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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就没什麽好说的,霜拍掉身上的灰尘让藤蔓清空这块土地,顺带将一些没有伤到毛皮的霍猿吊至半空中。
「这次回去你要带什麽给伊森?」霜突然问。
「阿姆果吧。」霖想了想,「伊森好像从来没嚐过,他应该会喜欢。」
阿姆果是树林区特有的果子,手掌大小外皮呈紫色,只要把外皮洗一洗就可以直接食用,果肉有些酸甜酸甜很让人上瘾。
「那我就带些毛皮回去。」把这些霍猿的皮扒了当毛料,天冷了给伊森穿最好。
「毛皮不错,能穿也能铺在地上。」话题不知为何突然变的轻松,两人谈的好像是今天出门该带什麽回去给伴侣,而不是正身陷战斗。
最後霜轻轻跟霖说道,「我是穆拉萨的树灵对吧?」
「你是啊,你一直都是。」
「但族人不认可我。」
「所以呢?」
「所以不论他们认不认可我的身分,我都是穆拉萨的树灵,我想回去部落,我一定要回去。」
霜的语气坚定,一字一句彷佛是宣誓某种誓言般慎重。
「我等你。」
明明只回应三个字,但这三个字远比想像中的还具份量。我等你,便足以证明他会一直站在前方,等着霜走到他跟伊森的身边。
*
於此同时,那罗方才制造的声响引起那亚的注意,倒不是因为制造的声音太大而是因为声音过後他还能感受到分支的存在。
照理来说树灵的分支应该要被那罗的陷阱弄死,不弄死至少也要弄伤才对,但连在一起的根清楚告知那亚,另一头的霜毫发无伤。
他趁柯达忙着跟与霍猿战斗,偷了个空跑去与那罗会合。
「你失手了?」一见到那罗,那亚劈头就问。
「我试过了,整棵树砸下去他都没事。」那罗替自己辩解,那亚的质疑好像是因为他没用心故意放水一样。
「那沙呢???算了,他本来对这件事兴致就不高,我还指望他干嘛。」
「那亚,你想做到什麽程度?」
「我要杀了他!」
太过凶狠的语气让问话的赫拉颤了下,「我们是不是不用做到这个程度。」
「我还嫌这样不够!那罗,别告诉我你心软舍不得树灵受伤。就算他是树灵,也不会是穆拉萨的树灵。」
那罗啧了一声,举手投降:「我已经做到我答应的事了,其他我不管,这件事到此为止。」
「那罗!」
「那亚,你不觉得你在这件事情上失控了吗?」
「我又怎麽了!为什麽你们都不担心,不担心分支进部落後可能再次伤害部落。」
「但事实上,我们也没真的试过接受他啊。」
「还要试什麽,他之前不就伤害母亲吗!」
「那亚你就没犯过错吗?给他一次机会吧,就一次也好,别让父亲跟母亲担心。」
「你又知道给他机会父亲跟母亲就不担心了?」那亚气的从鼻子喷气,「马的,最後还是只剩我。」
那亚背起大弓转头就走。
那亚前脚刚离开,孟瓦後脚就跟上来,「那亚呢?你不是说要跟他会合?」
那罗焦虑的来回踱步,「啧,我最讨厌就是他冲动的个性。」
「那罗?」
「干嘛!」
「我第一次看你焦虑,感觉蛮新奇的。」德鲁不知死活地说。
「闭嘴啦。」那罗吼。
德鲁无所谓地耸肩,他爱那罗的一切,包括焦虑与咆哮,「我们先去跟哈卡碰面,不知道父亲那里如何,希望哈卡的陷阱有帮上忙。」
对於这项提议那罗少见地没有任何意见。
他们移动到最前线时,狩猎正白热化,半路上挂了许多被陷阱缠住的猎物,就算陷阱没有困住猎物,地上的血迹也足以证明对方受了不少伤害。
父亲正站在前排与柯达及其他族人一同作战,那罗定眼一看发现前排菁英居然没多少人受伤,要说这次狩猎的死伤就属前期被霍猿暴头的德鲁一个而已,他们从未有过在死伤这麽少的情况下将猎物逼至绝境。
原来这就是穆拉萨真正实力。
被狩猎的霍猿已然被赶到尽头,而他们身後是高耸悬崖,不管他们是要投降还是反抗到底,这场狩猎的胜利即在眼前。
与他们对峙的霍猿许是被逼急了,各个咚咚地捶胸暴躁尖叫,下一秒站在前线的德鲁後背猛地被人撞开,整个人猝防不及让人熊抱接着往悬崖跳。
在场的族人没想到霍猿居然会来这一手,更没想到身後居然还有他们的同族。
及时赶到的霜立刻唤出藤蔓勾住往下坠的族人,霖也打算帮忙,却不想後头一个接一个冒出的霍猿让他腾不出手。
「霍猿不是都被逼到前头了吗!」另一侧的那沙吼道。
「我哪知道。」那罗也不明白这是怎麽回事,一路过来他的
', ' ')('确没看到半只残存者,为何一下子会多这麽多霍猿。「那不是你们的工作吗,负责清尾。」
「你现在是在怪我?不是你要我先来这里驻点的吗!」
「你的意思是都我的错?」
