰着头,只能看到校医手里尖锐的针筒。
他忍住了心里的怯意,像所有家长夸赞的“别人家的孩子”一样不吵不闹,还配合地脱下了幼儿园校服的小外套,乖乖解开了衬衫的扣子,拉下衣领到打防疫针的位置。
每次打防疫针他这么做的时候,都能获得一片成年人的夸赞声,老师们也会拿他当榜样引导那些害怕得鬼哭狼嚎的熊孩子们。
校医施施然看着他脱完上衣,才开口:“不用脱衣服,今天这针打在屁股上。”
“打屁股?”原端愣住了,在他有限的记忆里,还没有打过屁股针。“可是妈妈说,不可以在外面脱裤子。”
“不脱裤子怎么打针呢?不打针烧怎么退呢?”校医诱供,“我们原端一向最乖了是不是?”
原端点点头。谁也不能指望一个四岁的孩子想太多。
两条够不到地的小腿滑下来,他拉起柔软的衣襟,掩住白嫩嫩的胸口,两只小手放到腰间,褪下了校服的裤子。
校医带着奇异的笑容,贪婪地渴望着孩子露出来的身体。
“等会叔叔会给你打针,不管多疼,都要忍着呦,知道了吗,原端?”
“知道。”孩子说话奶声奶气的,带有一种独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天真无邪的韵律,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得清晰又用力,好像生怕别人听不清似的。
……
后来发生的事,可以在今年去年或前年或若干年前的新闻旧闻中看到听到,我不忍心写出来,想必你们也不忍心看。
但却有一个硬心肠的Alpha非要追问:“后来呢?”
二十年后的原端坐在他对面,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管家接了老师的电话,提前来带我回家,打断了那个校医。”
这个“打断”,是字面意义的打断,作案工具。
“打断得好。”Alpha何渊渟攥着手,他看上去比原端还要耿耿于怀,咬牙切齿,“只坐几年牢太便宜那个禽兽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原端不解。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他都记不清了,只模糊有一点印象,知道有这么回事。
“校医后来死在监狱里了。”何渊渟凝视着他的眼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原端皱着眉,他不想继续纠缠在二十年前不愉快的往事上。看在魔药材料的份上,勉强忍耐着,只是语气冷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那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你怀疑我在骗你?”原端微愠。
“不,你向来不屑于撒谎骗任何人。”何渊渟很了解他,“但是人的记忆是会自我欺骗的。你的记忆,未必是全部的事实。”
原端有点不耐烦:“你废话真多。”
“麻烦把你用在魔药上的耐心分一点给我吧,原端。”何渊渟说,“那个校医是园长的老公,一个假装Bate的Alpha。那之后幼儿园就倒闭了,同学们都转了学,楚阿姨带你搬离了星都,直到你念大学才回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原端看了看大门。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们既是同学又是邻居,小时候天天在一起玩的。”何渊渟无奈地使出杀手锏。
原端一愣,仔细地打量他一会,最后实话实说:“不记得了。”
何渊渟意料之中地叹口气,摸出手机当着原端的面输入对方的生日,解锁了相册,打开四岁那个文件夹,扑面而来全是满满的天真可爱。
包厢的咖啡已经冷透了,何渊渟无心再续。他身体前倾,手机平放在桌面上,一张一张地划开给他看,对着倒过来的照片如数家珍:“我看见我妈扎头发,非要跟着学,给你扎了一个小揪揪;这张,我捧着一瓣吃西瓜弄得满身汁水,你呢,用牙签一块一块挑着吃,连手上都干干净净的;这张呢,是游乐园拍的,你的冰激凌被人撞掉在地上,委屈巴巴的;还有这个,是我家养的阿拉斯加,你那时候特别喜欢它,它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是叫太子吗?”何渊渟满脸期待,原端想了想,不确定地说。
“对了!就是太子!”何渊渟惊喜过后,又哀怨道,“你连狗都记得,却把我忘得一
', ' ')('干二净了!”
“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原端不怎么走心地道歉。别说幼儿园同学,就是大学同学,他都忘了一大堆。
“你记性不好?”何渊渟的白眼快翻上了天,“你记性好的很,再复杂的魔药书籍也能背得滚瓜烂熟。”
原端疑惑:“你怎么知道?”
