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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盛怀罪不至死。但盛家其他人死有余辜。”凤凌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傅梦鹤拿出了手机放在桌上，对着它说：“你听到了，还不死心吗？”
对面只有安静的环境声，凤凌云和傅梦鹤对上目光，傅梦鹤笑了一下：“他不肯就死，虽然是可以强迫，但我想，还是民主一点，给你选一次，也让他死心。”
“所以，这些年的情爱，终究是错付了吗？”对面终于传来了一个沙哑的男声：“这些年来，我坚信你没有死，苦苦寻找你，不惜背叛家族，引来家破人亡，终究是一场笑话。”
“是。”凤凌云的回答让傅梦鹤有点惊讶，这和他记忆中那个多情的凤凌云不同，她以往虽然没有几分真心，但口头上的花言巧语不会少。他几乎没见过这个外室女跟谁起过冲突。
凤凌云平静道：“盛怀，既然你都要死了，那我也不妨最后对你说一句真话。当初，你以为的巧合与怦然心动，都是我蓄意为之，我接近你，只是为了得到解救二姐的办法。”
对面沉默了，一阵嘈杂的环境声后，似乎又有人接起了电话：“傅先生，已经处理好了。”
傅梦鹤挂了电话，再次看向凤凌云。
凤凌云则有些紧张的挡在了凤敛黛面前：“傅先生既然杀了盛家人，就没必要再杀我们了。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
“我想要所有人和我一样不幸。”傅梦鹤的手轻轻敲击这椅子的扶手：“像我一样，痛失所爱，活在无尽的懊悔中，却不敢轻易去死。生怕我死了，她留下了的一切都便宜了那些害死她的人。可我就算杀死了所有害死她的人，却仍旧无法为她报仇。”
“因为害死她的不是某一个人，傅先生你不早就意识到了吗？你可以杀掉霁月夫人的父亲，可以杀掉盛家人，甚至可以杀掉现在所有在吸血的人，或者我们。但凤家的黄金就在那里，你知道，你一死，一切照旧。又或者说，何止是凤家一切照旧。”
凤凌云说着走向傅梦鹤，她第一次如此大胆的站在这个曾经是她人生最大危险与阴影的来源，直视他道：“那个力量吞噬的也不仅仅是我们凤家女，那个力量曾经逼迫凤氏成立，最终也吞噬了我们。凤氏的先辈们以为将黄金铸成铠甲，我们就能安全，殊不知，那也有可能是枷锁。”
“那你呢，从男人们身上寻找破局之法吗？”傅梦鹤似乎有些嘲弄她丰富的感情经历：“这样就算是一种对抗？”
“至少和霁月夫人相比，我还活着。”凤凌云这句话一出，傅梦鹤的脸沉了下去。
“傅先生，冷静。”林无咎适时出声。
傅梦鹤深吸一口气：“我可以放过你们，你们所有人，凤敛黛、凤凌云，凤衔珠。”
“听起来挺感人。”凤衔珠不知什么时候倚在门口的，但应该是听了一会儿，只是突然开口了。
傅梦鹤也像是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侧头看向她：“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虽然我是个社畜牛马，但是被人允许活着，这种感觉还是太差了。傅先生本来可是准备把我灭口的。”凤衔珠抬手示意自己的母亲的小姨不要紧张，仍是站在原地讽刺道：“如果霁月夫人知道，自己的死成为你这个赘婿威胁自己女儿和孙女们的筹码，大概会后悔自己眼瞎选了你这么个盟友吧。”
“无知小儿！”傅梦鹤愤怒站起身，失了一贯的风度。
“傅先生生气是因为赘婿，还是因为意识到自己这么淡然的威胁别人原来靠的不是真本事，而是妻子的余威呢？”凤衔珠不怕的再次反问。
“我傅梦鹤杀你们还需要靠什么？”
“我们活下来又为何非要别人的允许？我们是犯了什么罪，需要靠宽容的赦免才能东躲西藏的活下去？”凤衔珠的声音也不减，甚至盖过了傅梦鹤：“你这么厉害，当初为何保护不了妻子？你还不是用妻子的死才获得的力量，你根本没有力量，你还不明白这件事吗？傅先生？”
“哦？”傅梦鹤到底还是执掌凤家多年的执棋者，因为妻子而被激怒的情绪很快平复下去：“就算我是这样的人，你又能如何？你得承认，你们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就得感谢我的宽容。”
“看起来是这样，但傅先生可知《唐雎不辱使命》？”凤衔珠的话让傅梦鹤嗤笑。
“你就算是唐雎，谁是你的安陵君？又何以见得，我就是贪生怕死的秦王？”傅梦鹤不屑道：“你是在用会杀死我来威胁我吗？”
“傅先生独自站在这里，没有带任何保镖，是有些危险了。”凤衔珠仍站在原地，她想到什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傅忠：“哦，对了，有个忠心的老管家。”
傅梦鹤掩面笑了起来，大概足足有一分钟，他对凤敛黛说：“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盛家当初难怪放弃了这个基因，我猜她头脑确实出了点问题。”
凤敛黛想要反驳，傅梦鹤却率先大步走到凤衔珠的面前，嘲讽的俯身靠近她道：“我很想知道，你打算怎么杀了我？怎么拿我的性命威胁我？”
“傅先生高高在上久了，可能不太关心我们这些可有可无的牛马，并不知道，我虽然是个穷鬼，但有个业余爱好……”
话音刚落，傅梦鹤脸色一变，僵在原地，而后在众人的惊呼中倒地。
凤衔珠将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枪扔在他面前：“现代社会了，当然是靠枪了。”
傅忠反应很快，一边呼叫支援，一边扑上来处理傅梦鹤的伤口。
这个变故让现场所有人都呆住了，不要说凤敛黛和凤凌云，就连林无咎都是半天才反应过来，厉声责问披着黄芪皮肤的墨子：“她要伤人，你为何不阻止？怎么能在此处对傅先生开枪？她枪哪来的？”
“我给她的。”墨子的回答让林无咎皱眉：“你……”
“我没坏，这是最好的选择，我模拟过很多遍。别担心，这枪打不死人。”墨子一字一句，抬头和凤衔珠笑了一下：“达成和谈最好的方式不是祈求，而是让你的敌人知道，你真的能杀死他。如果他真的不怕死，那早就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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