两人还要继续争斗下去,噌地一声,一抹箭矢从高处射下,那一箭的出现才让争吵的两人回神。
「别吵了,快去帮忙!」那亚站在树上吼,箭矢移到其他冲出来的霍猿身上,快狠准又是一箭。
那罗先是藉着右边的树干使力撑起自己,一个跳跃灵巧闪过从身後俯冲而出的霍猿,然後双手扣住猎物的头一个用力扭断对方脖子;那沙则是掏出小刀往一旁的霍猿扎去,趁着猎物吃痛哀号时,拔出小刀,反手往对方脖子抹。
但就算他们快速解决两个猎物,还是有无数霍猿不断出现,那些霍猿彷佛舍去性命也要拖穆拉萨陪葬,许多族人都在霍猿蛮力冲撞下险些坠崖,好在霜稳稳控制藤蔓接住族人,不然悬崖底下已经堆起族人的屍体。
霖知道就算霜出手救助也不是长久之计,无论多麽密的网还是会有疏漏的地方,很快地他做了决策,唤出树根直接暴击接踵而出的猎物,霜救前场,他负责清後面残存的霍猿,剩余零散的就交给孩子们负责。
有了默契,被霍猿打乱的节奏又再次回来。
站在高处的那亚以狙击手的身分猎杀不少霍猿,但他的目标不只是那些大块头的野兽。
「箭是不长眼的。」那亚举起弓,抹了毒药的箭头盯上分支。
在要出箭的瞬间,柯达与那亚对上眼,那亚仅是瞥了他一眼又移回注意力。
柯达惊觉赫拉想干什麽蠢事後用尽全力奔向分支,可惜他的速度到底快不过箭矢,裹着恶意的利箭残忍刺穿分支的胸膛。
霜愣愣地看着穿出胸膛的箭头,下一秒剧痛立即蔓延开来,那股痛,痛得他顾不得控制的藤蔓。
悬崖边缠住族人的藤蔓旋即全松了开来,失去藤蔓的德鲁一个个直直落地,脑袋砸到坚硬地面发出啵啵的诡异声响。
霜忍着剧痛再次控制藤蔓捞起剩余没坠崖的族人。
那亚皱眉的看着霜还能动作,手搭上弓又补上一箭。
但这次柯达可不会让那亚再做傻事,一个弓箭步上前,徒手捉住箭矢。
柯达瞪着树上的那亚,那亚也只是看着他,然後转身撤离。
看着失控的赫拉离开後,德鲁无奈地转过头,拉住捶在悬崖旁的藤蔓,帮忙分支将族人往上拉。
「他不是故意的。」柯达尝试替那亚收拾残局,但这话连他都不信,那箭上的恶意是那样明显。
他能看到箭头上的黄色黏液不断腐化树灵的肉,那是裹着剧毒的箭。「我等等立刻拿解药给你。」
「不用。」霜吃力地折断箭尾,「这点小毒,死不了人。」
虽然陈坤生曾尝试将他的痛觉剥夺破坏,但身体的修复机制还是将那些伤害都复原了,况且在实验室的时候什麽药剂没尝试过,这些毒素还没有那些药剂伤人。
待族人全都拉上来後,霜独自唤来藤蔓,乘着绿色植物到悬崖底,悬崖下躺着一具具摔破头的德鲁。
脑浆随着破碎的头盖骨漏出,所幸穆拉萨本体是植物,只要没有碰到体内核心都不会真正立刻要了性命。
霜抱起这些还存有一丝气息的德鲁,用藤蔓组成的大床将他们全运上去。
只要没有死亡,伊森应该有办法救他们。
希望伊森不要问起为何有兄长在还会伤的这麽重。
一直在上面守着的柯达看到族人被运上来後立刻上前帮忙把人撤下来。
看着眼前重伤的族人,那些腥红讽刺得让人睁不开眼。
谁能想到这场战役造成族人伤亡的居然不是猎物而是自己人。
霜看着沉默的德鲁一字一句道:「不论你信不信,我都是树灵,我会站在你们身後保护你们。但我不会容许你们不断伤害我,要是你们再想伤害我,我一定会出手反击。」
就像为了证明这席话的真伪,柯达身後猛地爆出粗树根,刺穿想趁机攻击他们的霍猿,同时,树根与柯达的背也只差一点点距离,就算不没碰到他也能感受到树根的破坏力。
这短短一天,他做了两次相同的动作,但与那罗那时不同的是,第一次霜是在压抑自己不能出手伤穆拉萨,但这一次,是为了警告这群闹事的德鲁赫拉。
我也是会反击的,不要踩过我的底线。
这次的狩猎虽然尾声出了小插曲,但整体来说还算顺利。
霖看到受了重伤的孩子们,不发一语,只是轻轻地用藤蔓将他们包裹起来。
没有人知道为什麽族人会突然受这麽重的伤、也没人知道为什麽霍猿又会突然出现。
霜的身边围了不少人,因为这次霜的救援帮了不少人,前排菁英们对这位新来的分支倒也没有初时那样排斥,反而对他的能力感到好奇。
这位分支的战斗方式跟父亲不一样
', ' ')(',身为战士总会对这类的技巧着迷吸引。
唯独柯达走在最後沉默不语。
那位策画了捉弄分支计画的赫拉也不在此列。
那罗跟那沙面面相觑,他们虽然没看到那亚到底做了什麽,但他们都知道那亚这次行动已经太超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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