“每次我妈和你妈视频完,就要拿你做对比骂我几句,我能不知道吗?”何渊渟一肚子怨气,在看到原端脸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他的脑回路瞬间拐了个弯,“原端,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不是照照镜子就会变好了?”
心情不好为什么要照镜子?原端匪夷所思,他对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并不太感兴趣,因为他的父母那里各有很多,一整本相册都放不完。
他面无表情地索要报酬:“我的材料呢?”
“我还以为你能待得久一点。好吧。”何渊渟掏出一支透明的试管递过去,红色的液体轻轻晃动着。“喏,鞭尾蜥的血。”
原端的眼睛紧紧盯着试管,小心翼翼地捏住,仔细看来看去,又拔出塞子闻闻味道。他的指甲剪得很短,双手常年和魔药打交道,虽然洗得很干净,但何渊渟总觉得,整个包间里都充斥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苦涩玄妙的药味。
但原端是一个Beta,本身没有什么信息素味,也闻不到周围的信息素,即便有一个Omega就在他面前发热,他也不为所动。
何渊渟好奇地问:“你要这个鞭尾蜥的血干什么?”
“做魔药实验。”原端熟练地收起试管,装到盒子里,用一种“除了做魔药还能干什么”的理所当然的眼神撇他一眼。
“我当然知道是做魔药。”何渊渟无语,“什么魔药?”
“生子魔药。”
“什么魔药?”何渊渟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原端怀疑他脑子有问题,斜他一眼,不屑于重复。
何渊渟紧张地吞了吞口水:“O本来就能生育,所以你这是给B和A用的?”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原端结婚后怀孕生子的惨淡未来,声音都有点抖。
“任何人都可以用。”原端冷静地陈述。
“你这跟我说的不是一样吗?”总共六种性别,除掉都能生育的O,不就只剩A和B了吗?B的生育率比较低,A是天生的主导者,没有怀孕这个功能,无论男女。
“你变形之前不查资料的吗?鞭尾蜥是单性生殖的动物。”原端又看了一眼包厢的门,等不及想回家做实验。
“单性生殖?”何渊渟一惊,“也就是说你这魔药,就跟子母河的水一样,喝了就能怀孕?”
“不一样。”原端心不在焉地回答,“如果在服药一天内有性生活,怀的就是两个人的孩子。”如果没有性生活,那就是自己一个人的孩子。
我草,还有这种操作!我的眼光真是太厉害了,不愧是我(未来)男朋友!
何渊渟对原端的景仰之情无以复加,好感度更加爆表。他喜滋滋地问:“那A和B也能生孩子了?”
“A和B本来就能。”原端平平淡淡地回答。
“那不是几率有点小嘛。我有一发小是A,他女朋友是B,两人身体都没问题,结婚五年了还没怀上呢。”何渊渟乐得跟下雪天的哈士奇似的,“你这药什么时候做好啊,我先订个十瓶。”
原端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撇着他:“十瓶?”
“对啊,又不是所有情侣都是AO恋,我的朋友圈里,还有好几对双A双B呢,可不得都送一遍么。”何渊渟心情特好,语气也轻快得很。
原端却没有他那么乐观:“材料还没备齐。”
“你怎么不早说?还缺什么告诉我,我帮你全搞定。”何渊渟积极地推销自己。
“你为什么要帮我?”原端警惕之心顿起。
“因为我喜欢你呀。”何渊渟笑得眯起了眼,“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呢,给你弄魔药材料,你允许我追求你。”
原端把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皱了皱眉。允许追求就意味着要成为情侣,成为情侣就要发生亲密接触、负距离交流……而他不喜欢那些很有可能发生的亲密接触。
虽然他热爱魔药,十分需要魔药材料,但是爸爸告诉他,“要珍爱自己”;妈妈教导他“你生而自由”。
所以,原端抿抿嘴说:“不好。”一想到无数珍稀的魔药材料都离他而去,原端心都在滴血。
“这是鞭尾蜥血的钱。”他从口袋掏出一张卡搁到桌上,“再见。”
“诶等等,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何渊渟一看玩脱了,慌忙改口,“好歹也是老同学,留个猫头鹰总行吧,不然想找你太麻烦了。”
猫头鹰是原家旗下一款通讯软件的名字,就算是原端这种没什么朋友的人,都被妈妈逼着建了账号,朋友圈至今还是个位数。
但是,“我没带手机。”
何渊渟愕然:“现在还有人出门不带手机?你是活在中世纪吗?”
