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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正明时,酒宴还在继续。徐爽和小兔子不见踪影,众弟子又把于城拉去和魏正青等人划拳取乐。于城虽然不说特别机灵,这运气可是一等一,几场划下来就是没输过,滴酒未沾,魏正青倒是喝了好几杯,众人觉得于城总赢也无趣,又放弃划拳聊起天来,帮众都是江湖人,说聊天其实也无非是天南海北地扯淡,讲的无非是江湖轶事,再夸耀一番自己的“丰功伟绩”,旁人听来虚假,可于城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众人酒到正酣,魏正青踉踉跄跄出了门外,说是要解手,可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都不见回来,于城只得出门去寻。
厅外都是帮众在吃喝,他过了大院门朝茅房方向寻去,外头除了守卫空无一人,又走几步,可算是在一处树下寻到了魏正青。
魏正青坐在树下,低垂着头,发出均匀的鼾声,看来是在回来途中睡着了。
“还好,他没掉在茅房里。”于城苦笑,他蹲下正要去把魏正青架起来,无意中一撇却看到不远处的树林有两道白影,似乎是两个人。
“这是何人在此?干嘛鬼鬼祟祟的?”
他心下好奇又警惕,他半蹲着悄悄行了过去,到一处灌木后蹲下,树林中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熟悉的人。
“帮主?江师伯?他们在做什么?”
江水瑶和玄阳站在那里,两人本就气质绝尘,淡淡月光下有如谪仙,可是两人面若寒霜,竟是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可靠?”江水瑶说话了,她声音还是那副有刮擦感的样子。
“应当不会有假。”
他们在说什么?“他”是谁?
似乎是听到于城心里的疑问,玄阳又说道:“白云门门主一向有信义,此次来访也是为这件事,不用怀疑。”
江水瑶道:“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启程。”
“嗯,你去南,让卓元白去北海,不会有错,准备一下便启程吧。”
江水瑶行了个礼,一阵破风声后就见她白衣翻飞,几下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于城见状,心道她如此急着动身,自己恐怕是无意中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虽然只有几句话听不出个所以然,但要被帮主发现可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赶忙猫着腰转身便走,不想前方突然出现一人,让他一头撞到了对方身上,紧接着他头皮一紧,竟是被那人揪住了头发。
“啊!”他头上吃痛,喊叫出声,那人却不以为然,提着他的头发强迫他站起来,又捏住了他的下巴,捏得他下巴也生疼。
视野里出现一张他熟悉又畏惧的脸,距离近到能感觉到那人的吐息,那人近在咫尺的脸很是英俊但神色不善,一双凤目半眯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是要看穿到他的眼睛里,让他寒入骨髓。
“是你?为什么在此偷听?”玄阳看清是于城,马上放开了他。
“帮主,属下真不是有意的!”于城不敢与玄阳对视,连忙弯下腰去。
“哼,今日之事……”玄阳不屑的目光定在于城身上,让他寒意更甚,“你迟早会知道,卓元白会告诉你的。”
于城一怔,“那是何事?”
玄阳袖袍一振,背过身去,“你自己问吧。”
“这!”
玄阳扔下一句话后就大步离去了,于城想了半刻,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打定主意去问问卓元白。
宴会到了尾声,众人分辞而别,玄阳帮弟子引路将白云门众人带去住处,文飞鸾提灯走在文海身边,他轻轻哼着小曲,看起来心情正好。
“飞鸾,何事让你如此高兴?”
“没什么,就是高兴今日在玄阳帮交到了朋友。”
文海闻言点点头,只觉得心下宽慰,他一向在江湖上友善待人,人脉也颇广,但自己的妻子是世家贵族出身,平时对儿子管教严厉,每日都要按她的安排作息,养成了文飞鸾虽然看似和善可亲但实际上喜欢独来独往的个性,他埋头钻研医学和武艺,其他的东西他看起来并不在乎。在江湖上文飞鸾也广为交友,虽然不说是和父辈一样能有兄弟之义,但也总好过孤单一人,文海和妻子相反,他不盼儿子能成绝世大侠,只盼这许多人中能有让文飞鸾亲近、终有一日能推心置腹的。
“那你今晚认识了几个朋友?”
