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做得出什么大事,不过倒有一件于你来说是大事的!”江容华打了个马虎眼,将话题扯了开去。
“什么事?”江淑华听她如是说立马来了兴致。
“再过一月,钱参政家的老夫人过七十大寿,特散了请帖给交好的同僚朋友,母亲必会带了我们前往,八姐姐可不是又能出去玩了?”
“当真?”
“这还能有假?”江容华故作嗔怪得睨了她一眼。
江绮华高兴地欢呼一声,又拉着容华,紫苏挑选衣裳首饰,江容华忙推说还要去看望七姨娘,小姑娘才放了她离去。
江容华舒了口气,前世的江绮华跟现在一样的无忧无虑,她与五姨娘一直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既不争宠也不闹事,仿佛所有的勾心斗角都跟她们不沾边,所以在前世江家众姊妹当中跟她唯一还算要好的就是江绮华了。
江容华又去看了七姨娘,见她刚用了膳正在午睡也不打扰,径自往望月楼行来,穿过抄手游廊,一眼便望见红墙青瓦的绣楼二层一个绿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江容华冷笑一声,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么?
青梅不在院子里,小丫头青柠去大厨房领午膳,只两个粗使婆子坐在门槛上唠家常,见她回来,忙站起来做活去了。
江容华穿过会客的雅间,正对上行色匆匆的青杏从耳房转出来,青杏望进她古井无波的黑眸,面色一白,强笑道:“小姐,你回来了?”
江容华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眼里的惊慌,让她给自己拿了个小手炉,天生体弱,令她特别容易畏寒,这才十月,夹棉的小袄就已经上身了。
江容华示意青杏在踏脚上坐了,又和颜悦色地问她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都干些什么生计。
青杏此刻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她与青梅同龄,今年也是十二,也一样不是家生子,有一个弟弟今年七岁,上了村里的私塾,还有个妹妹才刚断奶,老子娘在生妹妹的时候难产死了,老爹不定期给大户人家打打短工糊口。
正这么一问一答着,外间传来塔塔的脚步声,原来是青梅回来了,正巧听到江容华笑着对青杏说:“你家里人口不少,想必需要你每月多少接济些,跟着我这么个不受宠的小姐,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若真有困难,告诉我,我也会想法子帮你的。”
青杏忙说不敢,一双手却死死揪着衣摆,江容华似有若无的视线落在她的头顶,竟让她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那好,你先下去吧!”
青梅疑惑地看着青杏如蒙大赦般飞快地走出雅间,又往外张望了会子,将房门阖上:“小姐,青杏她……”
江容华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她,小丫头一脸愤恨地吐了口唾沫:“呸,欺上背主的东西,看我不打折她的腿!”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事实是否如此还有待考量,不过想必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江容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突然想起晨起的事儿又向青梅问道:“当了多少银子?”
说到这个小丫头欢喜起来,献宝似的拿出一个牛皮纸包,一层层打开:“小姐,竟有五十两之多呢。”
江容华皱了皱眉,她让青梅去当的那些金银首饰撑死了也不会超过四十两……
“你可有叮嘱崔妈妈避开我江家的当铺?”
“这一点奴婢哪能想不到呢,一早就嘱咐了她。”青梅在丫鬟堆里向来引以为傲的智商遭到了怀疑,瘪了瘪嘴委屈道。
这便怪了,天底下哪有人会做亏本的买卖,难道说……原来如此!
江容华眼中闪过一丝了悟,又让青梅把大姨娘派人送来的血燕和茯苓各拿了一半出来送去给七姨娘。
第二日江容华起了个大早,让青梅服侍她梳了个俏皮的双平髻,穿了素绒绣碟袄配暗花细丝褶缎裙,又戴上老太太赏的手镯和金锁,吃了冰糖炖的血燕,神清气爽地往福寿院行去。
不得不说,傍上个大靠山的感觉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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