', ' ')('原端嫌弃:“手机占地方。”
“你衣服上那么多口袋,装个手机还嫌占地方?”何渊渟气乐了,“那你回去记得通过我的申请,千万别忘了!”
原端从来不理会陌生人的申请,所以无论何渊渟发了多少次,也没用。只能千方百计地,托人传话,用魔药材料引他出来见一面。
原端用一个“哦”字打发了,戴上口罩转身就走。
何渊渟恋恋不舍地凝视着他的背影,满心期待着这个来去如风的Beta有一天会为自己停留。
小时候的朋友,如果从那之后断了联系,应该很快就会抛之脑后了。奈何他总是能从自家母亲大人那里得知对方的消息,包子脸的可爱小天使出落成了一位令人心旌神摇的高岭之花,在他青春期的梦里频频出现。
当小伙伴们凑在一起偷看最受Alpha欢迎的启蒙小电影时,他带入的也是那张色素缺失的性冷淡脸。
何渊渟从母亲琴书那里搞到了几张原端的照片,爱不释手地挑了好半天,选了一张穿着白衬衫坐在书桌前做实验记录的照片做屏保——虽然琴书给他发照片的原意是“你看看人家原端,10点了还在看书,你看看你,就知道玩!难怪人家18岁研究生毕业,你18岁还没考上大学!”
何渊渟右耳听右耳冒,美滋滋地欣赏美人去了,压根没把琴书的话放在心上。
正常人十八岁都在高考线上挣扎,他又因为异能觉醒耽误了大部分时间精力,能压线考上星大就不错了。
不止一位损友在看到他的屏保之后发出了如下感叹:“wc,真漂亮!这谁啊?”
何渊渟得意洋洋,如有荣焉,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去了:“漂亮吧?我男朋友!”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带出来瞧瞧?”
“滚蛋,他忙着呢,哪有时间给你们看。”
想见原端一面可比见大熊猫还难,至少人家动物园还是对外开放的,你只要去了就能看到。但是原端住的庄园,他压根儿就不接受外来访客,连送魔药材料的快递小哥都得把东西投放到大门外的箱子里。
眼里只有魔药的万年死宅,追起来可太难了!T_T
死宅难得出了一趟门,暴露在人群的目光下浑身不自在,从离开家门店那一刻就惦记着赶紧回去。
万能的管家开着车笑眯眯:“少爷,你看上去心情不错。”
原端摘下口罩:“我拿到鞭尾蜥血了。离初步的实验计划,只差珊瑚和灯塔水母。”
鞭尾蜥是禁止买卖的珍稀动物,原端一直很苦恼怎么拿到它的血。毕竟他的实验都是个人行为,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机构。
“何少爷有说什么吗?”管家意有所指。
“他问起当年校医的事。”
“哦,这可不大礼貌。”管家不赞同。
原端倒是无所谓,冷静地说:“还提出要追求我……”
“哇哦,年轻人。”管家不知是褒是贬地感叹。
“我拒绝了。”
“你讨厌他?”管家望向后视镜里的原端。
“不讨厌。”他实话实说。
管家是看着原端长大的,对他的顾虑心知肚明:“少爷,也许你可以尝试一次——那种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原端没有说话,全身心地表示出抗拒。
“好吧,看来你是打算和魔药过一辈子了。”管家的劝说总是点到而止。
那不是很好吗?有多少人能找到自己挚爱的事业,并为之奋斗终生呢?
车停在了庄园门口,送快递的年轻人正准备往门边的物流箱投递包裹,见原端下车,惊喜地笑:“原先生,我给你送了三年快递,可算见到真人了。”
原端疑惑:“你认识我?”
