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打开房门,杜兰璋先是看见了门外站着的文瑛,然后才注意到她怀里抱着一盆蓝色的、蝴蝶花朵的盆栽。
眼睛停留在盆栽上。
蓝色的花朵并不多见。
“进去聊,还是去会客厅那边?”文瑛问。
杜兰璋收回视线,拉大门道:“您进来就好。”
文瑛在房里的沙发上坐下,花顺势放在沙发前的白色木桌上。
杜兰璋左右看看,坐在了靠近沙发的床角。
“你和杜家那边,怎么样,平常联系吗?”
“杜家?”杜兰璋一怔,随即十分严肃道,“文总,我知道我口说无凭,但是我真的,和杜家那边没有联系,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储存卡是谁给你的?”
“储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刚刚的信誓旦旦泄气下来。
沙发上的文瑛盯着他的脸,交叉起手道:“不是我不信你,我需要了解一下情况。”
“……我妈给的。”
“你妈?”
“对。我妈在临城,所以……”
所以杜泽想找他,又何必联系他?
只要从梦云驱车半小时,然后轻轻敲门,门后的兰灵就会喜不自禁地敞开大门,再马不停蹄地将消息传递给他。
“你妈希望你认祖归宗,回到杜家?”
杜兰璋沉默更深一层。
兰灵确实想让他回杜家。这点毋庸置疑。
但回到杜家,从来只是她的手段,不是她的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妈,的确对杜家抱有一些想法。但文总,我妈她不是那种对名分观念很强的人,也不是说我非要认祖归宗不可。她只是……”
她只是喜欢钱。
非要杜兰璋拿到他的“家产”不可。
但是——
杜兰璋破罐子破摔地想,就算他一直和兰灵作对,不争不拿,兰灵又能把他怎么样?
还能不要他这个儿子吗?
心里有几分底,他道:“我妈那边可以处理,文总您不用担心。”
“那你呢?”
文瑛脸压进他一分。瞳色沉沉。
“你怎么想?”
“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杜兰璋不假思索,斩钉截铁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回杜家,我和我妈一直过得很好,如果没有杜家,我们可以过得更好。”
文瑛注视他一阵,坐回去。
“你说得对,没有杜家,你确实过得要更好。”
她话里另有所指,杜兰璋听出来了。
没有杜家,没有杜泽,就没有现在的这些事。
他会过得更好。
文瑛也是。
房间落入沉默之中。
桌子上的花朵安静开放,直到她的主人淡淡开口:“不说这个了。你之前不是有话想说吗,是什么?”
杜兰璋这才想起他要说的事,心里的怅惘顿时溃散得一点影子不剩。他凝眉沉声道:
“文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医院里,波西说出那句“他有没有逼你吸”后,杜兰璋茫然愣住。
吸?
吸什么?
床上的事还是——
脑袋里一道白光打过,杜兰璋惊神过来不对。
波西已经问过他有没有被孟旗山强迫,没必要再多问一句细节。
而且,吸——?
几番思量后,杜兰璋望向波西深沉如水的脸。
“波西,孟旗山吸毒,对吗?”
波西脸上的严肃一秒破功,着急忙慌去捂杜兰璋的嘴。
“我操!这里是医院,你他妈能小点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杜兰璋知道自己是猜对了,病得虚浮的脚底忽然生出几分踏实来。
他拉下波西的手,没放掉,就握在手心里。
一双眼睛直视波西。
“波西,孟旗山没有逼我吸,我也没有和他上床,我脖子上的痕迹,是另有其人。我很感谢你关心我,带我来医院,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她是谁。我向你保证,我和她是自愿的,没有半点强迫。
“你也知道,我现在和孟旗山有点过节,所以,关于他吸毒的事,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波西平常调戏杜兰璋调戏惯了,现在真被杜兰璋这么拉着手,又说了这么一席话,脸色居然不自然地泛红,好半天,没能说出话。
最后他舔舔嘴唇,悄声问:“你脖子上那些,不会是文总干的吧?”
“……不是。”
“哦哦。”
波西离开他,又抽出手,挠着后脖颈子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告诉你也就告诉你了,还是我那个……”
还是波西之前说过的那个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的朋友在一家有名的同性酒吧结识孟旗山。
孟旗山出手阔绰,端的又是副人模狗样,朋友还以为撞了什么大运,酒过三巡后,迫不及待地从酒吧转场到酒店的床上。
一杯情酒,两粒药丸,整夜的浮浮沉沉,醒来后满屋不散的血腥与情欲味道。
以及沙发上那个,赤身裸体、压着一侧鼻子去吸扶手上白色粉末的男人……
“孟旗山发现他醒了,用手指点起一点粉末,朝他走了过来,”杜兰璋微一停顿,“我同事就说到这里,没说了。”
孟旗山到底有没有逼那位朋友吸毒,波西没有挑明。
但他上次也提到了,他们做完后,朋友立刻去了医院,接下来一个月没出门。
杜兰璋只能默默祈祷祝愿。
沙发靠背上的文瑛静静听完,没说话。
半晌,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纸。
“这是你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杜兰璋接过,发现是他之前整理头绪时,用来帮忙记录的纸,顿时脸有点发窘。
“是我的。怎么在……”
话还没完,他自己先意识到纸为什么会出现在文瑛那里了。
“你昨晚落在我办公室沙发上了。”文瑛脸色如常,问:“你纸上写的‘迷酒’‘一身痕迹’是什么意思?”
这是之前在咖啡馆里,杜兰璋听孟旗山说的。那晚匆匆忙忙,他并没有细说他们的聊天内容,于是赶紧倒豆子般,把孟旗山嘴里的,将原本给他的酒灌给了杜泽,以及杜泽一身别人痕迹的事转述给了文瑛。
不想文瑛听完,绷着的脸忽然一笑,看着他问:“那次的事,你到底还有多少没说的?”
杜兰璋干巴巴道:“没了……”
除了孟旗山说的那些恶心话,没了。
文瑛又是不带真情地一笑,起身说:“孟旗山吸毒的事我知道,但以前只听过他吸大麻,没想到他还碰海洛因。不过无论大麻还是海洛因,这些都不是你要去思考的事。”
“不是?为什么?”