“每个堂口都认识了两三人,不过那中门堂有个弟子倒是多聊了几句。”
“嗯,甚好。你这个年纪正是多交朋友的时候,以后可以多来拜访。”
“正是。”
文海眼里的儿子永远都是个孩子,但是文飞鸾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
文飞鸾从小醉心医术和修炼,但这世间疑难杂症在他白云门奇术下都一览无余,钻研、修炼、行医,他的生活一日复一日都是平平淡淡,可是今日却让他遇到了完全没遇到过的体质,这让他格外兴奋。
他轻轻摇晃扇子,看起来如以往那般清朗。
“表哥”,小兔子钻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 ' ')('“出门要叫师兄。”文飞鸾的折扇在小兔子头上敲了一下,女孩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师兄,我一个人住一个院子好害怕啊。”
“人家的女弟子专门腾出来给你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玄阳帮专门腾了女弟子居住的潇湘小院给女宾客,但此次白云门来的女弟子只有小兔子一人。
小兔子嗔道:“我害怕,你陪我好不好。”
“胡闹,我一个大男人怎么陪你,不成体统。”
“那里面有两间屋子,你住一间,我住一间,好不好?”她晃着文飞鸾的胳膊不停撒娇,文飞鸾只得答应下来。
两人说说笑笑,文飞鸾心里却想着于城的事,心道非要把这难得的体质弄到手不可。
于城对文飞鸾的想法自然是一无所知。
酒宴过后他扶着魏正青回到了入堂弟子的小院躺下,这小院只有两间小屋,住了他和魏正青两个人,魏正青今晚是于城见过醉得最为厉害的一次,整个人依靠在他身上,几乎是靠于城用力气抬回去的,一进屋趴在床上就开始鼾声震天。于城帮他脱了外套鞋袜又给他盖上被子,自己洗漱一番也回屋睡下了,可是这屋子隔音不太好,他还是能听到鼾声,因此他睡得深深浅浅,不是很踏实,尤其是想到玄阳那番话更是疑惑不解,让他被困意和心绪反复折磨。
他翻来覆去勉强躺了一阵,慢慢进入梦境昏沉。
“喀啦。”
突然,在他正上方传来一声轻响,似是有人踏在了房瓦之上。
习武之人本就敏锐,加上他睡得不好,这一声算是把他彻底叫醒。
“谁?!”
房顶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瓦片响声,正是有人在屋顶上奔跑。此人身有轻功,脚步轻盈且速度极快,一下落在了他院中,于城立马提起剑准备防御。
可是一打开门,门外来的却是浑身酒气的卓元白,他斜靠在门边,嘲笑似的开口了:“你拿剑干什么,要把你的情哥哥宰了?”
“怎么是你?”于城赶忙扶着他到了屋内,他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床上。
“不是我还能是谁?小白脸?”
卓元白手上一用力,把于城也拽倒在身上,于城趴在他身上,两人四目相对,卓元白迷蒙的眼光正对上于城的视线,让于城不禁面红耳赤,身后又有只手在他臀上拍了一下。
“放心,今晚不肏你了,好好睡一觉。”
卓元白抱着他翻了个身,两人躺在一起睡下,卓元白打了个哈欠就把眼睛闭上了。
“你别睡,我有事问你。”
“唔…明天再说…”
卓元白呼吸变得均匀起来,竟是已经入睡了,想来是他喝酒太多,有了醉意。
于城帮两人拉好被子,紧靠着卓元白的体温,心里又觉得害臊,虽然什么事都做过了,但是这样一起躺着还是不常有。
“这样真是……和夫妻一般。”
他想到这又是一愣,心里骂了自己几句胡思乱想,赶紧闭上眼睡起觉来。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响起来。
“师弟,师弟啊。”
魏正青的声音在门外叫他名字。
“唉…”于城只能翻身起来,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够多了,到底让不让人睡觉。
“师兄,怎么了?”
“你出来下,我有事和你说。”
卓元白也被吵得快醒了,在被窝里不耐烦地翻动起来,于城凑到他耳边道:“你睡着,我出去看看。”
“嗯……”卓元白迷糊着答应了,于城翻身下地,穿着亵衣就去开门。
他打开门,院内空无一人,只有冷风吹过,卷起了一些树叶。
“师兄?”
他踏步出门,这一踩竟如踩在泥里一般让他脚下陷进地里,还没等他反应,地面如沼泽一般迅速塌陷,让他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啊——”
他整个人只觉得天旋地转,重重摔了下去,脸和身子撞在地上,撞得他浑身疼痛。
他爬了起来,抚摸着被撞出红痕的脸颊龇牙咧嘴,这时候地面却不再塌陷了。
“等等,这里是?!”
面前的景色已经完全换了一副光景,仔细一瞧,他已经不在庭院里,而是在一处山洞之内!
“于城,好好看看这是哪儿。”
一个蒙面黑衣人站在洞中,他脚下倒着一个妙龄少女,那少女面色惨白,不是小兔子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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