“当然,您在微乎上可是很火的。”白童生得一张娃娃脸,笑起来很是显小,像个高中生似的。
“微乎?”当事人一脸茫然。
“自从您发明了信息素消除剂,微乎上的热度可一直居高不下。很多Omega都很感谢你。”白童双手奉上包裹,郑重地鞠了一躬,“感谢您给了我们改变人生的机会。”
“我只是做了一些实验……”家世优渥性格冷静从未被信息素困扰的Beta自然无法对弱势群体Omega感同身受,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激动。
“谢谢您。”白童只是笑笑,挥挥手继续送快递去了。
Omega的社会地位一直很低,他们身体素质不佳,生育率很高,发热期会失去理智被欲望支配,还会影响到周围的Alpha,吸引对方与自己交配。
很多人觉得,这样的Omega当然不适合工作,只适合结婚生孩子。有些Alpha甚至只把他们当作生育机器免费保姆,打心底里瞧不起Omega。
政府曾一度禁止Omega参政参军,高等学府里O的数量也远远少于A和B,因为有许多O才一成年就不得不嫁人生子。
这种
', ' ')('情况在原端父母这一代才逐步好转,因为抑制剂的价格逐渐降低,越来越普及。
也因为原端的老师、魔药学大佬宗方平改良了抑制剂,将它为人诟病的副作用“用多了会信息素紊乱”降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打个比方,就像是紧急避孕药和短期避孕药的区别,后者的副作用比前者小的多,基本可以忽略。
而原端,作为那一届唯一选择魔药专业的学生,得到了老师的倾囊相授。他毕业后另辟蹊径,花了五年时间研制出了信息素永久消除剂,不管是哪种性别,只要喝下消除剂,他的信息素就会永远消失,从此再也不必为信息素和发热期苦恼。
原端将其命名为“自由魔药”。
自由魔药一问世,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微乎一度瘫痪,热搜挂了好几天。各界名人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连官方的媒体都在纸质和网络平台连发六篇文章讨论自由魔药对Omega平权运动及社会结构变化等会产生哪些影响。
一时间,原端的名字比首富还要吃香,各个大V都要来cue一下蹭个热度。
他的履历几乎完美,只发了一条微乎却在疯狂涨粉,一大堆吃瓜群众从各个大V那里涌向原端的微乎下。
宗方平和星大官博都转发了这条微乎。
热评全是“拜学霸”“学长保佑我不要挂科”
“你看我跪得标准吗”
“星大牛逼!又出一位大佬!”
“妈耶,十八岁取得研究生学位,我十八岁还是个高三狗”……
等到原端的妈妈、微乎大Boss原晴转发并评论“我儿子真棒!”之后,评论区的画风瞬间就歪了。
“这才是女娲亲手捏的,我只是随手甩的”
“这人设还能再苏一点吗!说好的富二代不学无术呢!”
“我只是一只柠檬精罢了.jpg”
“富二代都这么努力,我还努力干什么!不如咸鱼.jpg”……
原晴看热闹不嫌事大,又紧接着发了一张原端的近照:青年穿着白大褂,专心注视着变色的坩埚,戴着手套的手指捏着一把切材料的小刀。
长身玉立,眉目如画,自带美颜和滤镜。瞬间引起评论区一片鸡叫
“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婆婆好!婆婆您还缺儿媳妇吗?上过星大的那种!”
“这是什么偶像剧神仙男主,高颜值高学历高智商年少有为还TM是单身!”
“这种禁欲系极品美人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好羡慕他的发量,科研狗痛哭”
“这骨象!这眼睛!这气质!真是绝了!”……
同时有一位知名网络Alpha作家香蕉激烈地抨击自由魔药,他表示:“这种药剂违背了人类的本性,会造成社会大动乱,应该禁止售卖!繁衍是生物的本能,孕育是Omega的天性!
如果所有Omega都没有信息素,那就没有无法被标记,AO之间的联系就不再紧密,不仅会影响家庭和谐,还会导致生育率会大大降低。如果任由此药泛滥,必然会造成老龄化严重,人口负增长,这样下去我们人类还有未来吗?!”
一言激起千层浪,#自由魔药#再度登上热搜第一。
香蕉的这条微乎底下,俨然成为了Alpha和Omega的战场。
“以前白人决定黑人配不配享有人权,现在Alpha决定Omega配不配获得自由。”
“你一个Alpha,凭什么决定我们Omega的人生!”
“呵,直A癌!活该单身!”
“不好意思,Omega不是生育机器。”
“有一说一,香蕉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生育率低怕什么?不是可以人工授精试管婴儿吗?”
“如果Alpha可以生孩子好了,让这些直A癌为人类的未来做贡献”……
微乎上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外面的风风雨雨,原端全不知道,他只是埋头搞研究做实验,在实验成功之后,把魔药和材料配方样品都交给了原晴,然后在老师的督促下发了篇论文。
自由魔药在他这里就成为了过去式,全部精力马上投入到了生子魔药当中去。
随着科技的发展魔法的衰落和一部分生物的灭绝,魔药也沦为了夕阳专业。原端的老师宗方平曾自嘲:“如果不是还有你,学校就打算取消魔药专业了。”
魔药是一门典型的经验主义学科,它没有系统的理论证明它的严谨科学性。比如治愈魔药,它为什么可以使伤口快速愈合?是魔药中的哪些成分起了作用?为什么把那几种材料放一起就能产生这种效果?
