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会议结束后,文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和解风视频。解风劈头就是:
“杜泽给你灌迷魂汤了?”
“……”
“哦,”恍然的语气,但说话的人面无表情,“杜泽的弟弟给你灌迷魂汤了。”
文瑛忍耐地扬开笑容:“我就不能是为公司考虑吗?”
“是,为公司考虑。在应该撤资的项目上追资,还要再送一笔合作过去,为公司倒闭考虑吗?”
笑容又忍了忍,最后变为纳闷:“你今天怎么了?开会的时候叔叔说你了,你不高兴?”
刚刚举行的董事会议,讨论的是和梦云继续合作的相关事宜。
尽管孟旗山撤资的事闹得大家对杜泽,乃至梦云的意见很大。但文瑛管理照川多年,身后又有文以照把关,董事们很是信得过她。追资以及再合作的提议固然有质疑,也都被文瑛说服过去。
唯一说不服的,是身处临城一线的解风。
无论她怎么剖析利害,解风始终就是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不同意。”
强硬得文瑛只能把目光有意无意投向某个角落,无奈道:“既然解风不赞成,这件事就先停一停。顺便在临城开分司的事也缓——”
“缓什么!不缓!我是他爸,我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我宣布:他同意!好,全体通过,散会!”
解钟鹤大手一挥,“啪”拿遥控把他儿子待的显示屏关了。
电脑里解风无声几秒:“你少拿我爸当枪使。”
文瑛无辜微笑。
沉默伴随着对峙在办公室蔓延开来。
最终解风抽掉脑后的红绳,散开长发,表情有些疲惫地靠后在椅子上。
“还有事吗?”
他败下阵来。
文瑛鼻腔里缓出一口气,面上却保持着刚刚对峙时的微笑,甚至轻佻几分:“在我面前披头散发?怎么,勾引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没事挂了。”
“等等,”她这才收敛表情,“新项目我会另外让人去,之前那个还是你来负责。我预计两个项目能结尾的概率不足五成,应该用不了半年你就能回来。”
“原来你上半身还在。”
“……”
全当听不懂,她顺着将自己的打算说完。
办公室静了几秒,接着响起解风疑惑的声音。
“梦云是家族企业,公司管理层即使不姓杜也和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种企业关系网很复杂。你既然觉得项目会失败,不抽身,也不做好二手准备,让我去调查梦云做什么?”
“想知道杜泽为什么这么缺钱。”
解风神情再度冷淡:“我收回我之前那句话。”
文瑛无所谓地笑一下,然后挂掉视频。
解风不赞同、也不理解她的行为,但他依旧会按照她说的去做。这点文瑛不用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她现在最关心的是:杜泽到底在搞什么。
指尖在扶手上点动,椅子小幅度地左右摇着。
对面墙壁上的挂钟一格一格行走,落日穿过窗玻璃斜铺在办公桌的桌角,橘黄色的一片,又渐渐滑落。
文瑛从黑白千鸟格的外套口袋里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将纸打开,又从抽屉里捏出那片轻薄锐利的储存卡。
两件东西并列在桌上。
纸是今早上班时,在沙发上发现的;储存卡来自杜兰璋。
杜兰璋……
她把目光投到纸上:一些茫然的推理,几个她熟悉的人名,孟旗山、杜泽、黎盛、解风,以及——
文。
纸张的主人不言而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文瑛看着那个单一的姓,不无疑惑地想杜兰璋连她的名字都写不全,到底哪来的坚持,要做她的情人呢?
做的时候宁可把自己咬伤也不愿意发出声音;一个简单的“你”字说不出口;明明是因为她的原因,才会感冒发烧,却非要把错揽在自己身上。
发烧……
嘴里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要是她没主动联系,没让艾玛去问她的斥候小秋祺,是不是杜兰璋去医院退完烧回来,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文瑛捏起纸张的一角。
纸上写的内容她不算完全明白。
她需要尽可能多的信息来帮她做出最有利的决策,可她手里拥有的,却是一只锯了嘴的葫芦。
眼珠在纸上的“文”上描摹,循环不知几次后,一个无意义的结论涌上文瑛的脑海。
倔东西,字还挺好看的。
追资的意向和新合作要约在下班前发送给杜泽,附带一份诉讼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二选一。」
别墅的电梯打开,客厅里飘着一阵饭菜的香味。
把包放到沙发上,文瑛走到餐桌前。
半桌的病患套餐,半桌的“珍”选美味——都是她订的,也都不是她爱吃的。
汪汪叫带着珍从花园里冲过来。文瑛抿起的嘴角下意识松开,去揉扑到她身上的汪汪叫耳朵。
“杜兰璋呢?”她问珍。
“二楼呀!”珍兴冲冲道,“他在收拾东西,以后杜就一直住这里嘛?”
“嗯。”
文瑛和汪汪叫玩够了,去到厨房洗手。
杜兰璋不会一直住,至多不过五个月,他就要离开。
但她没必要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关掉水龙头,文瑛正要出去,发现旁边微波炉的灯开着,里面居然放着两道做好的菜。
“这菜……哪来的?”
“杜做的呀,”珍过来说,“他一回来就做了。做好和我说他去收拾东西,不过到现在也没下来。”
“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了吧。”
文瑛扭头就走:“我去叫他下来。”
二楼的房门紧闭,文瑛先敲一下,再敲两下,里面没有动静。
等了等,依旧没有。
她拧下把手,推开门。
房间还是惯常的模样,一件陌生的黑色行李箱斜在门边,根本没有打开的迹象,站在门廊处,也看不见人。
大跨步到里面,才看见她找的人正睡在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睡也睡得不怎么舒服,身上的卫衣外套没脱,被子一半扯在身上,一半还保持着叠放的姿态。床边的棉拖一前一后,中间像是隔着一道天堑。
杜兰璋睡得很急。
却也很熟。
侧躺在床上,从被子里露出来的上半张脸脸色微红,浓长的睫毛安静垂在下眼睑上,鼻间呼吸绵长,一点被打扰的意思都没有。
文瑛看了一阵,抬起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
有些热。
但没有发烧。
心放下来,手却没有离开男人的脸。
无名指的指尖在微热的脸上摩挲,顺着光滑流畅的脸部曲线,来到淡青色的下巴。指甲在下巴上刮过,又上滑到粉白干燥的嘴唇。
嘴唇微微动了动,无意识地打开,从里面哈出一口热气。
文瑛指尖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