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终于从窗外的细雨,回到我的身上,冲我坏笑了一下:
“怎么,难道找你吗?”
我没吭声,烟灰落到了烟灰缸里。
他光着的脚踹了一下我膝盖,笑着嫌弃我:“想啥呢你,不可能的好吗,你这家伙哪里会爱人啊!”就像看一个局外人、看一个孩子一样的,他看着我笑,没有再流泪。于是我不能再以眼泪为借口,去触摸他的笑容了,这让我总感觉,他离我那样远、那样触不可及。
“不会爱人”,是吗?我并不明白“爱人”这个词的结构究竟是他语义里的动宾词语,还是我语义里的身份名词……我只是想:这世上没有人值得我去爱,我也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来爱,那我为什么非得会爱人不可呢?令人费解。
最后我茫然的抬起头,对他说:“学长,膝盖有点痛。”
杨桦愣了一下,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他是真的被我逗乐了,装模作样地用手来揉我的膝盖,哄我似的:“好好好——学长给你揉一下行不行,哈哈哈……””我也敷衍的扯了扯嘴角,以示回敬。笑着笑着,他的头往后仰去,他又倚回那扇冰冷的窗,大半个头仰在外面,任由毛毛细雨吻他的脸。我原以为他要沉默,他又忽然回到了那个话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舍不得他的。”
杨桦舍不得他的春天。
嘴角上扬的他,似乎永远都会这样温和的笑着,流光迟迟不老,他也不会老,如时间定律的一条悖论。细雨模糊了他的眉眼,在朦胧中揉碎了他的笑意,风有点凉,雨有些冷。他又抽了口烟,把烟雾呼进细雨中,像是在模拟那冠名烟雨的江南。只是比起那朦胧烟雨,我觉得他更像雨夹雪,湿而冰冷,充满了似是而非。
他轻轻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载着雨珠,微笑着说:“……人啊,幸好能死。”
我不知道他是否仍在哭,但我已经调整好了状态,悲伤不会追上我。
永远不会。
如此说来,宋某好像在他那里成了他继父的替身,我就这么揶揄过他,可他对继父避而不谈——这两个男人,他其实是分得很清的。或许某种程度上说,杨桦比我所观察到的要理性很多,他把自己对继父的那份旧情埋葬得很好,现在的他只爱宋某。
他从意大利回来之后,我立刻约了他。我知道他在那边做了件好事:跟一个歹徒力搏、使一个小女孩儿免于被强奸的厄运。这件事在当地还上了个小新闻,被他的小迷妹们传播到了我的视野中,他受了点伤。我当时在上课,并没有及时用摄像头看到他的丰功伟绩,等看到他在新闻摄影里被划伤的小臂时,我才被那道鲜血刺激了一下大脑神经。
他那样的手臂,划开来流的怎么会是血呢,应该是雨水才对吧?我忽然荒谬的想。
不过等我脱光了他的衣服,彼此坦诚相见时,我还是被他那道已经快消失的伤痕堵了一下。这是种很难描述的“堵”,我经常因为杨桦产生这种性状,就好像我的两片肺叶联手造了反,要来扼住我的心脏、向我的大脑逼宫。而这种性状的最显性表征,是我会忍不住的皱起眉。忽略这些我不解的原理和逻辑架构,叙述就会直白点:我看到他的伤口时皱眉了。
我平平的问他伤口好得如何,他用手揽着我,和我接吻。然后说:“恢复得很好啊,当时结束了笔录的第二天,他就着急忙慌的飞来找我了,我说他要是再晚来一点、我的伤可就要愈合了……”十分灿烂的笑在他的脸上浮现,那双亮亮的眼睛没在看我,好像宋某在他的瞳孔里烙上了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觉不觉得,他就好像流星一样?”在给我套上安全套的时候,他问了我这句比喻。
“……不像。他坐飞机去的,绝大部分时间是在平流层,跟流星更接近垂直关系。”我有点不耐烦的给他作答,似乎有点想看到他失望。说到底,他又在和我做爱的时候想着姓宋的,这种认知层面的错位,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在拿我当宋某的替代品?我突然有点不忿,出于他这种对我个人主体地位的否定,我报复性地操弄他,让他的呻吟破碎。
我问他:“你是不是拿我当他的替身呢,杨桦?”
他瞟了我一眼,扯扯嘴角却被我顶了回去,没能照旧地笑。
他答我:“这世上,没有人能替代他。”
我只得冷笑,有种难以理论分析的不爽在心中蔓延,我干脆就托起他的臀部,狠狠地将阴茎嵌进去,俯下身子摆腰冲刺。“啊、啊——别、太深了……”他被我操到尖叫,精瘦的腰禁不住弓起来。我盯着那张漂亮的脸,一字一句地追问:“那我呢?这个世上,是不是哪个男人都可以、像我这样和你上床?”
他高潮了,精液流到我的小腹,我伸手摸他的脸,泪水也流到我的指尖。
“我想……应该也是、没有人能替代你的。”
杨桦给了令我满意的答案,又一次。
如果把杨桦比作一门学说,应该把他纳入虚无主义,还是后现代主义?或者细究到解构主义之类的……反正不会是浪漫主义,我们的故事只会从他撕开一个安全套,进展到我撕开下一个安全套,跟罗曼蒂克、相隔有无数个哈雷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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