生子魔药更是玄之又玄,是原端无意中在一本破破烂烂的古书里看到的,连材料配方都看不太清楚,他没日没夜地查资料,好不容易才复原出了完整的配方和过程,终于可以着手准备实验了。
遗忘在桌上的手机闪动着
', ' ')('猫头鹰来讯的提示光点,原端摸起来划开,果然是何渊渟。
他一连发了十几条好友邀请,生怕原端看不到似的,心急火燎的,和他头像上的哈士奇一样,白瞎了这么稳重的名字。
就在原端点了接受的下一秒,头像从哈士奇变成了何渊渟帅气的自拍照,八颗白牙,笑得阳光灿烂,跟拱了白菜的猪似的。
“看我新换的头像,帅不帅?”
原端点开他的头像仔细看了看,正准备回复,刚刚这条信息已经不见了。
【对方撤回一条信息】
“不好意思发错了哈哈哈”
【对方撤回一条信息】
原端迷惑地看着聊天页面,猫头鹰名为渊渟岳峙的又发过来一条:“你到家了吗”
原端等了一会儿,对方没有再撤回,才慢吞吞地打出两个字“到了。”
“就两个字还要加句号,不愧是你啊”渊渟岳峙回复地特别快。
原端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回,就没有回复,转而给渊渟岳峙设置了备注。
猫头鹰对话页面上,变成了中规中矩的“何渊渟”三个字,连名带姓的。
对面发来一张哈士奇钻进沙发的图,“看我们家二哈,傻不傻?”
是挺傻的,难怪人家都说哈士奇帅气的颜值都是智商换来的。
原端:“太子还在吗?”
“早就不在啦,狗哪有这么长的寿命啊,我给埋在槐树下面了
就是小时候我们一起摘槐花的那棵树,我妈还拍了照片呢,我给你找找”
何渊渟巴拉巴拉发来一大串,又迅速找出了那张照片发过来。
树上的小孩头上顶着一片破损的槐树叶,白色短袖T恤黑一道红一道,跟抹了油彩似的。他手里抱着一大捧槐花往下扔,那些零落的花骨朵纷纷扬扬地洒在树下的原端身上。
原端站在树荫里,抬着头朝上望,衣服干干净净,衬衫的袖口都扣得一丝不苟,槐花如雪落了他满身。隔着屏幕仿佛都能闻到那股浓郁芬芳的香气。
两个孩子都在大笑,亮晶晶的眼睛里盛满纯真灿烂的光辉。
原端的手指在照片上多停顿了一秒,猫头鹰自动默认了收藏,他也就没有再取消。
他放下了手机,从口袋抽出小刀拆快递,严实的大箱子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上百个密封袋,每个袋子上面都贴着图片,写着名称。
蚂蝗、雏菊根、银杏叶、无花果、乌头、蒲公英的花和种子……甚至还有一只完整的枯叶蝶。
手机屏幕亮了。
“快递到了吗?我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就随便寄了点。”
“多少钱?”
“谈钱多伤感情啊,怎么说咱俩也是发小,你那自由魔药可是友情价交给我们家公司生产的,可赚了不少呢,这些小东西就当我送你的答谢礼物了。”
原端思考了一下其中的逻辑,在社交礼仪里,这种礼物好像是应该收下的。
“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你还缺什么给我列个单子,我都帮你搞定。”
“不用了。”
“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原阿姨和我妈说好了,这个生子魔药一问世,也跟我们家的研究所和制药公司合作,所以啊,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着想。咋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当然要尽力帮你的忙啦o(〃,▽,〃)o”
整个手机屏幕眨眼间就被何渊渟的信息挤满了,也不知道他手速怎么这么快。
原端被他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了,也不再多说什么。
“如果真要感谢的话,等你的魔药成功了,请我吃顿饭吧。”
原端迟疑着回复“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n(*≧▽≦*)n”
何渊渟激动得从沙发上滚了下来,每根头发都兴奋得乱跳。
像一只主人不在家的二哈。
原端一只一只地打开密封袋,取出里面的材料,和自己原有的收藏归类整合。
他的动作熟练利落,有条不紊,不到一个小时,这一箱子魔药材料就都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植物类的都归在药柜子里,占了整整一面墙,每一个格子都放着材料,外面擦得一尘不染。
动物类的存在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里,摆满了四个高高的红木架子。有些材料用完了,瓶子里便空了,亟待补充。
何渊渟给原端的库存输了一次血,他看着密密满满的架子,很有满足感。
“小少爷,大小姐来了。”管家收拾好快递的箱子,微笑着。
“阿鱼,有什么好吃的吗?我快饿死了。”原晴一进门就甩掉了高跟鞋,趿拉着兔子拖鞋,连声抱怨。
“晚饭已经做好了,有大小姐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管家盛了一碗豆腐羹端到她面前。
“端儿,吃饭了!”原晴用儿化音唤着儿子。
原端不需要她喊第二声,
', ' ')('就坐到了她对面。
“我给你带了珊瑚和灯塔水母,放在鞋柜上了。”原晴努努嘴,“那个什么鞭尾蜥还得再等等,有点不好弄。”
“鞭尾蜥血已经有了,何渊渟送的。”原端咽下嫩滑的豆腐羹,才道。
原晴迅速解决掉一块酥香的小排骨,抬眼笑:“渊渟那孩子终于行动了?你们小时候天天黏在一起,我和琴书还打算给你们定个娃娃亲呢。”
“我并没有听您说起过。”原端疑惑。
“好朋友之间的玩笑话罢了,这又不是封建时代。不用有什么顾忌,不喜欢的话就拉入黑名单。”她随意说道,“你以后谈不谈恋爱,和谁谈恋爱,都是你的自由。就算单身一辈子也无所谓。”
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咔嚓咔嚓见了底,原端只尝了一块,他不大爱吃酸甜的,即使管家的厨艺一流。
原晴用优雅的姿态火速消灭着可乐鸡翅和海鲜粥,吃饱喝足后擦嘴漱口,摸出口红对着手机补妆。
“我马上要去个拍卖会,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她捋起一绺染成青灰的短发,别到耳后。
“我的材料已经齐了。”原端摇头。
“那我随便买几样宝石吧。话说,琥珀里的小动物可以用来做魔药吗?”她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问。
原端比她慢一步,吃到七分饱就停了筷子,闻言一愣:“我没试过。”
“那我先买两个给你试试。”她飒爽地挥挥手,飞吻一个,“拜拜,亲爱的。”
原端回到灯火通明的实验室,按出一团免洗的酒精凝胶,仔细地揉搓双手,换上崭新的白手套,走到操作台前。
故纸残堆里扒出来的破损配方,魔法鼎盛时代遗留下来的余音尾调。
正如那件49克的素纱襌衣,古代丝织技艺的巅峰之作,鲜艳绚丽,人们看到它就仿佛看到了那个衣袂飘飘的典雅时代。
后世的人们对那些辉煌的时代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宁愿耗费所有心血去触摸那辉煌璀璨的一角。
即使是日新月异的现代,也依然有一些人皓首穷经,焚膏继晷。
并且乐在其中。
2克砗磲粉末、1克灯塔水母、一滴鞭尾蜥血、5克红珊瑚、半条沙蚕、三片雏菊根……
切片、研粉、压汁、称重……十五种魔药材料切按原端推测复原的顺序一一放进坩埚里,细长的搅拌棒活像一根筷子,轻轻打着旋儿。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管家默默地送了五次食物,又默默地撤回去。大部分都原封未动,只有方便取用的牛奶果汁和插着吸管的蔬菜肉粥有幸被喝掉了。
失败三十五次之后,试管里的鞭尾蜥血只剩了一个底,废弃的实验草稿扔满了一个大纸箱。红色的液体终于成型,静态色泽颇为纯净,微晃试管,荡出淡淡莹润的光辉。
原端和书上的描述对比了一下,感觉魔药的颜色似乎还不够通透,就像那款后世仿制的80克的复原素纱襌衣,还差得远呢。
他把1号实验品喂给了一只小白鼠,然后走进了浴室。
五分钟后,原端泡在浴缸的热水里,睡得昏天黑地。
管家默默地把他捞起来移到床上,轻轻关上门,顺路关掉了实验室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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